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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焉知君子非魔

第21章 春雪楼 (3) 解家小辈

我焉知君子非魔 梓桐尧 2632 2020-03-03 22:00:00

  司空正和戴好斗笠,提着佩刀走了。巷口绿荫下,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最终的转角处。

  怀玥还坐在面馆里,想着适才惹恼了梦安,再去春雪楼是不行能的了,但她已经露了面,是人是鬼,这几天都一定会有行动。

  晚间,夜色凉薄。

  扬州城近郊的巨细街坊已徐徐熄了灯火,绿柳胡同的客店内也只有两间房的灯火还亮着,外面起风时,窗上总会映着树叶晃动的影子。

  怀玥住在最角落的房中,吃过了宵夜,正坐在桌前拆卸自己的镂空手环。她将里面的铜针一一取了出来检验,确定都完好无缺,才又安装好戴回手上去。

  她熄了灯往床上躺,将被褥拉到了头顶,但又睡意全无,便翻身摸着手上手环的滑面。

  哥哥在徐州不知怎么样了,那边的事始终没传来,不知是袁府封锁了消息,照旧哥哥有意隐瞒踪迹。柴君岚那边也是泥牛入海,了无音讯。

  如今拿了压岁钱,手上有个名单,事情有了眉目,倒也不是一筹莫展。她想,柴华想必比她更急吧。那在柴华眼中,谁才是最好下手的那一个呢?

  踏——!

  外面一声轻响打断了她的思绪,紧接着又是一声、两声、三声……

  怀玥惊觉差池,将被褥卷成了条状,才又从床上翻身下来,躲到了屏风后面。屋里除了一张床和桌椅,便只有这一个面向房门的屏风能藏人。她灵机一动,拿一块店里供应的浴巾披在屏风上盖住自己的身影,探头去看窗户的偏向,见那飘动的像是外头用竹竿挑起的风帘,没有人影,而刚刚听见的声响也没有后续。

  等了一会儿,隔邻的门开了,只听见有个妇人从屋里小声地问,问外边是不是有人。与此同时,就听见了血肉撕裂的声音,尔后那妇人刚要喊作声,又被封了喉。接着,又响两声,是那两人倒地的声响。

  咿呀——

  怀玥的房门被打开,两道身影小心翼翼地进来,左右看了几眼,才悄然走近床铺,待有十步距离时,他们突然一个纵身往床铺上砍了下去。怀玥趁势用手环发了两回银针,也不知是打中了照旧没打中。

  随后进来的人惊觉差池,便纵身往屏风的偏向过来。怀玥躲到浴桶后面,借着月色能清楚看到人影的位置,又打了一支出去,听见闷哼声,便又赶忙矮身躲着,一边去解开盘在腰上的鞭子。

  许是见同伴被打中,剩余的一个安耐不住嚷道:“妈的贱|人,出来!”紧接着即是咔嚓两声响,屏风被砍断了一半,剩余一半顺着墙壁滑落。

  怀玥从浴桶的侧边看到走近的一双大脚,伸手便将鞭子甩将出去,鞭子收回时,赶忙探出头,看法上倒着三个,另一个只是抱着腿在喊,应该即是被鞭子抽到的那一个。事不宜迟,提气越过他们,跳出房间时,见门边不远躺着的两具尸体正是隔邻住店的一对老匹俦。

  风帘之下,两道人影正朝她的偏向提刀过来,而身后房中也是一阵极重的脚步。怀玥倒吸一口凉气,矮身跳到右侧躲闪,落地时见房中闪出来的一道银光,直接落在其中一人的头上,月光下只看得见喷溅而出的血水的影子和一地的血腥味。她反映过来,原来是房里没中银针的将刀给掷了出来,想将她直接从后面砍杀。

  她见势头有利,赶忙钻进那对匹俦的房中,从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晚风吹得很急,落叶被吹得漫天飞翔。怀玥忍痛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左臂往树林里跑,不外半里路便能听见身后传来几个男人的吆喝声。她又跑远了一些,躲在一个巨石之后,赶忙摸了摸手环,八枚银针如今只剩下三枚,另外一枚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她设法稳住呼吸,一边从怀中瓷瓶取了两颗金甘露吞下解毒,一边将适才的事情分析了一遍。进来的人一共有六个,被银针射中的三个应该已经毒发,另一个被自己同伙砍掉了脑袋,就剩两个还平安无事。

  再看自己,左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暗器打伤了,如今酸软无力,还隐隐作痛,而手里就剩这一条长鞭和三枚银针。若是无法击中,那就唯有拼死冲出重围,可要是任何一人的暗器使得好,那她也是必死无疑。

