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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焉知君子非魔

第30章 潞水湾 (2) 巧遇沈壁严烟

我焉知君子非魔 梓桐尧 584 2020-03-12 23:58:00

  昨夜本是商量好一同前往潞水湾,季松岩却半夜收到张风友的急信,一早留了字条便走;莫十一与司空正和留在扬州盯着毕方,一时也走不开。

  怀玥没了措施,一下痛失三位上将,天将雄师顿成虾兵蟹将,只得花钱租了马队壮高声势。结果,解令辰却来说,他们的师父解弘新会在前头驿站与他们汇合。怀玥心道,没自己的队伍真是可怜,除了单进和玄火,其余都是贼。

  今日阳灼烁媚,春末里温和舒适的光熙极有活力。他们路上经过月沟寨,只看到了烧成废墟的一片油菜花田,唏嘘了几句,便往前再走,却正好迎面碰上沈壁和严烟。

  解令竹噗嗤一笑:“哟,你看那是谁?”瞧热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沈壁骑马过来,见马队清一色走商妆扮,原来还好奇哪个商队会挑这条路走。这个队伍看着年纪都小,让他以为是打掩护的人市井,可定眼一看,领队边一身劲装高马尾的不是自己的师妹吗?“师妹,你这是……”

  怀玥拍拍腰刀,向身边队伍摊手:“如您所见,我走商呀。”

  沈壁显然是不信的,怀玥算数不行,武功也不行,还能这么大阵仗走商?说是走私都抬举她了,别又给什么人拿来当枪使。他们英武堂的小师妹开开心心过日子就好,何须执着干一番事业?他们英武堂是缺男人照旧怎么的?“师妹……娶妻娶贤,你这样不妥。”

  “哎呀,师哥,英武堂没有吃软饭的,况且你师妹我可咸可甜。”怀玥双手捧下巴比作花,希望沈壁就此放过自己,让她已往。她真的不想和原身的熟人有太多交集。

  沈壁却打趣道:“还可咸呢,你要是变条咸鱼,可没人敢娶。师妹,玩够了就回家吧。如今不太平,国家大事在前,没人会去英武堂找师父师娘麻烦的。”

  怀玥狐疑地看向她身后不远的严烟,犹如一朵雪莲花,美而不张扬。她挑眉看着沈壁:“师哥你走的偏向似乎也不是回家的路呀。”

  解令竹在旁撇嘴小声道:“不回你家,回她的家。”给解令辰拿手肘顶了一下,赶忙又住了嘴。

  沈壁倒也不窘迫,只颔首道:“是啊,带你严姐姐回家,我再回聊城,怎么也得把人宁静送回去。”

  怀玥似乎名顿开那般哦了一声,认认真真地拱手道:“那师妹祝大师哥和严姐姐一路平安。师妹先走了,横竖这一路有哥哥的人在,到前面可能还会遇着解家主,放心,不会有事的。”

  沈壁有些纳闷:“我怎么觉得你在图谋什么?师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错再错却不能迁就的。”

  怀玥心里翻了个明白眼,沈壁这浪子的火眼金睛名不虚传,可她没时间跟他耗在路上,究竟那车上箱子里还躺着陆达和黄默呢。她驾马到严烟身边,附耳道:“好姐姐,我求你了,你赶忙顺他走。我在押叛徒给柴君岚处置,我又不能说……”

  严烟眨着她那漂亮的一双大杏眼,眸子清澈,亦如她的人一样。她看了不远的沈壁一眼,和怀玥小声地说:“那你可小心点儿,习清扬跟我说四君子去讨伐月沟寨不成,君岚去潞水湾,他们也去。”

  两人都退开,面面相觑,怀玥继而颔首:“多谢严姐姐,来日再见。”

  严烟甜甜一笑,已往赶着沈壁的马走了。

  单进又领着他们走了一段路,进了潞水湾的地界,日头就开始大了。两旁都是天水一色的农田或清池浅洼,暮蕊般的香蒲满地而生,一路上都是清冽的香气,唯有头顶艳阳照得人睁不开眼。

  怀玥一路上还哼着歌,《乡间小路》的曲调哼得十分欢快。

  解令竹有些不满道:“你兴奋什么?该不是因为碰见他才兴奋的吧?”

  怀玥转头看他一眼:“自然兴奋啊,你看见美女不兴奋吗?严姐姐多漂亮啊!”

  解令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小声对解令辰道:“你看,疯啦。”难不成像话本里写的,得不到他,就抢他的人?

