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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歌

第二十六章 峰回路转

夜深歌 昨日伤风 4651 2019-01-12 00:35:14

  为了避嫌,启帧一直没有去狱中探望顾予初。

  三日之期就在明日,顾予初也暗自焦急,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亦不确定启帧是否找到应对之法。若是明帝真的认定自己就是杀害西戎侧妃的凶手,把她交给西戎,那么又该如何脱身?

  当日旁晚,禁卫在沁心湖中捞出赫和小王子的尸首,乐嘉还瑜痛心疾首,悲极晕厥。同时,在押侍女在狱中畏罪自杀,自此,夜宴之局成为死案。

  三日之期已至,天还未亮,启嵚烨便便早早侯在明帝书房,期待最后决断。

  明帝一直缄默沉静,只是搓摩着那枚赤金圆球。

  启嵚烨有些着急,顾予初治罪就差这一锤定音,如此秦王也难明帝的逃责难和怀疑,于是横下心来,顾不得分寸,主动开口道:“父王,北凌阴诡之心昭昭,今日若不据实回复,西戎恐愤而攻之,赫和再密投北凌,那东启岂不是伶仃无援,腹背受敌?”

  “烨儿,这里只有你我父子二人,秦王妃身份之疑你可有实证?”明帝仍旧不做决断,只是鹰一般的眼神盯住启嵚烨,问道。

  “侍女口供、来宾证词、乐嘉蓬康之死足以治罪。”启嵚烨心中大喜,赶忙回道,却不知会错了明帝的本意。

  “斗胆!”

  明帝怒不行遏的吼了出来,吓的弘王不自觉微微哆嗦。

  “儿臣不敢,儿臣应父王密令,黑暗挑起西戎与北凌的嫌隙,但牵出秦王妃的真实身份实乃意外,依儿臣愚见,夜宴之局无论是谁所为都大利我东启,我们正好可乘隙暗度陈仓、弄假成真。”

  对于弘王的解释,明帝仍是将信将疑,会盟之前他简直秘密授意启嵚烨借机滋事,以深化西戎与北凌之间的矛盾。

  所以,围猎之局他也是知晓的,凌子域坐骑锦瑟喜食红谷赤果,启嵚烨便命人在林中提前育植赤果以引凌子域突入蛇洞,同时将早已寻回的九龙玄镜放置蛇洞之中,再以火狐诱乐嘉蓬康入局。

  若乐嘉蓬康不幸葬身蛇腹,赫和与北凌不共戴天,一定不会左右摇摆,那么日后东启便可利用乐嘉还瑜配合搪塞北凌,即便东启北凌开战,北齐军可直入赫和国境与北凌厮杀。

  但若凌子域侥幸杀了巨蟒,押九龙玄镜,那此次春猎就是果真与西戎叫板,北凌与西戎反面,东启便可坐收渔利。

  可谁成想,凌子域虽看似荒唐不羁,却顺利破了此局,并拉上东启,一并让西戎记恨。

  他本对启嵚烨不抱希望,但夜宴之前,他这个儿子又毛遂自荐,说押子域与西戎侧妃私通的证据,这次一定不会失手,他于是想着再给他一次时机,但重复嘱咐一切行否都不行丢了东启的脸面。

  谁料,夜宴之上竟然发生凶杀案,还牵扯出北凌细作,可偏偏那北凌细作不是别人,而是启帧的王妃,这让他始料未及。

  “那你认为秦王是否知情?”明帝想了很久,又开口问道。

  “儿臣不敢妄加臆测,秦王伉俪伉俪情深,但事已至此若是按罪处置了秦王妃,三哥恐不会善罢甘休。”

  弘王的这个回覆,意思太过明显,明帝又缄默沉静起来。

  没过多久,内监就来传示,说西戎单于、赫和国主驾临。

  “来人,看座,上茶。”见到两个气势汹汹的盟友后,明帝立马换了一副模样,起身客气的亲自招呼道。

  “不必了,三日之期已到,本单于只要最简朴的回复即可。”阿努达黑着脸,很不客气的开门见山。

  可未等明帝开口,启嵚烨便率先回覆。

  “单于,经查证,西戎侧妃死于南山绝的毒药,该毒药被涂抹于杯璧之上,该毒无色无味,服下后半小时毒发,无药可解。”

  “这些都不重要,你只需告诉我是何人所为?”

