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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焉知君子非魔

第26章 燕家主(1)给你下蛊的可是平叔

我焉知君子非魔 梓桐尧 2353 2019-07-01 08:30:00

  雨霁风物,春分天气。

  常州又迎来一日春雨。

  景海楼门庭若市,外送小厮也是络绎不停,生意认真好得不得了。

  燕家主买下东南西北四面独立楼宇,另搭游廊,将这四栋楼宇中间的空处弄成一个院子,阻断了两条巷口,独占为王。

  “画梁新燕一双双,玉笼鹦鹉愁孤睡。齐公可有这样的感伤?”这话的主人此时负手站在面向院子的二楼栏前,明明面容俊朗,却硬是挤出了一副十分愁苦的模样。

  他一身杂宝绣花宝蓝罗衫,腰间佩戴着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的镂空花球,挺背腰直,体态仪表可谓极佳。他正是燕家主——燕关笙,亦是景海楼的主人。

  他身后房中有个老者在纸上慢悠悠地写着什么,闻言眼皮也不抬一下:“老夫感伤你是真闲。你又不是天王老子,除了你自己的身体,你另有什么好愁的?”

  “齐公不知啊,天贵每日都在这小小屋檐下过日子,很久都没见着外头的风物了。”

  “哼,我是真不知!”齐延公懒得与他说话,又不想抬杠,只得顺了他最后一句,写好药单,停笔了。

  燕关笙又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午时艳阳照得他头疼,他才不得已回房里坐着。“你说君岚身边随着个女人,那女人人好吗?”

  齐延公哼了一声:“那是我徒弟,自然好啦!”

  燕关笙不由得失笑:“齐公啊,齐公,难得您老也有护短的时候。你儿子昨夜给我留书一封,说等小玥玥到了再回来。这小玥玥不会就是你那徒弟吧?”

  “小孽障,叫得倒亲!”齐延公又哼一声,可眼底忧虑肉眼可见,从昨夜起便不知在担忧什么。

  不外,齐延公不提,燕关笙也不问,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搭了半个时辰。楼下有人道:“宗主,常春求见。”

  “嗯?常春?”燕关笙说了,自个儿在笑。常春自从白鹿庄之后就躲,差池,是蛰伏在常州外的土窑村里。此时前来,想必不是为了卖他做的那些陶碗瓷器吧?

  燕关笙如沐东风下了楼,后门阴影中是他的楼间管事——屈农。燕关笙问道:“人呢?为何堵在门外?老熟人来了,你不待见?”

  屈农托着一副与东门嵩旗鼓相当的苦脸,替他把门开了,懒得解释。

  只见外头是拉了二轮车来的常春,身后即是随他进城来的四个厮儿,其中两个身着长衫,外披短褐,倒不像一般粗人妆扮。

  燕关笙指着这一车的瓷器:“该不是真的来谈这比生意吧?”

  常春究竟是粗人,在官府面前也不见得压低身份,更别提一个江湖名人。“长话短说,俺这里有俩梅园小厮。别人托我把人送来,人已送到,告辞。”说罢,带着另两个厮儿,拖着二轮车走了。

  燕关笙见常春车尾过了巷尾,收回目光审察着眼前的人,两个都长得平平无奇,街上也难找到比他们更普通的了。他笑道:“长得矮还欠好猜,长这么高个子的你是换张皮也遭人嫌啊,君岚。”

  厮儿之中有个大高个,揭下脸上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清隽温柔的脸来。“燕家主好眼力。”

  “诶,什么燕家主?你这叫得太生分了!”燕关笙说罢,仔细审察着柴君岚身边的娇小少年,啧啧两声:“君岚真是不明白怜香惜玉。女人家就该妆扮得漂漂亮亮,香喷喷的才行。换了是我……”

  “换了你怎么样?八抬大轿,十里相迎?”柴君岚理所虽然地接下去,恰似已经听过许多遍一样,后面又补了一句:“小玥不爱游街示众。”

  怀玥:“……”

  燕关笙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看着两人的眼神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小玥啊?”

  管事屈农突然道:“进不进来?不进,就你出去,叙完了叫我。”把主子往外一推,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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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怀玥从梦中惊醒,想起自己已在景海楼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是了,他们在景海楼后巷见了燕关笙,不知为何,她眼前一黑,整小我私家就失去了知觉。

  “小玥玥!醒了吗?”

