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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焉知君子非魔

第27章 燕家主(2)惜奴姐,很久不见

我焉知君子非魔 梓桐尧 2296 2019-07-14 14:30:00

  一夜已往。

  怀玥从浅眠中醒来,只觉得满身酸痛难受。平叔当日划伤她手臂,她以为不外是刀刃有毒,所以服下解毒丸后便不理会。事后一直随着柴君岚逃命,此事就被她抛诸脑后,不想快要月圆,正好满了半个月头,蛊毒竟开始发作了。

  先前晕死已往,并未感应疼痛,可吃了燕关笙给的药,全身似着火般烧了一夜,满身像是被人扎了密密麻麻的针。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等到齐延公来敲门,可她全身燥热无力,基础无法转动。

  这时便听见外头有个女子道:“齐公且慢,照旧让我去看看吧。”

  她后半夜打坐撑到天明,如今却是靠着床栏半卧,朦胧间瞧见进来的紫色身影,不禁皱了皱眉。她昨夜肯定有把门栓插上,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酷寒的触感划过她脖子,怀玥本能地一躲,却被点了穴道,按回床上去了。

  那女子替她诊脉察看,又在她脖子间扎了两根针,怀玥只干呕了两下,就开始轻微喘息。女子摇了摇头,从带来的织锦重花文袋里拿了一包粉末,随意拿个杯子加点水,把粉末混在里面搅匀了,便给怀玥灌下去。

  一刻钟后,怀玥悠悠转醒,却发现床边站了一排的人。齐延公还在为她施针,他身后是齐拂之、柴君岚、燕关笙等,那女子却不在房中。她想问点什么,可一口气提不上来,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齐延公看着怀玥被折磨得如此憔悴,心痛不已。他已经快到七旬的老头儿,难得多了一个称心的小徒弟,可不想鹤发人送黑发人,转头一跪,却让柴君岚和燕关笙扶了起来。

  齐延公正:“少主,老夫从不求你,这一次只求少主把玥儿的蛊毒解了。”

  柴君岚缄默沉静着,却没解释。

  齐延公见柴君岚没说话,以为他是不想允许,可一般都是别人求他,要他求别人却又整不出一句求人的话来。自己在心中想着那些来百草谷求医的嘴脸,试图回忆他们都说过些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娇柔的女声:“齐公是老糊涂了。您以为这蛊毒照旧柴少主让人下的么?”怀玥在朦胧间认出了这把声音的主人,正是先前点了她穴道的紫衣女子。

  燕关笙笑着去挽那女子的手,亲昵道:“一早见杏儿在灶房,我就猜是你来了。”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来者听了,与其交流眼神,一来二往的,看着极其暧昧。

  柴君岚干咳了一声:“惜奴姐,很久不见。”他口中的‘惜奴’即是俏罗刹的本名。

  燕关笙轻笑一声,打趣道:“啊哟,真忘了你照旧个君子。”

  “行啦,快让齐公起来吧。别要赔上医圣一双腿,我那位姐姐可会要了我的命。”俏罗刹将齐延公强行拉起,按到圆凳上,自己坐到床尾边上,翘了个二郎腿。“这丫头体内的不是一般蛊虫,一般腥味儿还吊不出它来。齐公也知我不擅长医蛊,这玩意儿得问孟婆。”

  齐拂之不是江湖人,不认得俏罗刹,却听过十二罗刹的名头。听她说找孟婆,摸了摸鼻子问齐延公:“孟婆会救人吗?”

  俏罗刹嗯一声抬高声量,上下审察着他,恍然道:“我说这位小哥哥怎么似曾相识,原来是花姐姐的儿子呀!齐公你老不死的还真是包赚不亏,有我姐姐那模样才气生出这么个儿子来。”媚眼一个劲儿地又扫了两眼,满意所在了颔首,绝不隐讳地赞赏几句。

  齐拂之今日开不起玩笑,随意一拱手:“这位姐姐说的孟婆真能救她?”

