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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龙惊唐

第二章 生财有道

隐龙惊唐 八无僧人 3026 2018-03-02 09:04:28

  时光飞逝,时光荏苒,一晃九年已往。

  十一月初七,清晨。

  “铛~~铛铛~~”破锣声声声入耳。

  “今日未时整,西街常记酒肆前,九岁汉儿勇斗沙陀勇士,惊险刺激,不行错过……。”

  稚嫩的童声随着马蹄、破锣声从东街到西街,从南街到北街响彻了整个姑臧城。

  姑臧城属凉州,凉州属陇右道,此地虽是大唐领土,却是胡汉混居。

  凉州,为河西都市,襟带西蕃、葱右诸国,商侣往来,无有停绝,与长安、扬州并称三大文化、经济中心。

  大唐以武立国,民风彪悍,游侠横行。

  城中经常有汉胡相互约斗,一般只要不死人,官府也不会去干预干与。

  于是乎,在这种激情煽呼下,只要是有闲的黎民,吃过午饭之后,皆三五成群地往西城而去。

  人潮越聚越多,甚至惊动了都督府。

  都督府长史立即调派了一队府兵,紧急赶往西街维持秩序,以防止胡人搅散和黎民滋事。

  城西常记酒肆前,是块空旷之地,本是汉胡商人互贸之地,可因为今年年初,西域吐谷浑放肆掠夺凉州南边的鄯州,还屠灭了两个县。

  虽然大唐派了左骁卫上将军段志玄率军击败了吐谷浑,可游牧民族天生是马背上的妙手,一败就逃,追都追不上,段志玄追至青海湖后也只能班师了。

  可唐军一退,吐谷浑伏允又时常地寇扰大唐领土,防不胜防。

  官府无奈之下,想了个法子,禁止汉胡通商,以作惩戒。

  所以此处已经空旷了数月。

  但现在,此处早已搭好了一个约两丈见方的木台,木台外面竟被拉起了帷幔,只在正中处开了收支口,支了张竹帘,却有两个精壮胡人在此扼守。

  竹帘左侧,立有一块木牌,上书“每人五文”,木牌边上放了一箩筐,想来就是让黎民扔铜钱的地方。

  黎民趁兴而来,却被一木牌拦在外面,性子暴烈之人已经开骂起来。

  “直娘贼”、“鸟厮人”、“田舍郎”……,横竖只要想得出的,都能听见。

  只是耳听里面破锣声两次响起,心中不觉痒痒起来。

  要想让天下黎民欠好奇,这恐怕比公鸡生蛋还难。

  加上五文钱究竟不是什么大钱,于是就有人开始望里扔铜钱,进场了。

  有了一个就有两个,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投钱,以至于连在开骂的也只好乖乖投了钱。

  进到里面,只见擂台上站了一个总角小儿,长得眉清目秀,只是脸上带着一股油滑习气,让人心中不觉得生起一股爱恨交加的感受。

  只见他高声说道:“诸位看客,小子李沐,本次龙虎之争即将开始,只是开始之前,我有个提议,不如加个彩头如何?”

  场内声音吵杂,哪有人回覆他的问话。

  “呛”“呛”,几声锣响,那小孩也顾自说了下去:“赌九岁汉儿胜的一赔十,赌党项勇士胜的十赔一。”

  “想玩的台子两边买签,下限十文,上限百文,决斗结束之后凭签兑换。”

  博戏之乐在大唐已经是根深蒂固,虽然官府不允,可人性好赌,只要不外分,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凉州汉胡交杂,就算想禁也禁不住。

  有七八成看客都或多或少地买了筹码。

  一刻钟之后,台上小孩李沐抡着面破锣敲了几声,让局面吵杂声平静了许多。

  “决斗时间二刻钟为限,时间到不分胜负的,判平局。”

  “现在有请两位决斗者上场。”

  “从左边上来的是我大唐少年英雄李沂,今年九岁。”

  这个叫李沂的孩子一样头顶两个发髻,说是九岁,看起来比同年龄的孩童来说,已经是高峻了许多,他竟手持一对约二十斤的铁锤,轻松地挥舞了几下。

  一些黎民高声助威,想必是买了李沂赢的。

  “从右边上来的是沙陀勇士朱邪克勒。”

  ……“哗~~”台下一片哗然,都是人比人气死人,这二人相差也太大了些。

  无论从年龄、身高、强壮度,这都不是一个级此外。

  这朱邪克勒比李沂横跨两个头不止,手持一根铁鞭,重量预计与李沂的铁锤平分秋色。

  那些下注小孩李沂想博冷门的看客,再次涌向买签处,询问能不能悔改来。

  而台上,原先的那个总角小儿李沐已经猛敲一声响锣,大叫一声:“决斗开始!”

