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满朝官员都得了天家的赏赐,各人千恩万谢,准备过年。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了。宋朝人纷纷在这一天祭祖,见告祖先,要过年了。
赵毅一家人在汴京城,自然不能回老家去加入今年的祭祖大典,但是却并不故障赵天水置了祖宗牌位,在家里祭拜。
上午祭拜过了祖宗,下午赵毅出了城。
汴京城外,范仲淹一家正在往舟船之上装行李,他们一家要去苏州。
因为“伏阁请对”之事(范仲淹领人静坐宫门事件),范仲淹被贬为睦州知州,还未及上任,又迁为苏州知州,他这是要带着全家去赴任。
赵毅自然是要来送他的,同来相送的另有龙图阁大学士李紘,集贤校理王质,河阳签判富弼,翰林院编修欧阳修,包拯,梅尧臣等人。
“先生,旭之观您不出经年,必返汴京,此去当保重身体,朝廷还需您效力。”
“旭之,皇后娘娘之事,就交给你了,定要办妥。”
“旭之醒的”
“希文兄且宽心,朝中有我等在呢。”
“有诸公在朝,我自然放心,多谢诸位前来相送范某。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诸位,请回吧,保重!”
众人齐抱拳说道:“范兄保重!”
“诸位同僚保重”
……
赵毅有些惆怅,送走了范仲淹,他央央的回到了家,兴致不高。
吃过晚饭,连每天半个时辰的例行练字也没有,便要回房睡觉。
正准备起身回屋,却听门子禀报:李青来了!
这李青正是赵毅小时候打工的第一个老板,是他让赵毅获得了第一桶金。
厥后李青也一直如兄长一般,随处帮衬着赵毅。
虽然赵毅去杭州求学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但李青可是一直在帮赵毅照看着他们一家。
而且,李青每月都市把李家所有酒楼的三成红利,准时送到赵家。
厥后,赵家做陶瓷生意,赵毅又在外地求学,所有的门店,上下打点,人际关系,都是李青在帮着跑。
一开始是因为赵毅教了李青炒菜,所以李青给赵家干股。厥后,两家慢慢的成了共生的关系。
所有赵家的门店,不远处必有一个李青家的酒楼。
因为赵家的陶瓷店肆,都是李青资助找的。为了方便照应,李青就在自家酒楼边上帮赵家找铺子。
慢慢的赵家的生意在做大,李青的酒楼也是越开越多。从浮梁县到杭州,又从杭州到汴京城,赵家的铺子和李家的酒楼,一起开遍了大江南北。
赵家因为做的是陶瓷生意,所以要有自己的商队,这在无形中,就给李家的生意提供了许多便利。
而李家则是养了一帮江湖好汉,不管酒楼开到哪儿,总能保酒楼和赵家陶瓷铺子的平安。
夏天的时候,赵家一家人因为赵毅的亲事而来了京城。生意上的事则都交给了六郎拴子。
婉儿的弟弟从小在赵家长大,现在也能帮着拴子跑生意上的事,再加上各地铺子都有李青酒楼的资助照应,倒也不用担忧什么。
听闻李青来了,赵毅马上就来了兴致,这是多年未见的故人呀!
“李兄来了?快请他进来,算了,照旧我是迎他一下吧!”
赵毅急出了客厅,去大门前接李青。赵天水也急遽跟了出去,这几年,赵家生意上多蒙他照料,所以赵天水和李青也很熟。
出了大门,看竟真是李青,几年未见,李青照旧那样的精神。
“啊,李兄,快里面请,来到我这里,怎么不进去,反倒还客气起来了?”
“啊,赵,赵大人,草民,草民冒昧来访,还望恕罪”
李青说着就躬下了身,给赵毅行礼,用的是民见官的礼。
赵毅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李青是自己小时候的朋友,所谓贫贱之交不行忘,现在自己中了状元,李青却和自己生疏了。
旋即,赵毅就想明白了。自己现在入朝当了官,又和李青多年未联系,他现在有些怕自己,也是情有可原啊。
急遽把他请到客厅,又命厨下重新摆上酒席,为他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毅问李青,说道:
“李兄你何时到汴京城的,此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赵大人……”
“哎!李兄,你我二人,一直都是兄弟相称,怎么现在反倒见外了?”
“那时赵大人你还没有金榜题名,我才厚颜做了大人的年老。现在大人您入朝为官,是相公了,我一介商人,怎么敢做相公的年老!所以,照旧叫您赵大人吧。”
“李兄此言差矣!
所谓贫贱之交不行忘,纵然我现在中了状元,做了官,你在我赵毅心中,也依然照旧我的兄长。
难道,就因为我发达了,就可以不认自己的兄长了吗?难道,在李兄的心中,愚弟我就是这样势力的人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很能说明,赵毅是真心还当李青是兄长的了,并没有因为自己现在职位的变化,而对李青有什么轻慢。
可是李青照旧不敢认了这个兄长,究竟两人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云泥之别了。所以,李青又说到:
“赵大人您虽然不是这样的人了!
可是大人,礼不行废。
究竟你现在是朝廷的相公了,若是还和我这个市井商人称兄道弟,难免会让你的同僚笑话,也丢了脸面。所以,为了不让别人讥笑您,我照旧叫您‘大人’吧。”
看李青实在不敢再和自己兄弟相称,赵毅也就不勉强他了。究竟,现在自己的身份,是真的高他太多太多了。
“那就随兄长了,你愿意这样称谓,愚弟我也没有措施。”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李青笑着应承,赵天水在边上说道:
“贤侄,你我两家还需客套什么,尽管叫他四郎就是”
四娘偷偷拽了赵天水一把,白了他一眼。说道:
“哎呀贤侄,你这次上家来,可是有什么事?”
四娘出来了,李青急遽起来见礼,喊到:
“见过婶婶”
“快别起来,坐下吃酒。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贤侄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可别把事情给当误了。”
“婶婶,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这不是你们一家都来汴京城了吗,咱们两家的生意,历来都是在一起。我想着,既然婶婶一家来了汴京城,我也想见识见识这汴京城的富贵。不如咱们两家,在这大宋的汴京城,也开上两家铺子和酒楼,不知叔叔婶婶,意下如何?”
生意上的事,四娘历来不插嘴,都是赵天水在管。所以,她看向了赵天水。
赵天水则兴奋的说道:
“哈哈哈哈,不瞒贤侄说,我也早有这个想法,只是先前没顾上,给当误了。
这几天,我正寻思着给贤侄你去信商量呢,没想到你竟先来了。”
看他们两人都说想在这里做生意,赵毅自然也不会阻挡,随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托人寻两间铺面,年后你们就可营业。”
“好,四郎啊,你要尽快,我这就让人去信,付托家里商队,运货过来。”
李青却是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说道:
“可是……”
赵毅见他说话吞吐,知道可能是有什么难处,就问道:
“可是有什么难处?”
李青直言说道:
“这,确实是有一处难处,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哎……”
“李兄你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咱们两家现在宛如一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愚弟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定然是不会推脱的”
赵天水也说道:
“是啊贤侄,现在四郎也是官老爷了,你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他定然能帮你摆平的”
四娘又掐了赵天水胳膊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幸亏李青现在正低头惆怅呢,没有看到。
“哎,是樊楼”,李青说道。
“樊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