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六级,我看专业课呀”,菲语抢答完毕,弯着头看向呆萌的流岩,顺路挖苦他反射弧太长。
“看六级吗?那是该看,否则陈教授可能手撕我家小岩岩”,聂宥宇神经兮兮地坏笑,手不知不觉搭在流岩后颈,食指把玩着他的头发。
菲语听见聂宥宇叫“小岩岩”,加上二人有点暧昧的小行动,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流岩娇羞地推开聂宥宇,后者还不罢休,张开双臂,将流岩抵在墙上,邪魅一笑,玩味地问道:“小岩岩,你怎么怕羞了?”
“聂宥宇你够了啊,你看他被你逗的,都快钻墙里去了”,菲语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相劝,第一次遇到现实版壁咚,竟然是两个男生。
聂宥宇就此罢手,看着被他挖苦的两小我私家,不禁笑起来。他们一个怕羞地与他拉开距离,一个用手欲盖弥彰地半遮着双眼。
三人肩并肩走在空荡荡的长廊里,菲语觉得一言不发的气氛有些压抑,率先打开话匣子,“流岩过不外六级和陈教授有什么关系呀?”
“小岩岩没去加入六级考试,被陈教授知道了,然后某人在老陈那里立了军令状”,聂宥宇语气半带挖苦,目光时不时瞥向某人。
“为什么不去考试呢?”菲语歪着脑袋看向流岩,想象不出有什么原因,会让循规蹈矩的乖学生缺考。
“他呀”,聂宥宇下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被流岩迅速堵住了嘴。
这一波操作,彻底燃起菲语的好奇心,锲而不舍地追问原因,流岩只说:“考不外,不想考。”
看聂宥宇的反映,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朴,然而,再问的时候,他双唇紧闭,无论如何也不愿开口,不由得想起那天晓望师姐和顾宇师兄的反映,与这二人别无二致,欲盖弥彰,定有猫腻。猛然觉得差池,那天晓望师姐告诉自己的应该不是真正的原因,而是胡乱找一个理由搪塞自己,她到底为什么默不作声呢?
“好啦,别问了,回去温习吧”,流岩先行一步,跳过门槛,跑回座位。
她阴差阳错地随着他的法式,格外听话。
回到座位,她没有立刻投入到学习中,双手拄腮,冲着前排的背影,发了许久呆,脑中理想着完美学神被陈教授教训的样子,有时机真想亲眼见识一下,想到这里不禁笑出了声。
流岩听见笑声,转过头,抿着嘴顿了片刻,犹犹豫豫地开口,“实在看不下去的话,我们打游戏吧。”
“好呀”,菲语立马放下手中的笔,欢快地掏脱手机。
邀请流岩的时候,发现不能跟他一起打排位,“差两个段位以上,不能排位。”
“要不打匹配?”他自然知道游戏规则,压根没有一起打排位的想法。
“我们各玩各的吧,感受不打排位浪费时间”,说着点击了开始。
流岩没有开游戏,搬个椅子坐到她的身边观战,时不时提出两句可靠的建议。
他的声音很温柔,不说话的时候,喜欢用那双纤细的手挡着嘴巴,手臂拄在翘起的二郎腿上。
他的背部线条明白,纵然穿着厚重的毛衣,也难掩好身材。
某一刻,菲语觉得他在身边,真的是太疏散注意力了。
游戏打到中途,网络突然中断,2秒后弹出电话界面——妍宝。
菲语按下接听键,语气急促,“有事快说,打游戏呢。”
“哈哈,你那么菜就别坑队友了”,殷妍妍直人快语,直接吐出实话,惹得菲语有些不开心,悻悻地说:“说重点”。
“一会儿来暖锅店”,殷妍妍还没说完话,被菲语一句“好”打发。
再登上游戏,发现对伙占了上风,队友也都在吐槽自己,正想骂回去,耳边响起富有磁性的声音,“给我试试。”
