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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逍遥记

第二九章 传功枯竭

乱世逍遥记 常居九 3285 2018-10-28 13:00:11

  也不知过了几多时辰,杨君徐徐醒来,体中气息平静,已不似先前那般翻腾乱窜,但仍旧四肢乏力。他不知萧宽施了什么术数,竟这般厉害。待起身看时,萧宽仍坐在石台上,低头不动,不禁轻声问道:“师……师父,你怎么样?”见仍无声响,便走已往拍打他手,一拍之下,不由得一惊,连连退出好几步。原来萧宽双手冰冰凉凉,已逝去多时。

  杨君退了几步,突然呆立当地,想起萧宽先前曾说他师父将全身内力传与他而枯竭死去,那适才即是他将全身内力传与自己,想到此处,不禁悲从中来:“我与师父相识一日,他竟为我丧命,此恩此情,无以为报。”又想到他十数年在这寒洞之中,愧疚难安,忖量亲人又不得相见。恻隐、伤心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洞中昏昏悄悄,不能视物,不时拂过一阵冷风,杨君全身打了个哆嗦,心想:“为今只有将师父厚葬才是,他既这般倾囊相授,我自当要弥补他生平憾事。”说着摸了摸怀中的信笺,叹道:“人有离合悲欢,月有阴晴圆缺,此事自古难全。”说着走已往抱起萧宽尸身,忽觉萧宽胸间有甚物事,忙将他抱起,奔到洞外。

  其时天色渐黑,这外边昏昏悄悄的也无甚光线,杨君将萧宽尸身放在溪旁,伸手去他胸间取那物事,却是一本薄薄书本。苦于天色昏暗,身上又没带火折子,看不清这书上写的什么,只有将书本放在怀中,待明日一早,再看看是什么。于是取来树杆挖了个大坑,将萧宽放入其中。掩埋事后,再用溪中大石,镌刻成碑,屹立坟前,只见碑上刻道“恩师萧公宽之墓”,落款又道“门生杨君谨立”。

  他在坟前跪了几拜,忽听得边上草丛中窸窣作响,想起那几十具骷髅,不由得冷汗涔出,心道:“莫非这些尸骨化作僵尸,把我当做了对头?”忙退了几步,向那草丛中打了一揖,道:“在下杨君,无意来此洞中,未曾礼拜,乞恕无礼。”

  那草丛又“窣窣”两响,却无人答话。他定了定神,斗胆向那草丛走去,伸手将杂草拨开,猛见一具尸首“哐当”一声,向前滚开。乍见之下,不由得心胆俱跳,整小我私家向后倒去。溪水反照之下,只见一条大蛇从那草丛爬出,穿溪水而去,行动甚是敏捷。

  杨君拍了拍胸脯,长长吁了口气,道:“原来是条大蛇,可吓煞我也。”说着起身向洞口走去,心想:“此时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再寻法子出去不迟。这洞口连木老前辈那等英雄也进入不得,想来鬼魅更不敢靠近,今夜且在此留宿。”

  他蒙萧宽教授内力,身体早已疲惫不堪,靠在洞口,不久便沉甜睡去。

  越日清晨,已有阳光从洞口处照射下来,杨君伸了伸懒腰,见周身无恙,心中大喜,只道萧宽保佑,鬼魅伤他不得。便要起身寻法出去,忽想起那本书来,于是掏出来看。只见那书呈黄色,虽然不破,却旧的不堪。书面上题了《上阳掌谱》四字,不由得心念一动:“师父说这上阳神功有牢固的一套掌法,虽然对招之时变化无穷,却无一不是由此掌法变化而来,想来即是这本了。”顿了顿,又想:“横竖我学来也没什么用处,就看成纪念师父,留在身边罢。”说着又将掌谱放入怀中,竟是翻也不翻。

  他起身走到窟窿之处,仰头上望,不觉心灰意冷。这下方离洞口有六七丈之高,又没有绳索可用,教他如何上得去?已经有一日未曾用饭,肚子早已饥渴难耐,索性走到溪边,捧了几口水喝,突然想道:“是了,这里既有水源流进,必有进出的地方。”于是沿溪而下,走得片刻,便见这溪水乃是流入一口大洞,更不能出去。便又朔溪而上,走得盏茶时分,却见那溪水自危崖而下,要想出去,直如登天。如今唯有那六七丈高的洞口才气上去。

  杨君正心灰之际,忽想到昨日那木本休只纵身一跃,便轻轻跳了上去,遮莫是那洞口下方有甚借力之处?心念及此,欢快奋兴地便要已往试他它一试,瞧是否认真就能跳上去。

  他行至洞口,依那黑崖老叟木本休所跳的法子,先半蹲身子,心中默念三声,猛地向上一跃。只见这一跃里许,竟是比平日高了许多,心道:“莫非这地方认真有借力的工具?”当下又半蹲身子奋力一跃,竟比上次又高了几尺。

  杨君连跳两下,渐觉吃力,心口闷塞。便站在当地,双手侧部推拿胸前,深深吸了两口气,再半蹲身子,道了声:“三,二……”。他一边念‘一’,一边发力上跃,岂知那‘一’字刚脱口,整小我私家便似被人使劲向上扔一般,竟是猛然上窜,不受控制。