  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客店的偏向传来了声响,听起来似有十几人的阵仗。怀玥暗叫欠好,而那两个追来的人也似乎被吓着了,加速脚步往她这里来,纷歧会儿便与她擦肩而过,可没过几步,又赶忙转头提刀砍来。

  怀玥意识到第二拨人与这些人纷歧样,赶忙往左侧躲闪,右臂使力将鞭子斜撩一甩,只听见当啷一声,应该是打中了其中一人的刀刃。她跌到地上滚了两下,翻身时左手撑着身子,却因左手带伤使不上力,只好往右侧躺着丢了软鞭,伸手便射了三回银针。

  三支银针发出去,就两支打中。其中一人直接抱着腹部倒在地上嘶喊,可另一个没伤着,拾了朴刀又冲了过来。

  当——!

  白皙的衣袂在风中翻动,随即两声闷哼,哀嚎声也停止了。月色下,那人身上像镀了一层银光,他的剑也如其人冷冽清寒。

  怀玥看着他的背影:“季道长?”

  最后一次见季松岩是在前往平远门的路上,那时险些便给他削成一半。今日又是这样的一个月夜,真是巧了。

  许是心里激动于活下的侥幸,竟绝不知觉地说出了口。季松岩蹲下要检查她伤势,闻言浅笑:“不巧……我是寻你来的。”

  “寻我?”怀玥愣怔地看着他,其实也看不清他的心情。“我之前……”她想起自己护了韩悦一路,在这位清风霁月的道长面前突然有些难以启齿。

  季松岩挽着她的胳膊,扶她起来往回走。远处是点焚烧光和刀剑反射的光泽,映在了他那双如墨的眸子上。季松岩道:“听闻你之前伤了眼睛,如今是否痊愈?”他语气平和,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怀玥道:“算是痊愈吧。先前也是中毒后,我应急吃了此外药压制毒性,却造成双目失明。”

  季松岩突然停住脚步:“你知道会如此?”

  “嗯?”怀玥想了想:“我懂医嘛,自然知道那种药能压制哪种毒。”其实这话也纯属瞎掰,她那时哪知道自己该怎么解?她是多亏了齐延公的万能解毒丸——金甘露。

  季松岩又问:“你知道吃了这个药会双目失明?”

  怀玥道:“知道呀,可不吃解药就没人救我了。我信不外外面的郎中,又找不着我师父。”

  季松岩有些许急躁,这时却见火光近了,是那一行人找过来了。

  “季师兄,你让我们一顿好找!”

  “咦?她是谁呀?”

  怀玥看着眼前十几人都不外十四五岁年纪,手里武器各异,却一致装扮整洁,衣服也是清一色白棉衣裤,不像是武当门生。她看向季松岩问:“不是你家的吧?”

  季松岩还没说话,便有个少年说话了:“什么你家他家的呀。你似乎就是随着魔君的那个妖女!”人长得精瘦憨实,嘴巴却不老实。

  那少年身边是个长相清秀斯文的少年,也是约莫十四五岁年纪,声音也像他的模样一样清澈空灵。“令竹!”清秀的少年喝止一声,旋即对怀玥拱手道:“在下解令辰,这是我师弟解令竹。适才多有冒犯,还望女人见谅。”

  那叫解令竹的反驳道:“怎么就冒犯了?我也只是陈述事实。”目光心情一样坦荡,倒不像真的要讥笑她。

  解令辰无奈地又拍了他一下:“你少说两句吧。”

  怀玥看解令辰眉清目秀的,倒有几分季松岩的气质,可比嘴欠的解令竹讨人喜欢。不外两个都是姓解,又不像兄弟,多数是解姓世家的子弟。她还未开口,季松岩便已经挥舞长袖,那些少年见状都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解令辰道:“季师兄往哪里去?”

  季松岩道:“不顺路。你们找的人在前面,既然是历练,那便自己去找。”

  解令竹道:“哎,可是随着她比力好找呀。”究竟红莲教徒会自己送上门来,他们都犯不着找了。

  季松岩脸色见冷,但少年们不是武当门生,他便没训斥。其他人也感受到季松岩的不悦,自觉地退远了些,可解令竹神经大条,是个没有眼力见的,还说了一通自己的原理。

  怀玥捂着左臂的伤处,瞥了一眼身旁的季松岩,再看看解令竹:“弟弟,你们抱团历练已经走捷径了,还想跟团,是不是太没诚意?”

  解令竹愣了一下:“作甚抱团,作甚跟团?”

  怀玥白了一眼,忽悠道:“你们吓着时,抱成一团的样子不就是抱团?”

  解令竹讶异地看向解令辰:“她怎么知道的?”

  怀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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