第一次见识到他的操作,手速极快,和队友配合的很好,竟然翻盘了。
“你太厉害了,要不是你力挽狂澜,转败为胜,我可能会被举报”。
她的语气里透着羡慕,还不忘记一气呵成,求着他再帮自己玩一局,他三下五除二,轻而易举赢得角逐,“你太厉害了”。
“你也可以。”
“我不行,我手速跟不上。”
“熟能生巧,多练练就好了。”
“嗯,以后就仰仗流大神了。”
闻言,流岩耳根发烫,一路红到脸颊,慢半拍回覆,“有空可以一起。”
菲语并没有看到他怕羞至极的模样,一门心思收拾书包。
流岩这才意识到快到饭点了,提议去学校劈面新开的铁锅炖尝尝鲜。
菲语微怔,下意识咬唇,有些难为情,没想到他会提议一起用饭。确实是自己考虑欠佳,虽然不是很熟悉的关系,但各人一起温习,理应一起用饭,在妍妍邀请自己吃暖锅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到他的存在。
“那个,改天吧,我已经允许妍妍一起吃暖锅了。”
“行”。
痛快的回覆,取消了菲语心中的愧疚之感,也对,男生才不会那么斤斤盘算,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二人在食堂分道扬镳,流岩拐进食堂,菲语去暖锅店赴约。
她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了殷妍妍,今天的她,特别淑女,珊瑚色口红,利落的齐耳短发上面多了一个拇指巨细的蝴蝶结。
平时只爱穿牛仔裤运动鞋的她,破天荒穿一条水粉色针织连衣裙,玄色的装饰腰带将她纤细的腰线陪衬的很好,那双白色过膝高跟靴也将她显得十分淑女。
她劈面坐着一位男士,不用猜也知道是正牌男友萧司。
那人一副尺度的军人坐姿,玄色马丁靴配迷彩上衣,令菲语越发笃定。
她把殷妍妍撵到萧司旁边,然后坐到二人劈面。
妍妍牵过他的手,靠在他的肩头,轻声介绍,“这是我傻媳妇聂菲语,你可以叫她傻菲。”
那人并没有看向菲语,而是宠溺地勾一下妍妍的鼻尖,醋味四散开来,“她是你傻媳妇,那我是什么?”
菲语看着依偎在一个男生身上,千娇百媚的妍妍,有点不太适应,像被人扼住咽喉,“咳咳”两声。
顺便清清嗓子,问道:“你是那个,那个,小几来着?”
“什么小几?”萧司眼睛滴溜转,做疑惑状。
“你是殷妍妍的小几吖?”
只见妍妍攥紧小拳头,一副磨刀霍霍向牛羊的架势,威胁地伸向她,半路被不知是小几的家伙拉住,将她那只小手,握在坚实的大手里。
不罢休地问,“你猜我是小几?”
菲语咳咳两声,无视妍妍通报过来威胁的眼神。
“小四吧。”
萧司咬牙切齿地看向妍妍,“都有小四了,啊?”每一个字都像是要吞掉妍妍一样,她的手怎么都挣脱不开,很快放弃挣扎,努力用嘴碰上小四的唇,求放过。
菲语识趣地低下头,不去看那对莺莺燕燕,暗骂一句:小妖精。
再抬头时,萧司的胳膊搂着身材娇小玲珑的妍妍,挑着眉问道:“正室是谁?”
菲语嘴角一撇,端起空空的碗,“饿了一天,没有力气说话呀。”
萧司把菜单递给妍妍,很绅士地说道:“你喜欢的我点过了,你看你俩还要点什么,我去调蘸料。”
萧司刚离开,二人就活跃起来,菲语质问妍妍,怎么不早告诉自己,另有其他人在。
妍妍则振振有词地说:“是你自己忙着打游戏,让我挑重点说的。”
菲语一时语噎,在斗嘴这方面似乎没有人能赢得了妍妍,便放弃反抗。
“中午我就想叫你来着,谁知道你下课就跟要投胎似的跑了,对了,你那么着急干嘛去了?”
妍妍边说,边在鱼豆腐一栏打对勾。
菲语思索片刻,搪塞一下,“饿了,着急用饭。你叫我来干什么,当360度大灯泡吗?”
