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语看着盘里的排骨哭笑不得,“你现在是被我说皮实了吗?
脸不红心不跳,还能据理力争。”
流岩只笑不答,有趣的灵魂,会熏染周围的人呀。
不外,他还要努力一点,在她面前,照旧有一点莫名紧张。
他想改变,就一定能做到,一天做不到就两天,两天做不到就三天,终有一天会运用自如。
“你报哪个学校了?”
“H大喽,我一直都很定位明确。”
“挺好”。
“你呢?D多数看不上,你想去哪里呀?”
“还没想好,是金子到哪里都市发光,你就不用替我费心了。”
“谁替你费心,我还一堆作业没做。
流岩……”
“嗯?”
“你不会忘记我吧?”结业是许多人的魔咒,分道扬镳,天各一方,她们之间没有合适的关系,没有联系的理由。
纵然同在一个校园,都没有什么接触的时机,更别说异地了。
“怎么会,现在网络这么发达。”
“嗯”,菲语闷头用饭,没有接话,心中千万思绪。
她想告诉他,要常跟自己保持联系,以后遇到开心的,或者不开心的事情,都要跟自己分享。
她愿意陪他分享厦悦,也愿意与他分管惆怅,只要他不丢下自己就好。
可是现在,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距离初试不到一百天,每小我私家都处在焦虑的备考状态,紧绷着神经,拉紧身体的每一根弦。
她能为流岩做的事情少之又少,此时发现,不打扰竟是对他最大的资助。
“哥,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挺好的。”
“搪塞。”
“嗯……你勇敢、善良、大大咧咧。”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真诚,他是一个实在、不会说假话的人,骗人骗人都不擅长,而真话往往都很伤人。
菲语默笑不语,觉得自己大大咧咧、百毒不侵,便肆无忌惮地重复无常吗?
通常不熟的人,都市觉得她是一个大大咧咧,无忧无虑的人。
相熟的人,才会知道她的敏感,知道她是一个何等缺乏宁静感的孩子。
也对,流岩怎么会知道,妖孽只在无人的夜里舔伤,伤痕累累无处可依,泪水浸湿枕巾,梦里哭醒,天一亮,照旧要迎着阳光,扬着笑脸,乐呵呵地面对新的一天。
他看到的都是疗过伤,擦干泪后的她。
每小我私家心里都有伤,与其念念不忘,不如用力生长。无论如何,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温习,废寝忘食,夜以继日。
所有的疑问和困惑,都化作缄默沉静。那些止于唇齿之间的话,不急于表达,她不能让他分心,等到初试结束后,再告诉他,自己很喜欢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到那时,他会允许自己吗?
天气转凉,流岩便窝在寝室温习,寝室只剩下他和聂宥宇,阿甲和女朋友出去租了屋子。
说起来,阿甲真是一个奇男子,每学期都有一科挂科,为了学霸女朋友准备考研,恋爱的力量,不行小觑。
菲语和西晨每天去图书馆温习,热情高涨,高考时都没有如此用功,拒绝一切吃喝玩乐,专心投入到学习中。
流岩生日那天,菲语将温习所在,酿成食堂二楼。
流岩三餐不落,不点外卖,基本上都在食堂吃,在这里蹲守,一定会看见他。
果不其然,下午两点多,流岩泛起在食堂,此时不是饭点,人烟稀少,菲语一眼就瞄到了他。
他点一碗茄汁面,刚落座,菲语便拿着餐盘凑了过来。
“今天是你生日吧?”菲语见过流岩的身份证号码,知道了他的生日是11月1日,跟她是同一天,便记着了。如此缘分,冥冥之中,似乎一切早已注定。
“是吗?我没看日历。”
“你自己生日你都不知道?”都说男生跟女生的心思纷歧样,他们比力不拘小节,不外这也太随意了吧,就算没有人祝福,心里也会默默许愿庆祝吧。
“没过过。”
“……好吧,你赢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菲语凑到他面前,“生日快乐。”
“我从不外生日,不外谢谢你。”
“不外生日?你家人也不祝你生日快乐吗?”
“不祝,我们那边只有老人过寿,才会庆祝。”
“也对,过一个生日就老了一岁,不外也罢。
但是你既然吃了面就要全部吃掉,长寿面不行以剩的。”
“迷信。”
菲语看着那碗面只剩一点点汤底,莞尔一笑,“还说我迷信”。
“你下午去图书馆温习吗?”