  面对,阿努达的疑问,启嵚烨迟疑的望了一眼明帝,在未获得任何指示的前提下,终究照旧开了口。

  “北凌细作。”他答的模棱两可。

  阿努达覆手侧目,很是受惊,但又瞬间平静下来。乐嘉还瑜眉头紧锁,亦有所思。

  “那么,东启秦王、秦王妃可涉入其中?”阿努达语气不自觉缓和许多,继续追问道。

  “西戎侧妃之殇,据该名侍女招供,是受秦王妃指使。”启嵚烨听懂了阿努达的意思,不改矛头,直接将顾予处推了出来。

  “我儿何冤?她可有招供?”得知罪魁罪魁,乐嘉还瑜情绪激动,站了起来。

  “她虽矢口否认,但我们在她身上搜到赫和小王子之物,那枚赤金圆球。”

  听到这个有关于儿子的重要信息,向来行止有度的乐嘉还瑜,盛怒之下竟然挥手砸碎了茶盏,从牙缝里狠狠的摩出了“北凌”二字。

  “我不管此毒妇是北凌的细作照旧你东启的秦王妃,她都必须为我爱妃之死血债血偿!”阿努达先是咬牙切齿的表达立场,尔后停顿一秒,再开口挑拨,“至于秦王,想来明帝自会分辨,但本单于并不相信他绝不知情。”

  启帧统帅东启半国军力,谋略过人,战功赫赫,是当世少有的军事奇才,阿努达接任西戎单于早年与东启领土摩擦,两军骑兵交锋过多次,但并未占到几多自制。

  对此,阿努达确信西戎反抗东启,最大的威胁即是此人,若任由秦王势力做大,执掌东启军政大权,那么西南领土之争,西戎可以说是毫无时机可言。

  所以在夜宴之前,启嵚烨与他言明要与西戎相助同谋时,他本不以为意,但弘王允许帮他除掉启帧,他才口头应了下来。

  阿努达本就启嵚烨不太信任,所以知会步荣先试探试探顾予初的身份,若真如启嵚烨所言,秦王妃身份可疑,便可谋尔后动,再以其为突破口与启嵚烨相助,联手至启帧于死地。

  可他万万没想到,步荣竟死在了夜宴之上!

  他虽悲痛万分,但秦王妃如却同样身涉其中,亦觉得不亏。此局无论是何人所设,但若可一举动摇甚至颠覆启帧在东启的职位,也是意外之获,他求之不得。

  大殿之上,面对阿努达的咄咄逼人,还未等明帝开口决断,廊外便传来异动。

  “听说,北凌细作兴风作浪,意欲破会会盟?这个黑锅,我北凌可是不认的!”凌子域不请自来,未经通传便破门而入。

  见到认定的幕后主谋,阿努达、乐嘉还瑜瞬时齐齐起身,横眉冷对的看向他。

  “四国会盟何时只有东启、西戎、赫和三国,这将我北凌置于何地?”凌子域笑着反问道,只见他蓝袍宽袖,玉冠束发,眉眼唇角依旧邪魅不羁。

  “嘿,轻松点。”他也明显感应了西戎及赫和的敌意,不适时宜开口抚慰着。

  “你北凌使这鄙俚下作的手段,竟还敢来此叫嚣?”阿努达指着他的鼻子,气势汹汹的质问道。

  “就凭一个侍女所谓的招供,就将这破坏会盟的屎盆子扣在我北凌头上,本太子若在不来分辨几句,你们肯定又认为我北凌做贼心虚。我北凌好歹也是北方大国,礼仪之帮,岂容好事之人如此肆意抹黑?”面对谩骂,凌子域并不不生气,不紧不慢的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少在这装腔作势,我赫和虽国小势微,但你杀我儿,毁我国之基础,我赫和就算倾尽国力,玉石俱焚,也必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乐嘉还瑜暴怒,红着双眼,面向凌子域,一改从前的谦卑之态,势要讨回这笔血债!

  “赫和国主,今日之言,可别忏悔。”凌子域扯嘴一笑,然后围绕双臂,高声呼喝,“出来!”

  “父王!”未见其人,但听其声,小孩的清脆声音,让在场众人皆惊愕不已。

  尤其是乐嘉还瑜本人,他虽对自己儿子的声音再熟悉不外,可昨日他明明亲自收殓乐嘉蓬康的尸首,又怎会相信如此奇迹之事发生。

  可乐嘉蓬康活生生的从廊间窜出,奔至他的面前,死死抱住他腰腹,才让他不得不相信,三日不眠不休的祈祷竟然真的灵验了。

  乐嘉还瑜错愕的紧紧盯着怀中的小孩,左右确认很久,然后拥他入怀,老泪纵横,欣喜若狂。

  “告诉父王,到底发生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乐嘉还瑜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未等乐嘉蓬康回覆,启嵚烨已然眼神忙乱起来,心中暗知大事不妙。

  “是凌太子救了我,否则儿臣就真的再也见不到父王了。”乐嘉蓬康小声的啜泣着,后怕不已,乐嘉还瑜瞥了眼看热闹的看得特别起劲的凌太子,眼神已然柔和下来,但仍怀有疑虑。

  “别怕,快告诉父王是谁要置你于死地?

