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不会怪你,如果真错过了,就证明不合适。”
菲语浅笑,目光转向身侧的流岩,他眉眼带笑,露出浅浅的酒窝。
或许没有比他更佛系的少年了吧,不争取,不强求,只是他不会觉得这样的人生索然无味吗?
就像他站在水果摊面前,越过草莓、柚子等美味的水果,挑选两个寡淡的梨,还不忘给她安利。
她绝不掩饰,露出嫌弃的心情,“太水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挺甜的,你尝尝。”
“不,还不如吃苹果。”
“你怎么还挑食呢?”
“世界上水果那么多,谁划定,每一样都要喜欢吃呀,你不是也不喜欢吃榴莲,菠萝蜜嘛,就准你不喜欢,禁绝我不喜欢?”
“好吧,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我只是觉得梨对牙齿好,你吃不了太甜的,这个刚恰好。”
“流岩。”
“嗯?”
“不要对我这么好,你对我这么好,以后分道扬镳,我会更舍不得。”
流岩拿着梨的手悬在半空,特想抱住她,告诉她不会的,可是他不敢给她任何允许。
“那你照旧吃苹果吧”,岔开话题,胡乱塞给她两个又大又圆的苹果。
菲语不悦,都说了不要对自己太好。
从水果摊,到食堂,菲语的话少得可怜,流岩试着讲一些趣事,疏散她的注意力,她顶多微微一笑,不似之前那样开怀大笑,也不追着他问然后呢,然后呢。
进图书馆之前,流岩担忧地握住菲语的双肩,“你又在瞎想什么呢?不要担忧了,你怎么知道以后我们一定会分道扬镳呢?说不定我们会继续在同一所大学,一起读研究生。”
菲语眼前一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也报的本校吗?”
“是呀,原来想给某人一个惊喜,看见某人郁郁寡欢的,只好提前喽。”
她抱住他,心中的兴奋水平难以言表,这是她收到最惊喜的生日礼物。
她的头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很想谢谢他,给自己一次与他比肩的时机。
“好了,快点温习吧”,流岩轻语,却不舍得推开她。
“哥,你没骗我吧?”
“骗你干什么?”
“为了让我好好温习呀。”
“你当我是你吗?”
“啊?”
“我没那么幼稚。”
“太好了”,她抱得更紧了,唯恐他跑掉。
这个消息让她觉得所有的坚持都是值得的,所有的痛苦都变得甘之若饴。
她回到座位,何莹莹还在,她到底要干什么?
她不会也报本校吧?瞄一眼她的专业课教材,跟本校的一样,不外,许多学校都用一样的教材,不会这么阴魂不散吧。
听说她家里是南方的,应该会回南方吧。
她应该不知道流岩报考本校,究竟自己也是刚刚知晓。
不管了,想那么多七七八八的也没什么用,努力考研,才是正道,想到这里,战斗力直线上升,立志待到图书馆关门。
“我回去了”,流岩将书本还给她,轻声说道。
“嗯?”心中五味杂陈,虽然平时自己也时常一小我私家回寝室,可是流岩在,她就想一直赖着他。
“在这看不下去,人太多,还太热。”
“哦,那你回去吧。”目送流岩离开,手上的草稿纸捏成一团,不能再因为自己的私欲,打扰他的节奏。
“小镊子,出去放松会儿不?”聂宥宇没吃晚饭,做了五个多小时的题,眼睛有些乏累,看到她在奋笔疾书,便过来撩一下。
“行呀”,正好写得脖子有些酸,而且劈面坐着何莹莹,她也不太能集中注意力。
说起来,何莹莹还真有耐力,一直专注地看着书本,除了上茅厕都不怎么运动。
菲语和聂宥宇在阅览室外的环形走廊上溜达,“聂年老,你认识何莹莹吗?”
“不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寝室平时会提到她吗?”
“都说了不认识,我们寝室从来都不提女生,阿甲天天考研考研,流岩天天游戏游戏。”
游戏?
“流岩现在还打游戏呢?心可真大。”
“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去看他的战绩,天天都玩。
还追剧,他今天可能就着急回去看电视剧。”
难道不是回去看生日礼物吗?菲语不开心地撅着嘴,就不应对他抱有期待。
“他看什么剧呀?”
“一个新剧,叫什么传来着。”
“那个家暴男演的?他还真不挑。”
“似乎是。”
菲语立即给寿星打一个电话,秒接通,“喂,你怎么看那个家暴男演的电视剧呀,你还把他当模范不成。”
“我……只是觉得他在剧中饰演的角色挺好的,专一痴情,没关注他戏外的生活。”
“哦。”专一痴情这四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满满的违和感。
“你回寝室了吗?”
“没有,我计划待到关门。”
“加油。”
加油?唉。
还以为他会说天色太晚早点回去之类的。
“喂,小岩岩”,聂宥宇夺过手机,“外面好黑,你来接我呀?”
菲语不禁抖一身鸡皮疙瘩,“你个大男生,咋这么矫情。”
“就是”,手机另一头的流岩随声赞同。
“把手机还给我”。
聂宥宇没有拒绝,“不打扰你俩甜言蜜语了。”
菲语接过电话,瞪他一眼。
“外面太黑了,你早点回去吧,用不用我去接你?”
嗯?菲语微愣,不是幻听吧,早知道录音了,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属难得。
“不用,有路灯,再说我们公寓离图书馆近,有你来的功夫,我都到寝室了。”菲语说了一堆,才觉得自己有些烦琐。
“好,早点回去。”
聂宥宇弹一下菲语的额头,不禁挖苦,“问世间,情为何物,真是一物降一物”。
菲语吃不得亏,又追不上他的大长腿,委屈地蹲在原地。
聂宥宇无奈原路线返回,蹲在她面前,挨了一下,“你要是对我有对流岩一半温柔,我都知足了。”
“要温柔找你家那位去呀。”
聂宥宇用力拉起她,“确实,你嫂子比你温柔多了。”
菲语一头黑线,果真情人眼里出西施,有了媳妇忘了妹。
“镊子,准备好随礼吧,我结业就结婚。”
“真的吗?这也太爽了。”
“骗你干什么,我这辈子就她了。”
“她同意了吗?”
“要不要这么扫兴,她虽然同意了。”
“祝贺你,到时候我一定去。”
“人到不到无所谓,礼到就行。”
“……”
“小岩岩去给我当伴郎,你要不要当个伴娘?”
“不要,人家说当三次伴娘就嫁不出去了。”
“那他可就去调戏此外伴娘了。”
“不会,他矜持得很。”
“还挺了解他。”聂宥宇单手扶着栏杆,另一只手玩着手机,若有所思。
每小我私家都市遇到适合自己的人,纵然像流岩那般木讷不善言谈的人,也会遇到一个不离不弃、死缠烂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