“不是啦,是他要叫你,说有事跟你说,我就是个陪衬”。
妍妍用菜单盖住嘴巴,眨着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别逗了,我又不认识他。”
萧司端着三份蘸料回来,给两位小姐妹分了一下。
菲语看到蘸料,再次对萧司另眼相看,他不仅记得妍妍爱吃辣,喜欢多葱多芝麻,不吃香菜,还知道自己少辣多醋多芝麻酱。
“这个可以呀”,指着蘸料赞叹。
妍妍歪过头,手指揉搓着萧司的耳朵,阴阳怪气地说:“是呀,小伙子可以呀,连傻菲的口味都知道。”
只见萧司淡定地夹起一块苹果喂到妍妍嘴里,“你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我可记得一清二楚呢。”
这一把狗粮,来得有些猝不及防。
上餐还要等一会儿,菲语不想看这两小我私家你侬我侬的,便登了游戏,听到提示音,妍妍也吵着要玩。
妍妍大号段位在菲语的挚友排名里,仅次于流岩,原来是不能一起打的,但为了带她,特意开一个小号。
萧司在妍妍旁边看着,时不时评论两句,“你这打游戏不是手残是脑残吧?看这里。”
听到萧司这么说妍妍,菲语有些震惊,也就是他,换作别人早就被妍妍骂得狗血淋头了,而且,也不会有人质疑妍妍的操作。
在此之前,菲语以为她与萧司的相处模式会是刁蛮公主与温柔驸马的类型,却没想到是小媳妇与犷悍军官。
打完一局游戏,菜也上得差不多了,萧司把红糖糍粑推到菲语面前说:“虽然某人不认识我,但是我也不能饿到你不是。”
菲语看着糍粑,难免感伤:“还真记仇呀。”
“他可是典型的天蝎座,腹黑又记仇”,妍妍补刀道。
萧司夹起一块糍粑,喂到妍妍嘴里,这是堵住她嘴最好的措施。通过这三两件事,菲语发现他是那个能带给妍妍宁静感的人,面对她的种种小情绪,小任性,他都能够应对自如。
菲语对萧司也不是一无所知,多几几何听妍妍说过他的事情。
他比妍妍大两岁,家教甚严,家中男子都要入伍锻炼,纵然考上研究生的他也不例外,休学两年服兵役。
妍妍总怪那无聊的家规,害得他们平白多两年异地的生活。
他们之间属于女方主动型,上高二的妍妍很斗胆,逃学跑到H大跟男方讲明,他说只要你考上H大就允许。
但是没过几天,又改变了主意,对妍妍说:“既然你早晚都是我的,不如提早叫我男朋友吧”。
妍妍是一个同一件衣服只穿一季,不管优劣,下个季度必买新衣服的人,很喜新厌旧,做任何事都没有毅力。
与萧司在一起是她坚持最久的事,也许,每小我私家都市遇到这样一小我私家吧,注定成为生命中最美的例外。
菲语仔细审察一下萧司,妍妍什么都要最好的,挑苹果都不能有一点黑斑,挑男朋友的眼光,倒是不怎么样,脸黑的跟她差几个纬度,两小我私家的脸贴在一起,一黑一白,画面诙谐的很。
萧司点了一瓶啤酒,顺手给她倒一杯,“知道你不喝酒,就一杯”,菲语见他诚挚的样子,便没有拒绝。
“给妍妍也来一杯呀”,菲语提议道。
“她不能喝”,听到萧司这句话,扑哧一笑,她不能喝啤酒?她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倒,十九瓶啤酒下肚,一点事儿都没有。
妍妍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菲语秒懂,这是在树立乖乖女的人设,默契地不再言语。
“这杯我一定要敬你”,萧司举起杯,语气十分认真。
“为什么?”菲语看了一眼妍妍,不知道该不应接这杯酒。
“因为你不欺负她”,萧司的话,再次令她不解,妍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谁能欺负了她呀。
“她跟我吐槽过许多人许多事,除了你”,萧司增补道。
菲语下意识看了一眼妍妍,原来有些事情她不是不在意,不是真的那么没心没肺,是她身后有一个可以给她宁静感的男人。
“这么好的男人,我怎么就遇不到呢”,说着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