“嗯,现在一直在图书馆六楼温习。”
“嗯,我先回寝室了。”
“那再见”,菲语恋恋不舍地看着他。
“再见”,他微微一笑,轻轻吐出两个字,似乎也十分不舍。
菲语将手伸进羽绒服兜,触到一个坚硬的盒子,喃喃自语,“忘给他了”。
她拿出来,是一个小的礼品盒,红色的,上面有深深浅浅的格子纹路,不大,跟一个4.7寸的手机差不多大。里面装着龙塔钥匙链,买的时候,想着在一起后,名正言顺地送给他,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修成正果。
心里有些小小地期待,他收到礼物时会是什么心情;又担忧,他不收,担忧他收了也不会喜欢。
对于送他什么生日礼物,菲语酝酿好几天了,没有合适的身份。太珍贵的礼物,担忧他拒绝,会敬而远之;太自制的礼物,又拿不脱手。
犹豫之间,流岩迎面走来,微笑着走近她,“很久没去图书馆温习,去待一会儿。”
菲语愣在原地,手忙脚乱地将礼盒装回兜里。好蹩脚的借口,也就他能说出来。
“你不带书包吗?”
“不用,看你的就够了。
正悦目看你有没有认真温习。”
菲语自动过滤掉其他字眼,满脑子都是“看你,看你”。
机不行失,失不再来,菲语抽出礼物盒,递到他的眼前,半晌没憋出来半个字。
又没前程了,怎么到了要害时刻就语塞呢?
他看到礼物盒,微愣。
“送你的。”
他没有要接的意思,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强塞进他的衣服兜里,“你的生日礼物啊,回去看哦,没有劈面看礼物的。”
她喜欢他十分,体现出来的只有两分,对此,西晨十分恨铁不成钢,言传身教许多回,再三嘱咐,你有多喜欢,要让他知道。
否则,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个女人为了他,半夜做梦会哭醒;
为看他一面,一连几天在食堂蹲点;
为了实时回复他的消息,洗澡的时候把手机带在身边,不小心进了水,最担忧的不是手机,而是万一错过了他的消息该怎么办……
这个女人为了他的一句话欣喜若狂,也会为了他的一句话噤若寒蝉……
他不知道,所以不会珍惜。
半个小时后,桌子劈面多了一个不速之客——何莹莹。
不愧是女版的流岩,他们今天都穿着蓝黄拼接的高领毛衣,极似情侣衫。
流岩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劈面的女孩子,让菲语好一阵开心,不外,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念,何莹莹坐在那里,就让她有种危机四伏的感受。
“什么时候去用饭啊?”
活该,为什么又跟吃有关,而且刚吃过饭。
犹记得之前邀请他聚餐,他很不给面子地说:“你怎么整天就知道吃。”
这次他换了一句,“你怎么不学习呢?”
换汤不换药,在她听来都是一样的不近人情。
特想回一句,“你管不着,姐爱干嘛干嘛,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
抬头看着近乎透明的情敌,没有反驳,耷拉着脑袋,视线回到练习册上,努力地想与三角函数、矩阵和二元函数融合在一起。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做完两页大题,劈面的女孩还没有离开。
放下书本,双手捧着脸颊,含情脉脉地看着旁边的男子,他有什么魅力,诱惑得人家小女人如此矢志不渝。
她百分百确定,何莹莹坐在这里是因为流岩,否则在图书馆温习这么长时间,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偏偏流岩来了,她就泛起了。
他以为她是饿了,温柔地问道:“才四点多,再等一等吧。
快做题。”
他看着傻笑的菲语,用笔点了两下练习册。
“好”,她收回痴傻的笑容,将无限热情投入到学习当中。
“哥,我们去买水果吧。”
“好”,流岩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她有事瞒着自己,或者是欠美意思说,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她的。
“哥,我可能让你错过了一个特别适合你的人。”
冷风吹在脸上,让她变得清醒,可能自己这种张牙舞爪,不体贴,不温柔的女孩,并不适合他。像何莹莹那样看起来就很贤良淑德,说话细声细语的,与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般的流岩,越发般配。
“嗯?说什么胡话呢,学习学傻了?”流岩眉头微皱,或许自己不应凑到她的身边,又惹得她妙想天开。
可是,今天是他的生日呀,如果不能跟想见的女孩子在一起,怎么能够快乐呢?这是属于他的傲娇。
“如果,我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会怪我吗?”一想到,因为自己自私的喜欢,自己的纠缠不清,可能让他与真命天女擦肩而过,就很愧疚,但是想到,如果以后和他执手一生的人,不是自己,心越发揪着一般的疼。
为什么会这样?似乎无论如何,她都开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