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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旧梦

第一百一十七章鸿胪寺变

山河旧梦 不知流年 3377 2020-05-17 09:58:00

  此际天时寒暖渐渡,又是南下偏向,暄风暖景,绿意顿生,原野蔓生葳蕤,翠山碧水鸟翔鱼泳,一派盎然。

  恰是雁归时节,长空万里如洗,莺啼燕语柳色新,杏花菖叶春耕作,桃李争艳蜂蝶纷纷。

  田地里的农人辛劳的侍弄庄稼,商旅市货远行,繁闹许多,不似边关冷清苍凉。

  寒江本是计划一路护送徐铉慕连城,也好顺便归家一趟,更重要的是避开老将军,两位先生,数位故友随处愁容,叙不尽边城凄楚悲凉。

  那知方一出河北道,行近东都,本想凑近与越关一聚,再从水路直下东海,好省些气力。

  不想人没见着,却是传了一耳朵的讼事。

  许多江湖中人议论那北狄武圣,南疆九黎的祭司,东夷王女,西域三十六国一带传教的大灼烁教一个主教,带了许多剽悍凶厉的武士,什么圣女王子,门生门人,道倾慕中原风土文化,前来大成帝都请教大整天下英杰。

  此前闻所未闻,怎的骤然间遍传天下,这明白是有着阴谋的。借着大成边关兵压四夷,仗着身手远超御关的兵将,化作凡人潜行入关,行至长安刚刚联手造势,以期镇压大成气势。

  世间从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只要自觉有些身手的,都不能佩服别人的。

  四夷武士虽不能全三同心协力,却又目的相同。大成的武林却是一盘散沙,地域局限性极强。

  况中原自古便有侠以武乱禁之说,朝廷江湖,总是不太搪塞。

  四夷上门打脸,谁能忍受,自不能相让,可原本武林江湖之中默认的不在帝都肆意,长安禁武之事,便形同虚设,帝国皇朝威严扫地。

  若说天子威严,犹如昔日孝武天子狠辣,天下惊惧,那时候可是整个江湖低首,多数蜷缩山门不出。未免如同那几个门人门生年少意气的小事,落得动辄被被灭门绝户的结局。

  说不得有些野心之辈,滋生些什么心思,这天下只怕就要乱了。

  据闻大成江湖中发了什么江湖帖,要在长安办武林大会来着。决出其中妙手,好与四夷武士再作盘算。这大成的武林胜负无关紧要,只是这天下今后多厄。

  越关已带家人前去,东都留之无益,且韦川尚在帝都,值此乱象丛生之际,总要去看一眼。寒江便与徐铉慕连城划分,各赴工具。

  虽说慕连城甚是不舍,越发想去见识一番这天下盛事,却也明白滔海剑事关重大。

  慕连城憧憬江湖,越发舍不下滔海剑,寒江决计不会带他跟滔海剑一同去长安延长时辰,只好挥手作别,随徐铉赶赴东海,以期早日平复七海盟之乱,东夷进犯。

  于是慕连成也只好依依惜别,决心待日后天下平定了也要去闯荡江湖,体验一番说书先生话本里,传说中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了快意人生。

  到时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也没人能拦,不似当下,身负重任,不能肆意。

  本以为这是自己心中想的,却不防悄然说出了口,还被徐铉笑话,“你若舍得这滔海剑暂借我镇水师一段时候,定了七海盟海寇,那边随你的意,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没人会理会你的。”

  “这滔海剑可是我的,堂堂侯门勋贵之后,天天打我这宝剑的注意,也不嫌丢份子。可我有军命在身,不能随意,更有平定四夷的雄心,岂是你这种庸俗市侩蝇营狗苟的小人能够理会的。”

  闻得此言,徐铉顿觉这小子跑得有些快,日后定当寻机好生调教一番,管他仗着什么靠山。

  遂打马疾行,追逐而去。

  …………

  索幸东都洛阳与帝都长安相距不远,不到八百里行程,以流光的脚程也不外一日时候。

  只是此前流光已是驰行良久,途中只好暂歇了一夜,翌日午时事后刚刚行近长安。

  那些个江湖豪客落魄散人,另有据说是有名的,门派帮派的有些个身手,自认特殊的,都正往长安赶去。

  长安风物依旧,因四夷借请教之名前来,富贵更盛从前,也有人忧心当前局势,无论成败皆与大成有损。

  事已至此,并无良策,只能期盼大成那些妙手们能够战而胜之,扬大成国威。

  有人私下议道,便有多高的功夫,只续大成禁军出列,万箭齐发,不就除去心头大患?

  自古以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且这些人也不是傻的,认真什么后手都不留。但凡逃出几个,只对无力预防的黎民,朝臣下手,那不知得出几多乱子?

  也是凑巧,寒江随着人流涌进城中随意走着,方一入城便见着古烈沈瑜两个小伉俪行走街头,似是审察着什么来着?

  本想先去看一下韦川,再去造访越关,如今却是先见着这说是去姑苏村中结婚的两人。

  寒江直接堵到了正审察周边的古烈沈瑜两人,一时间两人还惊诧了,有几分扭捏躲避之意。

  虽很快做出欢喜之状,与寒江招呼了,其间神色幻化却被寒江看个清楚,挖苦两人,“可是又犯了前科,离家出走了,怎的怕被我给抓了?”