  朱邪克勒和李沂立即对冲已往,你来我往,对攻起来,猛烈万分。

  黎民们图得就是个惊险刺激,这二人在台上那是腾挪踢打,好不热闹。

  让人惊异的是,李沂竟能力抗朱邪克勒,丝绝不输颜色,让那些原先不看好李沂的看客开始动摇起来。

  此外能做假,可那铁锤和铁鞭的撞击声,可做不了假。

  “铛、铛、铛”的声音不停于耳。

  “天生神力”、“吕布转世”……种种赞美之词不停于耳。

  就在黎民们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那李沐却在边上打着哈欠,他眼睛不停地瞄向计时沙漏。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李沐向正在厮打的李沂施了个眼色。

  李沂心领神会,突然大喝一声,竟双锤同时向前砸下。

  李沂一直都是双锤轮流进攻,而此时突然双锤进攻,竟逼得朱邪克勒只能横鞭封挡,同时向退却却。

  “当”的一声巨响,将场内气氛引入一个热潮。

  台下黎民激动起来,纷纷高声喊道:“好”。

  李沂被封挡之后,却是双手一抡,又是双锤击出,逼得朱邪克勒不停退去。

  三、四轮之后,朱邪克勒已经退到台边。

  李沂又再次暴吼一声,朱邪克勒习惯地横鞭封挡,却不想李沂却双手松开铁锤,纵身跃起,双腿向朱邪克勒腰腹间蹬去。

  朱邪克勒猝不及防之下,被蹬得一个趔趄,站立不稳之下,连连往退却去,不想早已经站在台边上了,哪有地方可退?一脚踩空,掉下擂台,摔了个四脚朝天。

  台下黎民“嘘~~”“啊~~”声一片。

  而台上李沐适时敲响了破锣,“铛……”。

  “决斗结束,李沂胜。”

  黎民们骂声不停于耳,大多在骂朱邪克勒无用,连个孩子都打不外,可究竟只花了五文钱,也就悻悻然地散去。

  也有押中冷门李沂的黎民,兴高采烈地去拿了一赔十的彩头,乐颠颠地回家去了。

  ……。

  半个时辰之后,西城的某个角落,那个摔下台的朱邪克勒躲在一堵墙后,正不停地探头,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时,突然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来,在他肩上一拍。

  朱邪克勒连忙转身,只见李沐、李沂站在身后,李沐眨眨眼睛,嘻嘻地问道:“等急了吧?”

  “嘿嘿……。”朱邪克勒一声干笑。

  “给,这是说好的五贯。”李沐笑着递上一个肩负。

  朱邪克勒立时笑得东风满面,塞外风沙吹干的面皮,被挤得越发皱褶起来,丝毫看不出他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这怎么美意思……怎么美意思。”

  却早已将肩负抢在手里,还轻轻掂了掂份量,感受差不多了,才谢谢道:“多谢大郎。”

  李沐点颔首道:“虽然,有福同享嘛。”

  朱邪克勒连声应道“是”、“是”。

  停了停,朱邪克勒高声道:“沙漠中的太阳总会落下,受了伤的英雄厌倦了掐架。”

  “能不能好好说话?”

  朱邪克勒有些惆怅地对李沐说道:“兄弟,我要走了。”

  李沐一愣,问道:“去哪?”

  “回金娑山。”

  “你不是说你异母兄长要害你,再也不回去了吗?”

  “近日遇见来经商的族人,说是父亲病重。”朱邪克勒望着西北家乡的偏向,黯然道,“我想家了。”

  “你不怕你那黑心的兄长黑暗害了你?”

  “草原上的乌云能延绵千里,老天爷也不知道哪块云彩会下雨。”

  “呃……说人话。”李沐个子没朱邪克勒高,只能捏捏他的胳膊,慰藉道:“想来不会有碍的,你回去看看也好。等你父亲病好了,你再回来,咱们再一起赚钱。”

  朱邪克勒摇摇头,语气坚定道:“我想过了,这次回去不回来了,我要争回我应得的。”

  李沐心中有些意外,但想想也能理解,为朱邪克勒打气说道:“理该如此,不监犯,但不能让人欺。”

  朱邪克勒看了李沐,又看了李沂一眼,眼中有了些笑意道:“这两年能和二位相交,情同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他突然建议道:“要不,你们随我一起去?”

  李沐摇摇头道:“怙恃在,不远游,再则我兄弟二人年龄尚小,恐怕不能相陪了。不知你计划何时动身?”

  朱邪克勒脸上有些失望,他答道:“马上就走。”

  李沐又从李沂背上拿出五贯铜钱,塞给朱邪克勒道:“穷家富路,多带点盘缠,这是我兄弟二人的一点心意,万望不要推辞。”

  朱邪克勒有点感动,他接了铜钱道:“如有相逢的一天,我必与二位共福贵,告辞。”

  说完扭头走了。

  李沐二人目送朱邪克勒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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