  解令辰嘘了一声:“别人私事,与你无关。我看怀女人为人坦荡。”

  解令竹撇嘴颔首,横竖解令辰说的话,他没法反驳。解令辰说的话,他觉得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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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未到镇口,解家小辈便已分道扬镳去了驿站,只留下这支零零散散的队伍继续前行。镇子只有一条路可进,两旁都是一汪湖水,易守难攻。他们走进树荫下前行,便可见到前方栎树下的一行人。

  玄火道:“是少主。”领先去见过,叫来其他玄衣卫,一起将车子带去落脚处。

  单进拱手道:“总算见到柴令郎啦,让我们一顿好找。”

  柴君岚道:“辛苦列位。”视线落在怀玥身上,却另有一番意味。

  单进上道还识趣,只说要到邻镇交还马匹,临走还听了怀玥的付托,去探询定远门和当年白鹿庄的事情。两拨人两方走,霎时便只剩下两人。

  小医师还在枣红马上,马匹的身影笼罩在柴君岚的身上,看起来有些罩不住他。一身赤璋长衣,暗绣银边云海,竹簪束发,除了略显单薄的身形,便挑不堕落来。

  柴君岚笑叹:“你真是个不听劝的。”他脸上一派清风云淡,唯有一双桃花眼中含着几分真实,映着波光,缱绻之意不知真假。

  怀玥微微挑眉:“还说我呢?我问你,那封武当求救信是不是你发的?”昨夜,张风友与柴君岚的信是同时送达客栈的,送信的人没留姓名,只将信放在显眼的地方,偏偏掌柜的和抵应都没发现。

  柴君岚走到她马下,明知故问:“怎么说?”

  “真不是你让人送来的?”怀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脸释然:“看来是被人诈了,那我照旧回青州吧,横竖那倆货都给你送来了。”勒一把缰绳要走,却发现什么扯着,竟半点没拉开。她眯眼扫了马儿边的罪魁罪魁,见那只白皙的手拉住了马套边的缰绳。

  柴君岚笑意不减,目光却没从她脸上离开过:“我不希望过来,又盼着你来。”

  怀玥摊手环住他的脖子,一边挣扎着要从马上下来。

  柴君岚原来微红着脸,想起这女人上回在海棠苑和梅园是怎么从房梁下来的,马上明白她的意图,故意偏一头拉开了距离,吓得小医师死死地夹住了他腰身。柴君岚一愣,继而失笑:“明白昼的,可不兴投怀送抱。”

  怀玥看他逐渐显红的耳垂,爽性不下来了:“是吗?难道得学你晚上翻窗户?”

  柴君岚终究没她胆大,一边喜欢她亲近,又觉得这般实在放浪了,轻咳两声:“下来吧,给人瞧见就欠好了。”

  怀玥还挂在他身上,眯着眼看他,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怕什么,我可是妖女啊!就当我调戏魔君好了。横竖你我名声旗鼓相当,不碍事儿。”瞎说了一些胡话,突然又老老实实地下来。

  柴君岚牵过她的马跟在后头:“我不欠她什么,自然也没什么牵扯。”

  怀玥负手倒着走,一边看着他问:“不牵扯也扯上了,你就计划这么晾着?”再晾下去,咱还不如凉拌?

  柴君岚看她一双鹿眼清澈明亮,不见半点怒意,刚刚那番举动倒是故意给他人看的。他想起母亲生前与他说的——彼岸的女人可以自主,从来不以男人为天,除非是爱进骨子里了。一时间,他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我不理她,你也不必。”

  其实陈莺昨夜就来过一趟,他让玄水挡在了门外,算是明示了自己与她再无瓜葛。陈莺不死心,今早又跟在后头,他便想晾着算了,怎知小医师直接挂他身上把人气走了。

  怀玥哼笑:“你道她是说理的,你说不理,人家便不来了?你可知我在她手上死里逃生几多回?”

  柴君岚停下脚步,盯着她笑:“我怎么听说刻苦的都是她?”

  怀玥挑眉:“那是因为我棋高一着,否则死的残的都是我。诶,柴君岚,你说你心悦我,也不见你怎么紧张。不会是近日闲散无趣,像玄风说的那样想养只八哥烦你?”

  柴君岚被她在外头这么说,耳尖红了起来,垂首捏着自己的鼻梁骨:“我记得他说的是金丝雀。”

  “一样是逗笑的鸟儿,没良心的。”怀玥哼哼两声,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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