  “儿臣不知。”

  乐嘉还瑜下意识的看了眼明帝,并没有再细问失踪之事,究竟此事排出北凌的嫌疑,但极有可能可能牵扯西戎和东启,他只要儿子平安无事,至于之中可能的玄机,他并不想自己主动去一探究竟,惹火上身。

  “蓬康小王子可还记得这枚金球?”

  明帝看出了乐嘉还瑜的盘算,东启推出北凌细作在前,尔后北凌就出其不意的以行动自证清白在后,此时东启若不把事情搞清楚,无论哪边都欠好交接,他面色凝重,举起手里从顾予初身上搜出的那枚赤金圆球的物证问道。

  “记得,是夜宴当天,是我赠与秦王妃姐姐的。”乐嘉蓬康答的爽性,一下子颠覆了弘王本就站不稳的推断。

  “为什么?”对于儿子的这个举动,乐嘉还瑜很是惊奇。

  乐嘉蓬康直接指向启嵚烨,嘟着嘴说道:

  “是他告诉我,他不能拒绝与我九皇姐的和亲,但在东启皇室女眷中秦王妃姐姐心地最为善良、待人也极为宽厚,若我皇姐可与秦王妃姐姐交好,以秦王府在东启的势力,九皇姐在东启的生活定会安然和乐,必不会受后室女眷排挤陷害。他还告诉我,秦王妃姐姐喜欢奇闻逸事,若是我将在蛇腹中寻得的赤金圆球送与她,她定会欢喜,到时自会先入为主的对九皇姐平添几分好感。”

  乐嘉蓬康的一番话,将弘王的嫌疑放大到极致,明帝面无心情的审视着启嵚烨,没有做声。

  “厥后呢?”见事情有了明朗开口,乐嘉还瑜便不再忍着,直接追问道。

  “厥后,我在廊间遇见秦王妃姐姐在赏月,就上前与她外交了几句,请求她看护九皇姐,然后送了她那枚金球。”

  “约莫什么时候?”

  “就在烟花演出之前,然后,烟花升空,我想去找父王,便离开廊间,谁知被一内监引领至侧殿回廊,他们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将我口鼻塞住,身上挂上砂石,推我入湖。”

  得知了全部真相,乐嘉还瑜倒抽一口凉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又看了一眼明帝,不再多言。

  “启嵚烨,你可有话要说!”明帝见这把火烧到了自己头上,气到不行,于是,他不得不妥即审问起弘王,拿出应有的态度,做给他国相看。

  “儿臣冤枉,定是有人唆使小王子陷害于我!”启嵚烨连忙跪地,大惊失色。

  “你的意思是我喽?”凌子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着反问道,“若真是这样,那我北凌可真是深谋远虑,冷眼旁观不成,便无中生有,再使一个金蝉脱壳的好计,好让东启再难逃脱关连。那这么说来,弘王殿下是不是也是我北凌的细作?”

  “你血口喷人!我与你北凌毫无瓜葛!”凌子域的诡辩,触到启嵚烨的最脆弱的神经,他急遽坚定否认,以示对东启对明帝的忠心。

  “那顾予初呢?”明帝眯着眼睛,淡淡问向凌不惑。

  “顾予初是谁?哈哈,不管是顾予初照旧什么人,有本事潜入东启皇宫却服务脱泥带水,还留下这么大把柄,我北凌可真是会培养细作啊!”

  凌子域虽然明白明帝话里的圈套,故意这样挖苦着。

  “纵然赫和小王子平安无事,也不能洗脱顾予初谋杀本单于侧妃的嫌疑。也许是你北凌早就留好后手,眼见事情败事,遂送还赫和小王子,好声东击西,掩人线人。”

  阿努达诛杀启帧之心不死,死咬着顾予初就是杀人凶手不放,却不知因此漏出马脚,被凌子域逮了个正着。

  “真是滑稽,单于连东启皇后的闺名恐怕都不知道,竟然记得秦王妃的名字?啊,若这秦王妃是我北凌的细作,那是否体现秦王也与我北凌交往过密?”

