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能治你的人来了。”
还没等菲语反映过来,就被某人粗鲁地拉到酒吧外面,音乐的声音淡出,外面清静许多,街道上的门庭若市,俨然成为这个都市协调的配景。
“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用不着你管。”菲语嗅到他身上黄焖鸡米饭的香气,讪笑,原来吃饱喝足,跑过来兴师问罪,这对滴米未沾的她来说,似乎有些不公正呢。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下次被偷拍,别哭着喊着……”
“我哭着喊着求你了吗?别自以为是了,流岩,你以为我照旧六年前那个单纯的大学生吗,你以为我还会跟你玩那些欲擒故纵的花招吗,你以为我还会不依不饶地赖着你吗,你TM别自以为是了。”
几句话像口珠弹药一般堵住流岩的嘴,他双拳紧握,保持着作为老师该有的绅士风度,没有懊恼,没有气愤,纵然心中已经溃败不堪。
“记得定时用饭。”
吃吃吃,除了吃,照旧吃,菲语蹲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起来,她不明白,流岩似乎很在意身体那个躯壳,定时用饭,饮食康健,禁绝吃垃圾食品,却不愿在意那颗炙热的心。
菲语失魂落魄地回到吧台,小枕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大姐是没人能够治了了,金湛到底喜欢她什么呢?外表看起来坚强不摧,骨子里桀骜不驯,时而像乖乖女,时而鬼畜发怵。
要不是早已发过誓滴酒不沾,菲语真想烂醉陶醉一场。这里太过喧闹,菲语觉得吵,回到201和西晨视频。
西晨看着她那红润的眼角,就知道是跟流岩打骂了,她越隐忍,西晨越觉得心疼。
“有什么事就说呀。”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满心委屈,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事。”
“这个不开窍的榆木,真是太气人了,你等着,我下次看到他,一定帮你收拾他。”
“我没事了,看到你就开心了,你要在K市待多久呀,我计划去旅游,之前一直照顾妍妍,也没出去玩过。”
“好呀,我可能还会待半个月吧。”
“嗯,我明天就已往,你哪天有假,咱们约一下。”
“好的呀。”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西晨,菲语的心情好了泰半。离婚的想法再次浮出来,最近没有合适的契机,跟他提这件事情,说到底心里照旧有一点欠美意思,用完他的钱,还没有还完,就把他一脚踹开,似乎不是很够意思。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用金钱权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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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岩?这么巧,你也这趟飞机?这是谁呀?”
聂宥宇指着他怀中的女孩问道。
“老聂?你这是出差?”
“是呀,我可不像你,那么潇洒,这是去度蜜月?
不介绍介绍吗?”
聂宥宇再次CUE贴在他身上熟睡的女子。
“她?你认识。”
聂宥宇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百变发型,丹凤眼,总跟在他屁股后面叫“聂年老”。
怎么会想起那个没良心的家伙,连自己的婚礼都没有加入,同学聚会从未泛起过,跟人间蒸发一样。
“谁呀?你怎么搞上老同学了。”
聂宥宇和流岩是大学同学,他们配合认识的人,也就只有老同学了。
“菲语。”
菲语?聂宥宇瞳孔地震,恨不得立马扒开女子披散的头发,一探究竟。
“你干什么?”流岩打开他的手。
“瞧你那样,我就看你是不是在骗我。”
看这身形,倒是很像,除此之外,一点六年前的样子都没有。
“好歹是大医院的医生,怎么还一点都没正形。”
“又挖苦我,你小子越来越本事了。”
菲语微动,不太舒服,起身调整一下姿势,发现面前有一个穿着蓝色系碎花椰子鞋,提着行李箱的男生,猛然想起聂宥宇,视线上移,果真是那张脸。
不禁揉了揉眼睛,“这是哪呀?”难道还在睡梦中?
“傻憨憨,流岩你要把人家拐哪里去呀?”
嗯?菲语环视四周,看到外面的飞机,听到报站的声音,不觉一惊。
梦游一般看着聂宥宇,他也同样震惊地看着她。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迹吗?她回来了,而且,还在流岩身边,这是什么纠缠不清的孽缘。
“喂,这另有小我私家呢,你们要不要这么肆无忌惮。”
流岩打破二人对视的局面,聂宥宇不禁挖苦,“呦,小岩岩的醋坛子打翻了。”
“你都有两个娃了,谁要吃你的醋。”
菲语听说过聂宥宇的辉煌事迹,结业就结婚,三年生两,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庆贺。
“你们呢?”聂宥宇瞟一眼菲语的肚子。
她怕羞地低下头,这个年纪,总会遇到这么尴尬的问题。
“不急,不急,慢慢来,先办婚礼再生娃,顺序不能乱。”聂宥宇见二人不语,便自己解起围来。
“顺其自然”,流岩说完怕羞地笑着,偷瞄菲语的心情。
聂宥宇有种想骂娘的感受,搞什么,这小子死性不改,仍像大学时一样,做出一副青春年少、腼腆羞涩、单纯至极的心情?
都要奔三的人了,玩的什么桥段。
菲语则想给他两杵子,除了“顺其自然”,不会其他成语吗?百用不厌。
“你去哪呀?”菲语仔细审察一番聂宥宇的装扮,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医生,更不像是已经有两个孩子的人。
“Z市,你们呢?”
“K市,看来这次是约不上了,以后有时机请你。”
菲语主动提起这茬,聂宥宇兴奋地打个响指,欠了这么久的大餐,终于有着落了。
飞机准时起飞,与地面徐徐拉开距离,雄伟的修建,越来越渺小。
菲语有些耳鸣,右耳朵里鼓出一个小包,流岩吓坏了,手忙脚乱地不知如何是好。
菲语忍着痛,反过来慰藉他,“别担忧,没事,我这个耳朵就是矫情。”
“我去找聂宥宇,他是医生,他会看。”
“不用,哥,真没事。
你别走,我……畏惧。”
“好,好,我不走。”
流岩一路不敢入睡,片刻不敢合眼地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