  他本是习惯性地把女人叫姐姐,却把俏罗刹逗得捂嘴一笑,“这声姐姐叫的好。你问我孟婆是不是能救这丫头,就跟我问你娘是不是会救人一样。”说罢,从腰间取下一个六角盒来,在众人面前抓出一只红眼睛的雪白蟾蜍。

  齐拂之想上前阻止她,却被柴君岚一把拦下。他一怒之下拽住了柴君岚的衣襟,问候的话未出口,就被柴君岚扣住腕口,接着被燕关笙巧妙地一推,整小我私家退了几步。

  齐延公挡在柴君岚与齐拂之之间,低声骂了齐拂之一句:“孽障,还不到外头醒醒脑子?”使眼神下了逐客令,一把将齐拂之推向了门外。

  燕关笙顺势堵在门口,拍手摩掌:“啊,想起来我房中还放着两坛清参酒,正好给他醒醒脑子。”一派胡言之后,自个儿挤着齐拂之到外头去了。

  齐拂之担忧怀玥,但其他人又何尝不担忧呢?况且是自家夫人亲自医人,燕关笙得给足面子,死缠烂打的臭男人一样把齐拂之拽上劈面主宾二楼房中,点了烛火,盖上灯罩,还不忘把门关上。“夜色正浓,烛火正旺,不如……”

  “不想!”齐拂之脱口而出,全然没给这位燕家主面子。

  燕关笙把人又按回圆凳上,极有耐心地劝道:“你一个义军,他一个魔君,你俩旗鼓相当都好不到哪里去。再说了,小丫头说不定俩都不要呢,你们挤兑个屁!”说完,抱胸盯着他看,像能看出花来。

  齐拂之被他这么一说,心里凉了泰半。他何尝不知自己加入义军起,即是命薄的人?他只是不宁愿宁可,不宁愿宁可看到怀玥又和柴君岚牵扯在一起,不宁愿宁可自己没能给怀玥一个纷歧样的人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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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念当日,梅园如临大敌,后院有人扼守,前院有鬼哨子把门,可谓戒备森严。

  男子在树林里呆了一夜,天刚破晓,便去敲了梅园的门。平叔将他关在外头,说是时候尚早,让他晚些再回来。

  大门关上后,他又绕到后门去了。他衣着轻便不起眼,麻棉白衣,腰间挂着形形色色的布囊,神色自得,又带着几分痞气。如果瞧仔细了,还能看见他藏在围脖里的红领巾。

  他正是齐延公的儿子——齐拂之。

  瘦竹竿出发前往铜川不久,他便收到沈壁彻夜赶回平江的消息。他在黑白两道上来往甚多,自然也知道小女人现在跟在柴君岚身边,只是听闻英武堂的人都在路上,他不放心,只好过来看个究竟。

  他从左侧囊中取了铁丝和银钩,从窗户间隙穿进去往上拉,铁钩勾住了窗户的木栓,齐拂之稍微使力一撬,将窗扇朝外开了。屋里只有两盏灯,一盏在桌上,一盏在离床边最近的花几上,空气中飘溢着一丝药味,有些熟悉,却说不上来。

  齐拂之一个纵身,如狸猫落地,轻轻地定身后,便开始视察屋里情况,可他凑近床边一看,却发现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而且照旧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以为自己进错房间,便要撤回,却惊觉有人从后边靠近,刚一侧身,就被来人拿匕首架在了他脖子上。

  “是你?”

  “小玥玥?”齐拂之转头见怀玥脸色发白,眼下都是青灰,心里感应一阵绞痛,真想把人拥进怀里慰藉几句。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手伸已往,却听见怀玥问道:“你怎么来了?”语气难得轻快。

  齐拂之以为自己听错了,拿手背贴着她的额头:“不烫啊……”

  怀玥拍下他的手,小声道:“干什么,你傻呀?”

  齐拂之觉得莫名其妙,突然想起床上还躺着一小我私家,心底窜起一团火来,只觉得头脑发烧,就想把床上的人给杀了。拔刀的手被人轻轻一握,却似千斤,他艰难地吸了口气:“你为什么不跑?哪怕让道上朋友给我传信,我也能来找你,可你……你怎么跟他……我……”

  怀玥一听,便知小流氓想岔了,往他胸口送了一拳:“你瞎想什么?我衣冠齐整,衣服都在衣服里,一件不少!”

  齐拂之听她说了,这才低头察看她身上衣物。他原是松了口气,心跳又一下窜到了嗓子眼:“等等,即是没少,你也不能跟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啊!我都不敢这么做,你……怎么就好让别人占自制了?不行,我现在带你走,我们去铜川,去哪儿都好。”

  怀玥把他推到窗户边,希望吹进来的凉风能让他也冷静下来。想来这天底下想来除了怀钰,便只有齐拂之真心为她好了。她轻叹一声:“拂之哥哥照旧先走吧。我得治好柴君岚的病,只有他醒了,我才气拿到解药。”

  齐拂之觉得脑子有些乱,糊得什么也想不通。“什么意思?他下毒了?”

  怀玥却没解释,将他推向窗棂前道:“我没事,你赶忙走吧!”

梓桐尧

最近在赶下标的事,更新有点迟了,歉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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