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语摇着糖葫芦邀请流岩一起吃,被他绝不留情地拒绝,“才不要,小孩子,你吃吧”,他上次吃糖葫芦照旧八岁的时候。
“太甜了,我吃不了这么多”,她嘟着嘴,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每次被她这么看着,他的大脑都市陷入短路的状态,找不到合适的拒绝理由,最后只能接受。
流岩接过糖葫芦,咬一口,语气轻轻地责备道:“不能吃甜食,就不要买,浪费。”
菲语一脸狐疑,他咬的是自己刚咬过的那颗山楂。
稍加思索,没有提醒他,可能像他说的那样,他只是不想浪费,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甜食?”
他说的是不能吃,而不是不喜欢吃,很准确的表达。
她自小喜欢吃甜食,没有注意掩护牙齿,大二时,有一颗大牙掉了,这颗牙早就已经坏死。掉之前摇摇欲坠的,掉了之后,周围牙齿变得敏感,吃一点甜食,就会受刺激,巨痛。
“你为什么总不回覆我的问题,这很不礼貌,知不知道?”流岩久不回应,她有些急了,一股脑说出这些话,她没有心情管得不得体,合不适时宜,只知道他这种无礼的态度,令她很不爽。
流岩看着她,仍不做声,眼见她又要急了,忙说:“聂宥宇说的。”
菲语硬把到嘴边的话,压了回去,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这有什么欠好说的,很快就忘了这茬,继续开开心心地逛街。
流岩跟在后面,心里暗叹:“还真是个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二人没有无功而返,终于遇到一个切合条件的杯子,流岩的眼神中难掩喜欢之意。
但是他却说:“走吧,不想要。”
菲语拉住他,明明就很喜欢,干嘛做出一副看不上的别扭样子。
“等一下”,她叫停流岩,又转头对卖货的大叔讲起价来,“老板,你看这个能不能自制点。”
老板爽快地说:“小女人,你说个价。”
菲语知道,如果直接说价钱就会变得被动,便说道,“这款杯子,我之前在网上见过,比你这个自制30块钱呢,牌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我们也不能让您赔钱,你说个数,我们能接受就拿着。”
老板不舍地看一眼杯子,客套地说道:“你这小丫头,那就60拿着吧,让我赚个运花钱。”
流岩一脸惊讶地看着菲语,硬是砍下三分之一的价钱,等他反映过来,她已经付好钱,兴高采烈地把水杯塞进他的怀里。
他顺手接下,又说,“你帮我装书包里吧。”
她乖乖地接过水杯,拉开书包最大格的拉链,扔进去。
“那个,谢谢你啊”,菲语刚装好水杯,听见他这么说,有些意外,“这有什么好谢的?”
流岩动了动睫毛,看着眼前的女孩,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略显怕羞地说:“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杯子,谢谢你帮我砍价。”
“我要不帮你砍价,你就不买了吗?”
流岩微微颔首,菲语也猜到了泰半,男生都欠美意思论价,遇到喜欢的工具,如果价钱不合适,宁可错过。
她拍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如果喜欢就要争取呀,否则要错过几多喜欢的工具”。
那些店家就是吃准他们欠美意思论价,才会狮子大张口,要是能遇到一个冤大头,就赚了。
流岩娇羞所在颔首,看一下时间,到饭点了,“该用饭了,我们去商贸四楼吧。”
一听商贸四楼,菲语瞬间来了精神,很久没有吃这里的烤肉和暖锅了。
然而,开心不外三秒,流岩那个家伙,竟然说烤肉和暖锅不康健,硬是要吃炒菜。
她有些气恼,“要不我们各吃各的?”
流岩眉头微皱,怎么又用这招,打游戏时,不能一起排位,就各玩各的;用饭不跟她吃一样的,就离开吃?