  凌子域瞥了眼启帧,又看了看明帝,意思不言而喻,尔后,他接着说道:

  “夜宴之上动手本就铤而走险,若杀你个西戎侧妃就能挑拨两国关系,那为何不在下榻的行宫动手,横竖也在东启宫禁之内,亦或者换个一两个时辰才毒发的毒药,又何苦在夜宴作茧自缚,自寻死路。我北凌若有能力将细作安插在秦王身边,又岂会轻易将其袒露,熟悉百色乡语又有何难,怎会如此轻易就被你西戎侧妃试了去?若真像单于所说,留赫和小王子活口,就是为了度势而动,那请问我北凌今日可有半分自制讨到?这夜宴之局全系于秦王妃一人,我怎么觉自得不在北凌而在秦王。”

  凌子域句句珠玑,将国家矛盾转为皇储暗斗,让明帝心里有了另外一种料想。

  “本单于不管那么多,横竖侧妃是死在夜宴之上,今天东启、北凌必须给西戎一个交接!”阿努达刻意压制了自己的怒气,无理取闹起来。

  “弘王,赫和小王子之言是否属实?”事已至此,明帝长叹了口气,酷寒的开口。

  “儿臣冤枉,儿臣从未诓骗赫和小王子,小王子年幼,定是有人故意唆使。秦王妃罪证昭昭,人证物证俱全,儿臣只是据实核办。”启嵚烨一口咬死自己只是忠于事实真相,敬忠执守而已,毫无私心。

  “那你可有让秦王妃与该名侍女坚持?”凌子域见时机差不多了,开始细问弘王破案的手段。

  “她已在狱中畏罪自杀。”启嵚烨回道。

  “掖牢一向重兵扼守,怎会让一个牵动两国矛盾的重犯如此轻易的自杀,该侍女一死,所有嫌疑全集中在秦王妃一人身上,夜宴之谋已成死局,三日之期一到,就算该案经不得细细推敲,东启也必须将秦王妃交出,横竖扣成北凌细作,东启大可推脱的干洁净净,届时北凌西戎开战,赫和北凌断交,秦王难以洗脱勾通北凌的嫌疑,夜宴督办一干人等或多或少失职核办,这一石多鸟之计,弘王以为如何?”

  凌子域抢在启帧之前,将他能说不能说的全都说了个洁净。

  “凌太子真是雄辩,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弘王有些张皇,他明白说的越多越容易袒露,所以始终不多做辩解,究竟现在除了赫和小王子之外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指向他就是幕后主谋。

  面对当下这个局面,明帝心里重复掂量该如何收场。若认定顾予初就是北凌细作,交给西戎处置,那就即是与北凌果真宣战;若否认顾予处的嫌疑,无疑是自己打自己脸,交不出真正的杀人凶手,西戎亦不会善罢甘休,一时间他有些左右为难,骑虎难下,于是不得不使出缓兵之计。

  “就今日来来看,此案牵连甚广,恐一时难以决断。单于,可否再宽限一日,明日朕必给西戎、赫和、北凌一个满意的交接。来人,将弘王马上押入掖牢!”

  “请父王明察,儿臣绝无异心!”启嵚烨再三肯定自己忠心,陷害北凌之局原是明帝本意,他还在赌明帝对秦王的怀疑之心。

  “既然明帝开口,那本单于也卖东启一个薄面,明日就明日!”说罢,阿努达不再执着,抽袖而去。

  接着,乐嘉还瑜带着乐嘉蓬康以及凌子域也相继离开。

  今日之情景俨然不愿能有个满意的结果,西戎虽心有不甘,但也未便过多盘算,若继续对秦王落井下石,那西戎与弘王的暗约便可能因此袒露。

  与此同时,阿努达对启嵚烨也充满了恨意。之前说是相助,可他被弘王利用却一无所知,更可怜的是搭上了自己爱妃的一条性命,倘若无法牵扯秦王,那他真是得不偿失。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弘王这个无耻之徒为自己的爱妃陪葬,照样也打乱东启朝堂的势力,西戎好乱中寻找时机。

  乐嘉蓬康小王子失而复得,乐嘉还瑜喜不自胜,至于几国之间的暗潮汹涌他无意参合,领着儿子宁静回家就好。

  事实上,他早就在昨日就知道了儿子仍在世的消息,子夜他收到了北凌的密信,说是明日东启回复之时领乐嘉蓬康相聚,乐嘉还瑜便明白了北凌之意,于是,就陪着演了之前那一幕,配合引出了幕后黑手。

  而凌子域这边,早在夜宴事发之时便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宴会上启帧也曾提醒他需黑暗关注赫和小儿的动态,以防西戎有所行动。

  他正巧见到启嵚烨与乐嘉蓬康的小声攀谈,便派贴身侍卫案中掩护乐嘉小儿,直至有人对其动手,那侍卫救下落水的乐嘉蓬康,后在启帧的掩护下秘密送出宫藏匿在北凌下榻的宫殿。

  之后,他们在从蓬康口中得知启嵚烨的诱唆,便明白了这整盘计划,于是,启帧和凌子域将计就计,借尸抛湖,好让启嵚烨认为万事妥当,放松警惕意,才气露出马脚。

  同时,再由凌子域出头将北凌之困置于明面,好让明帝无法借抚慰西戎之名,暗自与西戎告竣一致,配合搪塞北凌,从而舍小取大,默认对顾予初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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