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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焉知君子非魔

第118章 英武堂(8)

我焉知君子非魔 梓桐尧 1602 2020-03-18 23:45:40

  怀玥微微一笑,“指教二字不敢当,武当对我仁厚,我承此大恩,消受不起啊。此时过来叨扰,是有些事想找张道长和季道长确认一下。”

  张风友抬手道:“诶,什么恩不恩的,要真论起来,武当欠怀女人的可是一条命啊。薛师兄事后派人视察青玄子的事,察觉事情有误,今日又听闻十二罗刹分尸印东桓未必真确,或许真是有人故意诱导所致。既然未有定论,如何治罪?”花容谢那时刚刚入关,与青玄子受伤的时间完全对不上。青玄子厥后追念起来,也并未见过花容谢本人。

  怀玥不知世人对花容谢的口碑如何,但能位居魔教十二罗刹之十,想来也不见得有多好。正因如此,武当不像别派道家子弟妄下定论,她是由衷谢谢。况且,从海棠苑到梅园,再到英武堂,武当都是坚持己见,并未动摇。“道生之,而德畜之,论五德兼具者,武当当之无愧。我在此先替我师父谢过了。”说完,拱手作揖一拜。

  张风友托着她小臂道:“怀女人过奖啦,若我师父听见,定是欢喜至极。对了,女人来找我们确认的是何事?”

  怀玥道:“事关被伏的那二十个无名氏。”

  张风友点了颔首,“越执法与崆峒、西岳两派愿意亲自提审,自然再好不外。怀女人担忧的是什么?”

  怀玥想了想,问道:“我就是好奇,越执法难道没让你们加入?”

  张风友摸了把山羊胡子,似乎在追念刚刚的情况,后又摇头轻笑道:“依我看哪,柴令郎这一步走得也高明,解家想把人带走,他就故意激怒越执法。如此一来,越执法便会亲自审问,唯有如此,那二十个无名氏才气留在英武堂内。”

  原来让越高寒等人问话的真是柴君岚,那他为何要说是童孟的付托?他是想建设童孟在她心中的形象?似乎也说不外去。

  况且,这也间接地告诉了她——单进是柴君岚的人。

  对此,怀玥也糊涂了。难道说,单进从一开始即是一路棋子,而单谦也是引她入局的棋子之一?

  怀玥想这想着,一手叉腰,一手摸着平滑的下巴,浑然不觉自己的坏习惯又开始袒露在武当两位道长的面前。

  诚然,柴君岚做事一直都是神神秘秘,但对她始终没有侵犯之意。她想不明白的是柴君岚到底想做什么?

  张风友端详着小女人的神色变化,一边确定了她是来套话的。如此分析下来,他自然而然便觉得是柴君岚瞒着她什么,被她发现了。他有意提醒了一句:“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怀女人既然对本派有恩,那有些话,贫道照旧要说的。”

  怀玥回过神来,朝张风友点了颔首,“张道长但说无妨,晚辈洗耳恭听。”

  张风友道:“不管是第一君子,照旧铁扇魔君,这些都是外人给他的美称。如今,他浩劫不死,行事作风亦正亦邪,与往日大有差异,即是与他交好的若水真人,怕是也看不清他了。佛家常说,世间万物逃不外因果定论,道家五德也是先授方施,怀女人要切记于心。”

  怀玥愣了一下,抱拳谢过。“张道长的话,晚辈谨记于心。至于刚刚的疑问既已确认,那晚辈先行告辞了。”

  张风友回礼道:“怀女人客气。天色不早了,让松岩送怀女人回去吧。”

  怀玥回拒了,季松岩却照旧一路相送至英武堂门口。她在石狮子前道:“季道长,不用送了,再送就进去了。”

  季松岩却天南地北地说了一句:“心烦意乱时,不思、不想、不看,也就不再乱了。怀女人……可以试试。”

  怀玥盯着他眨了眨眼,心想自己此时看着十分心烦意乱吗?但照旧礼貌地谢过,才转身进了英武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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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之外,越高寒将那二十个无名氏丢在院子内任由炎阳暴晒,自己却坐在了屋檐之下,让手下直接给他们上板子。幸亏春意正浓,阳光虽然明艳,却并不灼热,只是晒久了,仍是有些容易晕眩。

  西岳派掌门元正雍在大堂太师椅上坐着,一边与崆峒派的燕鹤青说起西岳遭遇突袭之事。

  此时,怀玥还在内院后方的八角亭中发呆。

  柴君岚在耳室开了一个小门缝,从外边看来只能瞧见袅袅青烟和一套洗好的紫砂茶具。

  玄火跪在柴君岚十步之外,低着头,抿着嘴,一直没吭声。玄水看着着急,提醒道:“火,赶忙说啊。”

  柴君岚也不看他,悠然自得地擦拭着带来的桃花镖,再逐一放到矮桌木托的绢布上,一一排好。“你逼他也没用,他不想说,你把他打残了,他也不会说的。”

  这时,单进从侧门进来,俯身拱手:“九爷,事情处置惩罚好了。那五具尸身正运往宜昌,算日子,韩悦应该会在路上碰见。”

  柴君岚道:“这也算是了了你的一桩心愿。既然你的仇报了,那是时候还了。第一件事,槐石坡,你来交接吧。”

  单进顿了顿,才将当日所见一一道来,说到槐城客店,便提起晚间夜袭的怪人和诡异蛇群,另有房中见到的九方遥。“之后,属下便把掌舵的兄弟派到英武堂外围蹲守,凭据怀女人的意思,不管男女,一律拿下,不愿配合的,便直接击杀。若是缉拿不下,便射冲天炮为信号。”

  柴君岚手上行动一滞,修长的手在明光锃亮的桃花镖旁显得特别苍白。“九方先生?”

  单进道:“正是,看样子,他与怀女人似乎相熟。”

  柴君岚眉头不自觉地一皱,转而将手伸到另一个盆中浸泡。盆中的水不知放了什么工具,溢着一股药草与泥腥结合的味道,却浓似青墨。“他说了什么?”

  单进道:“他未说话,怀女人便将我和玄火支走了。”

  柴君岚缄默沉静了一会儿,又问:“那蛇群是怎么回事?”

  单进照旧摇头,“不晓得,但蛇群都是冲那些怪人去的。”

  柴君岚却明了,面无心情地叙述着说:“九方遥御蛇应付那些怪人,可九方氏向来不管闲事,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他要救怀玥,或是那些怪人是他们九方氏旁支的杰作。”

  单进想了想,道:“这也差池啊。那些蛇咬了他们,他们就倒下,可他们并没有死。第二天,这些人自己爬起来,又与凡人无异了。”

  柴君岚道:“那个红莲教徒呢?”

  他说的是随着怀玥一路来了聊城的扎那,如今也在单进麾下,却只听怀玥的付托做事。单进道:“就在后堂,与属下的几个舵手住一间屋子。”

  柴君岚看着自己的手想了一会儿,心情有些凝重,“这几天,各大门派都在城中,你找个合适的时机解决了他。”见单进应下,他又道:“先去后院,按原话给她说。她若问起童孟,你便说童孟在大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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