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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歌

第五十三章 再生眉目

夜深歌 昨日伤风 3059 2019-02-28 21:30:53

  启帧忙着视察刺杀东瀛使者的幕后利用之人,这段时日很少在府,更是少少与眷属们一同用膳。

  全城的巽影都密切视察着手掌溃烂有伤的可疑之人,而顾予初的巽影令似乎空置一般,再也没有引环人向她下达过任何指示。

  这是启帧特意的部署,他不会再让自己的女人以身试险,也确实没有那个须要。

  对此,顾予初心知肚明,也乐的逍遥,但也时刻关注着启国都里的动态,细细分析着启帧种种行事的偏向及目的,偶尔也分心想到那日洞中之事,事后追念,她也很是佩服自己当日的勇气。

  启帧说等他回来,是那种意思么?

  顾予初申饬自己千万不能再继续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了,否则该如何在秦王府中安然自处呢。

  这日,黄昏。

  启帧终于挪步临月阁,恰巧顾予初姐妹正在用膳。

  “姐姐,这个桂花糖藕我一早叫人蒸上的,你快尝尝。”

  顾予心自从嫁于启帧,便自然而然的解了心中同姐姐的郁结,她原本就知道启帧的身边不行能只有她一个女人,所以从一开始她就不贪恋启帧的全心全意,只盼望着在他身后能有自己一席之地,哪怕是小小的角落,能让自己名正言顺的陪伴在他左右即可。

  所以,姐姐的玉成她全然记在心里,并感恩不已,她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姐姐和启帧,这也是她能想到的于他们三人而言最好的结局。

  “好吃的,就是有点甜。”顾予初心不在焉,笑着说道。

  “糖藕哎,哪里有不甜的。姐姐你好奇怪。”顾予心有点不满,撒娇道。

  “那你留给你帧哥吃吧。”顾予初放下筷子,故意挖苦道。

  “他连人影都见不到,才不要给自制他。”顾予心故意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可她话虽这样说,几日不见启帧,心中很是想念。

  “几日不在,这府里是要翻天了嘛。”启帧跨入东阁,听到她们姐妹的谈话,心里窃喜,面子上却冒充不悦。

  “王爷。”顾予初淡淡的打了声招呼,努力装做自然的样子,可一想到之前两人洞中的亲昵,又不自觉的微红了脸。

  “哼!”顾予心倒是不买秦王的账,傲娇的别过身去故意不看他。

  “王妃得空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好妹妹,竟敢给本王脸色看。”

  启帧见惯了顾予心任性娇俏的模样,他语气虽硬,可嘴角仍旧含着笑意,顾予心听到他这样说,才笑着转过身来,娇羞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我可管欠好,王爷照旧自己亲自来吧。”

  对于他们两个如此自然又亲密的相处方式,顾予初心里难免照旧酸楚,她暗自思量这样的三小我私家关系才是他最想要的么?可自己并不喜欢。

  她心里又开始纠结起来,搞不清楚自己鼓足勇气去坦白心意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渴求获得他的回应,照旧仅仅想还自己一个释然?

  然而,她心里终究没有答案。

  她忧心他的逆鳞之路,叹服他的步步为营,她不受控制的仰慕他的一切,但似乎从未认真的想过以怎样的身份与他共度以后的人生。

  但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今这样三小我私家的关系,她从心底是拒绝的。

  “姐姐!”

  顾予心撒娇嗔怒将她一把拉回了现实。

  启帧宠溺的笑着,这让顾予初越发有些模糊,这样温润如玉的启帧,她是多久没有见过了。

  与她在一起时,这个男人多数是严肃的,纵然是不多的温柔也带着犷悍与强势,不似与顾予心在一起那样自然和轻松。

  她低头苦笑着,抬眼间却撞入启帧的深邃的眼眸,那眼神里的深情款款,她竟然没有察觉半分。

  用了几片桂花糖藕,启帧又急遽离去,顾予心恋恋不舍,忏悔刚刚的任性,没有与他多说几句话,便也悻悻了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连三五日,经巽影多方查探,琉璃金塔失窃一案也有些眉目。

  兵部左参将莫怀公前几日称被贵寓后院竹林的花青毒蛇咬伤,请假三日,再来兵部理事时,右手戴了手套,说是受伤不能沾水。

  肖远命人向秘密给莫怀公医治的郎中核实,那伤口溃烂之深,久治不愈,不似寻常蛇毒。再加上他的身形和身手,差不多断定此人就是当日偷盗琉璃金塔的蒙面之人。

  启帧又命肖远细细视察莫怀公的配景,他曾是镇西军范仲将军麾下的四品中护军,封城一役曾对启嵚珏有救护之恩,之后便追随宁王。

  启嵚珏衔命回朝,便向范仲要了莫怀公护卫他回京,说来此人官运奇佳,正巧兵部前左参将告老回籍,职位空缺,启嵚珏便让丈人礼部尚书出头向兵部举荐。

  兵部奏请明帝,明帝念在封城一战镇西军仍有劳绩,便准了,如此他更是对宁王死心塌地的追随。

  有了这个线索,至少推断出宁王命莫怀公偷得琉璃金塔再栽赃荣王,一来设计樊离官职不保,二来引明帝对荣王及秦王的怀疑,这一招很是厉害,一招制胜三人。

  但若照此推理,那部署假扮流匪当街刺杀瀛洲遣使的背后之人也是宁王无疑了。究竟,接待外国使臣之事,明帝绕过宁王而交于基本不理朝政的韩王,这让他继赫和商谈失利之后愈加倍感危机。

  可流匪暗夜潜入官贵商贾偷窃钱财、当街焚烧上供官粮引发骚乱等事也是宁王指使的么?