趁着她焚烧锅之前,流岩忙拉住她,想出一个折中的措施,“我们吃烤鱼吧。”
烤鱼?还真没有尝过,她对所有的鱼都不感兴趣,因为不喜欢挑刺。
流岩见她有些犹豫,又增补道:“鱼肉卵白含量高,不会长胖,而且烤鱼也挺……好吃的。”
菲语也想实验一下便同意了。
然而,看到流岩的花式吃鱼要领,她只有一个念头,再也不想跟他一起吃烤鱼了,他只吃鱼肉,而且一点鱼汁都不沾,碗中也不用蘸料。
“这么吃有滋味吗?”她实在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服法。
“吃工具,主要是为了增补营养,味道是次要的。”说着他又挑出一块白白的鱼肉,送进嘴里。
菲语一时语噎,竟不知如何反驳。
流岩已往买单,才发现菲语已经结过,“你手还挺快,我们AA吧。”
菲语犹豫一下,有些欠美意思,她照旧第一次遇到比自己食量小的男生,“那你不划算吧,就吃几块肉,剩下的都被我吃了。”
“你帮我买杯子,是我该谢谢你。”流岩本想请客,但按她的性格,应该不会同意,便提出AA的建议。
菲语不想和他墨迹,就允许了,而且自己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下一秒,他把烤鱼钱和杯子钱,一并转到她的账户,她有些疑惑,之前她都是直接赚钱到他的QQ钱包,而他转的是某宝。
“你怎么有我的某宝?”
流岩说:“吃班饭的时候加的”。
菲语欠美意思地挠挠头,班级聚餐的时候,同学们说要加某宝的挚友,抢能量种树,她也随着凑热闹,加许多挚友,基础不记得加过谁。
吃过饭,天色已晚,恰好遇上最后一班回学校的公交。
车上人很少,二人跳过爱心专座,径直走到后半截车的双人座。
菲语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许是逛的累了,两站地便睡着了。
车速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时而也会颠簸,她的头徐徐搭在流岩的左肩膀上。
流岩屏住呼吸,任由她安歇在自己的肩头。
车压过减速带,菲语睡得不是很死,被颠醒,发现自己的头靠着身边的人,有些欠美意思,便继续装睡,慢慢将头歪向左边的窗框。
快到学校的时候,流岩不知菲语在装睡,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见她徐徐睁开眼睛,温柔地说道:“快到了,醒一醒。”
他的声音很平和,很温暖,以至于菲语的脑海中,不停回味着他说过的话。
学校门口有许多买水果的摊位,菲语奔着草莓摊跑已往,热情地跟摊主聊起天,“终于上草莓了,给我来一斤”,摊主边称,边叫服务员拿一个外皮比力蔫的火龙果给她,“你们上学辛苦,这个火龙果拿已往吃吧,别看它卖相欠好,里面照旧很甜的。”
她笑着接过水果,礼貌地说:“谢谢老板,再给我称点冬枣吧。”
她拎着水果手舞足蹈地在前面走,过好一会儿,才想起身后的小追随,“你怎么总在后面呢?”
以往跟同伴一起,大多是并列走,边走边聊天,流岩总是在她后面,有些不适应。
“你走得太快,我跟不上”。
闻言,放慢脚步,悄悄等他,“你拿点冬枣”。
流岩没有动手,视线落在冬枣上面,挤出一句话,“聂宥宇也喜欢吃冬枣。”
见他欠美意思,她抓起一大把,塞进他的书包里,“那就给他带点”。
流岩回到寝室没有把冬枣给聂宥宇,不是他小气,而是不知道如果他问起,该怎么回覆。
掀开菲语的条记,看了几页还真很实用,希望这个能资助自己顺利通过六级,这样就有希望拿国家奖学金,给家里淘汰肩负。希望自己生长的速度,能够遇上怙恃老去的速度。
不知何时,纸面上浮现出菲语吃糖葫芦的画面,她笑得像孩子般一样单纯,即便只吃一口,也一脸满足。
重复思索着她说的那句话,“如果喜欢就要争取呀”。
到底该怎么争取呢?
如果她遇到喜欢的人会去争取吗?
她遇到过喜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