  忍下拔腿就跑的求生欲望,古烈想起这次自己这回可是有正事的,阿耶阿娘也想让他们历练一下,这才出来的,不是从前离家出走了。

  当初离家出走,一路被溜到北地荒原求生之路,虽说那是初次与妻子相识,很是值得纪念的事情。

  可一想起有钱不能花,餐风饮露的凄惨日子,简直堪称是人生噩梦。

  如今一见到寒江,听到离家出走四个字,简直忍不住想要流泪,若不是在新婚娘子面前不能丢脸,可能都忍不住了。

  要知道从小到大拿着碗口粗的家法伺候的阿耶,也没有这威力的。

  吭吭哧哧的哼了两声,清了清喉咙,古烈抓住自家娘子的手,勇气回来,镇定道,“真是巧啊!江哥儿也来了长安,不是说你去了陇右吗?哎!我与依临结婚,你可是没在,改口快都没给呢?”

  “是吗?你南熏姐姐不就代表我们两人了?”寒江可笑的看着古烈不安。

  自从见了这寒江,沈瑜直觉良人的手心都开始犯潮了,忙为良人解释,“我们这回也是来帮南熏姐姐忙的,可不是私自离家,阿家阿翁都是知晓的。”

  “好歹你们也是先来这里的,那我们要在大街上聊天吗?”寒江见他们伉俪恩爱和气,也没了挖苦道心思。

  只见古烈悄然变换了几个手势,这才引路去往他们住处。

  在大街小巷里穿行了半响刚刚到了一处清幽院落,此处正是古烈沈瑜两人所居之处。

  小巷行来,两侧墙内明白有呼吸轻微的暗哨,想来这一条巷子都是他们的。

  看着普通的民居小巷,实则却是预防森严,却没有人来盘查,说明古烈沈瑜伉俪的职位不低。

  又不是事关古家白家齐家,更与朔方崔氏无关,余者身份皆在他掌握之中,也只有她……

  基于从小到大被收拾了无数次经验,古烈也没卖关子的心思,直接竹筒倒豆子说个明白。

  ………………

  想来这即是南熏许多次欲言又止隐瞒着的秘密。新帝穆禛即是口中那个曾被人欺瞒惨害的长姐遗脉。

  当初初遇时候,追杀南熏姐弟,与陌楼相识;沈氏之案完结离去之后,寒江去寻离家出走的古烈南熙,长安戒严,捉拿刺客;南熏回乡祭祖,天子穆郢身亡,四夷借机犯边,军民无数死伤的消息传开。那段时候南熏总是坐立不宁,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出口。

  如此南熏曾经所有的反常都有了解释,那些都……

  正逢现在,却有玄色劲装,面具覆面的人冲了进来,汇报给古烈与临时的上官。

  见那人迟疑了一下,看着屋中唯一一个外人寒江,古烈板着脸,斥道,“这可是南熏姐姐的未婚夫,不是外人,说不得有事我们还得仰仗他呢?你速速报来即是。”

  “禀大人,此前两刻钟时候陛下遇刺中毒。御医无解,兴有南大人暂封住毒素,不能离开。须得两位大人尽快寻回解药,否则两个时辰后,毒素散发经脉,药石无解。脱手的刺客已是自绝身亡。统领大人与之有过交手,刺客虽竭力隐藏,却有东夷之法。西域大灼烁教用来处罚判教之人的罗衣轻。”黑衣人汇报完毕,退出门外,听候付托。

  西域大灼烁教,中土称之为魔教,立教百年来屡屡入关不成。罗衣轻,一名裹红妆,乃西域魔教秘传剧毒,令人受尽苦楚,挣扎不得,总不得欲死不能,最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生生脱下一层皮,便如罗衣轻解。满身赤红血肉,似乎一身红衣,受尽折磨方能气绝。

  此毒最最恶毒不外,令人闻之色变,竟被他们用到了小天子身上,只为搅乱大成朝堂上如今微弱的平衡。

  三人赶去急遽赶往大灼烁教所居,鸿胪寺掌管的一处院落,专门接待外邦的地方。

  街头一片杂乱被打砸的残迹,并无黎民,鸿胪寺的官员都远远避开偷望着。

  古烈拿脱手令询问了鸿胪寺那个远远躲到墙角,探头探脑的偷望着鸿胪寺的小吏。

  当知了个约莫,那鸿胪寺却是一场大乱,不知怎的北狄武士街头与大成武林子弟起了争执,失手打杀了个门派的青年才俊?

  被人家呼朋引伴带了大批的辅佐给砍了,终是引起大乱。时间约莫正是小半个时辰前。闹大却是一刻钟前,已遣人上报,却还未见应变。

  不知确是抽不出人手,照旧……有意,究竟牵涉其中的不是为敌四夷,即是不受掌控的江湖中人。

  这人心算计总是有许多的,只最后也不知可否能如愿以偿?究竟世事无常,人心最为难测。

  若事与这小天子无干,其中又没自家相熟的,只怕古烈伉俪也要躲开,顶多跑去长安有司衙门见告一声,也躲开看着了。

  如今只见有临近巡逻的武侯,遥遥设了路防,防人误入,也防着那些打杀红了眼,跑出来伤了无辜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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