  怀玥蓦地起身,心想自己在景海楼怎么会听见小流氓的声音?对了,荆九说了,梅园老弱妇孺都来了常州。老师父应该也在。

  怀玥开门时,齐拂之正好走已往,听见声响,又赶忙转头。这一路也没多久,可再见到小流氓,照旧那般亲切。“叫魂呢,齐拂之。”

  “嘿嘿,我那不是怕你随着无常跑了嘛!”两句不外,齐拂之嘴皮又痒了。“要勾也该被我勾走才对。哎哟!”

  “小忘八!不要脸!”齐延公不是什么时候到的,一巴掌开了满弓,手劲十足,真看不出拍的是亲儿子。他身后还跟来两人,是柴君岚和燕家主。

  齐拂之抱头躲到怀玥身后,抓住她俩胳膊,一边对着父亲嚷嚷:“子不教,父之过。没老忘八,哪儿来的小忘八?”

  “你再说!看我不拍死你!”齐延公说罢,跑着去打人,一边叫嚷着家门不幸,清理门户之类等。

  燕关笙见状,识趣地去给齐拂之解围去了。

  柴君岚进客房里坐着,这才拆了面具,不知为何看着略显薄怒之色。“你何时被人下蛊?为何不告诉我?”见怀玥愣着没说话,他只是垂下眼帘,薄唇微抿。

  他不说话,怀玥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僵着,直到外头传来打更人的声音,方知已是一更天。

  “你身上的蛊……会的人不多。中原巫灵部多数移居轩辕,唯一在中原剩下的不外几人。给你下蛊的可是平叔?”他一直在注意怀玥的神情变化,但见怀玥一脸茫然,心中更添几分愧疚之意。“你放心,我会设法给你解了。”说罢,自己走了。

  怀玥坐在原处发呆,回过神来时,一手搭在臂膀上若有所思。她愣神间,却迎来了第二位客人——燕关笙。

  这位看着像纨绔子弟的青年绝不隐讳男女之别,进来坐下,自己给自己斟茶的样子,像极了兄长来见小妹叙旧谈心。他开门见山就一句:“怀女人此行也是多灾多灾啊。”

  怀玥眼皮一跳,觉得这位看官是看热闹不够,来讨打的。“燕家主看起来这么精神,不像他们说的久病缠身。”

  燕关笙笑道:“那是。神采发自内心,知足可以容颜,燕某觉得此话甚好。”

  此话要真信了,那才是着了他的道。想他燕家祖辈犯事,一直被九方家压了几多辈。家族争端不休,偏是他一个无母的病弱少年撑起了整个燕家,摆平了三五天就闹事的近亲、远亲、门客等等。

  如今已是三十有八的青年,坐拥五街,在常州独占鳌头,怎么会是个知足的人?

  怀玥也不拆穿他,只道:“嗯,我要是坐拥半座商城,也会很知足的。”

  “嗯?哈哈哈——!”燕关笙没料到怀玥敢噎他,越觉察得有趣。“都说你敢怒不敢言,耗子脾气,我看不像啊。不外你这样的脾气,怎么会随着韩悦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怀玥想着,也给自己倒了杯水:“燕家主可知老子为何写下道德经?”

  燕关笙不知她为何扯了那么远,不禁好奇道:“你知道?那是为何?”

  怀玥白他一眼:“因为老子愿意!”

  “嗯?哈哈哈哈哈——!”一连被噎了两回,燕关笙却也不生气,末了又道:“哎哟,你这丫头说话和我家那位算得上旗鼓相当啊。”

  怀玥对燕关笙一无所知,更不行能知道他内人是谁。只是看着这位搭话不着边的燕家主,想下逐客令,又奈何自己才是那个客人,只得忍了。“燕家主来找我说话,想必不是为了聊家常的,可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

  燕关笙目光狡黠地一笑:“你是君岚的人,我不敢动。只是你生魂不稳,要是压制不住体内蛊毒,便有重返彼岸之险。”

  怀玥蓦地一抬头,见燕关笙笑得可谓真诚。她心中腹诽:难道柴君岚要换生魂,还跟这位燕家主说?

  燕关笙从怀里掏出早就备好的瓷瓶,放到了怀玥面前。“一日八颗,早晚一服。蛊毒的事,我不在行,但有君岚和齐公在,大可不必担忧。”刚要退出去,又折回说了一句:“还请善待我家夫人的胭脂盒,那可是她的宝物。”

  怀玥一惊一愣,明了。燕关笙的夫人竟是俏罗刹,也就是那‘胭脂盒’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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