  这些都尚没有证据。

  倘若不是,那另外一个推波助澜、坐观鹬蚌相争的幕后之人又会是谁?

  是老谋深算、波涛不惊的皇后,照旧看似无争但与赫和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韩王?

  但无论是谁,欺辱到荣王头上,皇后都一定不会坐以待毙,启帧想着不如这把刀子还递给皇后,省得自己费心谋划。

  于是,他命肖远差人将莫怀公的事透露给大理寺右少卿,皇后密切关注此案,定然会第一时间得知。

  秦王府借力打力,宁王多行不义,今后若不低调处事,一朝被皇后寻得的错处,必将一举击之。

  …………

  启国都当下的汹涌澎拜及王府里的子女情长交杂在一起,让顾予初很是烦心,又是一个夜不能寐的夜晚,她坐在回廊上发呆很久才回了暖阁,而意外的是引环人不知何时潜入了她的房中。

  正值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有所不妥,但想着可能是有新的行动,便也不侨情这些。

  “有何事?”顾予初整了整衣襟。

  王衿玉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那眼神既陌生又熟悉,他一改常态的开口:“我在好奇,你是否真心想为尉迟一门报仇雪恨。”。

  顾予初大惊,引环人是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世?

  启帧不行能告诉别人,就算是王衿玉偶然知晓,但断不会与自己如此直白的提及。

  “你究竟是何人?”顾予初横眉冷对的质问着。

  “我是何人你不必知晓,你且问一问自己,是否认真对秦王没有任何怀疑。”王衿玉悠然的回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予初心中百感交集,是情爱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竟然忘记了自己另有未完的使命。

  回启都两年有余,所见所闻,她并不是对当年之事没有怀疑,只不外相比之下她更相信启帧,即便时间再长,他也会许她尉迟一门久盼的昭雪。

  但如今,突然被人如此质问,她不禁开始对自己判断和信心有所怀疑。

  “假他人之手,不如依靠自己,这个你拿着。”王衿玉说罢,丢了一块绢帛给了顾予初。

  顾予初打开绢帛,仔细看完后惊愕不已,这绢帛不是此外,而是当年尉迟林被污焚毁怡贵妃与北齐王勾通的书信,也是让尉迟一门含冤灭门的导火索。

  “这是……真的?”她结结巴巴的问道。

  “虽然不是。”王衿玉也是坦诚,他狡黠一笑,继续说道,“但却可以试探出启帧为你尉迟一门昭雪的真心。”

  顾予初陷入沉思,无论王衿玉是谁,但他说的不是没有原理。

  尉迟一门的冤屈皆系于当年的那封书信之上,不管眼下这封书信是真是假,若公之于众,一定会掀起巨大的风浪,对于尉迟一门来说简直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但,若不能一举还原当年全部真相,也极有可能打乱启帧的计划,甚至陷他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你竟如此犹豫?也罢,尉迟一门的荣辱皆系于你一人之手,又与他人各干。”王衿玉眼中压抑着怒火,很是不屑于她的反映,说罢就要走。

  “你究竟是谁?”就在瞬间,顾予初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道。

  王衿玉没有说话,只是大笑了起来,尔后从手里抛出一枚石子,顾予初迅速接住,也正在此时,他乘隙用力推开顾予初握刀的手,飞窗而去。

  顾予初随即追出,此人轻功深不行测,她碍于王府的守卫,担忧惊扰启帧无法交接,于是没有深追。

  她站在屋脊之上,低头摊开手掌,又是一枚月牙状的石头,上门仍旧刻着一朵祥云,与之前在启帧书房发现的一模一样!

  月光倾泄而下,顾予初侧脸朦胧,但眉头紧锁,满面愁容。

  难道景珩还在世?

  而这个王衿玉到底又是何人?

  接下来几日,顾予初时时刻刻都在焦虑不安中渡过,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拿这封假书信怎么办?

  不知会秦王,擅自将它抛出引发朝野质疑?

  那明帝生辰当日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届时,在众人见证下,明帝也许会迫于压力,下令重审当日之案。

  但那时秦王该如何自处?

  尉迟家蒙冤与怡妃旧案虽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当众被揭开,若他现下还无法证明怡贵妃的清白,又当如何?

  旧事翻新,万一满朝文武会因他的生母是个犯上作乱的罪人而越加怀疑他的醉翁之意,明帝亦会对他芥蒂更深,又当如何?

  但如果自己什么也不做,又着实愧对尉迟满门冤魂,若景珩还在世,又该如何看待自己?

  顾予初百感交集,或许她应该直接向启帧坦白绢帛之事,可正如王衿玉所言,她自己心中对旧案的疑虑渐深,更畏惧面对心中怀疑所向的那些可能,哪怕是万分之一,也会让她全然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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