  “嘭”地一声,杨君惊魂未定之际,见已跃了上来,重重摔在地上。他惊喜过望,倒不觉疼痛,喜道:“定是师父黑暗护我,使得我从这五六丈高的洞底跃了上来。”

  他却哪里知道?他体内有了萧宽毕生的内力,力气自然比平常大的多。适才他推拿胸部,深吸气息,无意间做的却正是气聚丹田的行动,将内力聚集丹田,再由心动,从脚底涌泉发出,自然而然便跳了上来。只是他不知此中关窍,因此拿捏不稳,便易摔倒。他一跃几丈,只道是萧宽护佑,殊不知,若将内力发挥到极致,一跃几丈,踏雪无痕那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洞外虫鸣鸟叫,正是夏末,阳灼烁媚。杨君在洞中虽只一日一夜,但里面昏昏默默,烦闷至极,此时沐浴阳光,但觉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满身说不出的舒服轻松,与之洞中相比,大有隔世之感。

  杨君掐指算来,另有四天便过一月,要四天从江浙赶往龙州阴阳谷,那是万万不行能之事。但他掉臂这许多,心想那柳珺或许心软,过了一月尚未见自己到来,却也不舍得就杀了程青。因此辨明了偏向,去城中取马,赶往龙州不表。

  却说那晚红绫仙子在太湖“千日红庄”遇险而退,但她心事甚重,也无暇顾及程青,又独自前往昆仑山玉珠峰顶,在白慕华跳崖之处幽幽彷徨。心中虽恨白慕华对她不理不睬,但终究念着他、想着他,如今天人相隔,无论爱恨,都已随风而逝,因此心中总是莫名的伤心和孤苦。厥后听到混元派门生说庄红林在洛阳举行聚会会议,便想到程青在那萧紫霞手中,或许能在洛阳见到,便朝洛阳偏向去了。

  其时红绫仙子赶到之时,洛阳大会已开过几日,无奈之余,便要起身去往苏州无锡将程青救出,究竟程青灵巧可爱,深得她心,可不能不管。

  这一日她途经龙州,漫步林中,忽见一男子肩上抗了头刚死的野狼,脚步轻捷,径向谷里奔去。红绫仙子心下好奇,便紧随身后跟去,只见那男子奔进山谷,将野狼放在地上,旁边火焰燎燎,想必是要烤来吃。红绫仙子隐身树后,见此地甚是隐蔽,尚有小茅屋之建,想来是位隐居或躲避对头的难人,心道:“这人隐居此间,不问外事,过得倒是逍遥自在。倘若当初那贼人迁就于我,如今也来过这般快活的日子,岂不美哉?”

  正想间,忽见一鹤发妇女从茅屋走出,向那男子道:“峰儿可有前去北方探询军情?”

  那男子见了,起身道:“今日即是与那小子的一月之期,孩儿恐他有辅佐来此,因此不敢寸离娘亲。”

  原来这两人正是柳珺和常峰。上次常峰混进蒙古兵营,将那百夫长杀死,于是假扮那百夫长,前去朝廷献贡。不想在洛阳林中,被庄兴南一干人阻止,以失败告终。这几日柳珺又催着常峰前去蛮营探询军情,瞧是否有戎马出动,便可伺机混入其中,再同那群蛮人说东海花鸟岛上金银珠宝,无所不有。这群蛮人最喜抢夺贵物,听得金银珠宝无所不有,定然个个动心,到时踏平花鸟岛,她母子二人十数年的深仇便终于得报。

  红绫仙子听柳珺说打探军情,她少闻两国之事,不知柳珺说的‘北方’是指蒙古,暗道:“原来这两人是朝廷中人,却不知躲到此间是何缘故?”她本就不问世事,这时更不理会,转身就要走。行得几步,忽听得那茅屋中一女孩叫道:“喂,老庸医,你是要将我饿死么?若是杨年老知晓你们这般亏待于我,瞧你还能不能获得解药?”听这声音,赫然即是程青。

  红绫仙子忙回过头来,暗道:“青儿怎会在这儿?莫非这两人与那狡妇有关?”她所说‘狡妇’即是那太湖上千日红庄的庄主萧紫霞,她只道程青尚在萧紫霞手中,此时与这二人僻藏山谷,便想这二人与萧紫霞有什么关连。

  那柳珺听见茅屋里的叫声,喝道:“你现今尚在阶下为囚,便这般放肆,它日若放你回去,你岂能不记着老身的坏处?嘿嘿,待姓杨那小子到来,便将你俩投入深崖,看你还能不能嘴硬?”

  程青在屋中叫道:“你这恶妇好生狠毒,且不说杨年老不给你解药,若让神仙姊姊知晓你如此对我,终要让你尝尝她的手段。”

  红绫仙子蓦然听到‘神仙姊姊’四字,胸口热血上涌,暗道:“我一小我私家在这世上孤孤苦独,想不到青儿心中竟是时刻念着我。”心念及此,便道:“何人要伤我青儿?”她话声虽平常,但有意在两人面前显示武功,因此以内劲传声,竟是中气充沛,大有高亢威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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