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临行前却想到慕连城没有马匹,如何赶路?总不能就靠两条腿跑吧!
是以三人还没到城门口就拐了个弯,去往牛马市上,那牙将自然寻觅不到。
只说三人同行,徐铉也是未曾来过这朔方之地,本想开口问是要做什么?
正好慕连城心直口快,率先开口问道,要做什么?
寒江摇头叹息,只觉这傻小子脑子欠好,却照旧解释道,“自是去买马,此地距离东海千里迢迢,难道你是计划用一双腿赶去吗?真等你到了,那黄花菜都等凉了。”
当初慕连城一到朔方还没有运动过,统共就过了不足一日,就见了军营招兵的通告,便直入军营,被选中入伍,却是对朔方不甚熟悉。
本以为是要直接离去,见没到城门口就拐走了,听寒江说是去买马。
忽略自己不想听的,关于被藐视的部门,只取其中要害点买马,照旧给自己。
慕连城很是开心,走路都快跳了起来,笑嘻嘻,“多谢师傅美意。”
在寒江又一次不用叫师傅的反驳声中,很是顺从的应下,“是师傅。”慕连城还道,“为何不去军营要一匹马,不是越发方便?也不用师傅破费了。”
这话被徐铉藐视,“你傻呀?刚刚冒犯了人,就想让人帮你,不怕挨揍呀?”
虽然不会告诉他,其实这调令文书有假,又与锋矢营的牙将起了冲突,未免节外生枝,才自己去买马的。
买了一匹上不不下,称不上劣马,也算不上宝马的马匹。
听到慕连城又开始谢过师傅时候,寒江已经懒得去纠正,权当没有听到,当先行去。
慕连城赶忙上马随后追到,只剩与马市井交接的徐铉落到后头。
这就让人很是不满了,徐铉赶忙追着,也掉臂正与马市井杀价,连多出的半两银子也不要马市井找了。
仗着马比慕连城的好,直接堵到前侧,要与慕连城说道一番,怎么感受这据说很是单纯的小郎就是个滑不溜丢的小无赖。
总觉自己亏损了的徐铉道,“你要谢你的师傅没关系,这马是他挑的,可是我付的钱,你一个谢字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忘恩负义说的这就是你这种人知不知道?”
慕连城名顿开,终于明白了,“忘恩负义说的有些过了,那倒是我都忘了你还在呢?看你跟马市井杀价杀得很是自得其乐。
我们还专门避开,免得丢了你们侯门勋贵的颜面。要知道就连我从小也没你这么会杀价,不是我先把马骑走了,马市井都要给你说的忏悔了。
还以为你要谢我给了你这个时机呢?我们也不必谢来谢去,相互抵消一下,就免了这么多麻烦。
放心好了你这侯门勋贵之后的特殊喜好,我看都没看到,越发不会讲出去的,就看在这匹老马的份上。”
尔后又乘着被他无耻言论呆住的徐铉分神,直接从一侧跑了追向前方的寒江。
落到最后的徐铉心中抑郁,怎的出趟门都是惹不得的,连个据说单纯好玩的小破孩子都牙尖嘴利。
遂下定决心要与这小子好好斗斗,总要收服了慕连城这小忘八,日后为我驱使,方解今日之恨。
…………………
却说寒江不愿回去多数督府,一路护送徐铉慕连城去往东海。
还让他顺路回去晋州与耶娘说明白,以免他们忧心牵念,寻找不休,徒劳艰辛。
其实慕连城本是不敢回见耶娘的,不外临近晋州时候,寒江问道,“可要乘隙回家一趟,与耶娘说明白了?”
一听寒江提议,慕连城心中怕被耶娘斥责教训,虽然不能明说是怕了,直道,“男儿志在四方,待日后我能功成名就,耶娘也脸上也有色泽,我再回去。”
“有志气,希望你一直坚持下去,不忏悔。”徐铉看出慕连城记挂,也不说穿。
被徐铉言语一激,慕连城义正辞严道,“我待会写封信,托人明日里带去慕家,也免了我耶娘牵念。为了不误行程,我看我们照旧住在前面的土地庙好了。我等军中兵将,当以军令为先,该贪图享受。”
“说得好,那也得做获得才叫人佩服。”徐铉拍手称快。
一看小二麻利的抹了桌子,上菜,也不管吹完牛神思不属的慕连城。照旧寒江拍了慕连城一下,筷子递给他,让他赶忙用饭。
究竟天色不早了,待会儿还得借宿破败的土地庙,收拾都得好些时候的。可惜这就是一处食肆,房舍窄小,不能打尖住宿。
随后听同在一处野店歇脚的商贾道,他晋州城里慕家伉俪为那离家出走失踪的儿子,被许多人欺瞒。
另有人说慕家小郎君已经没了,更有次有面目全非的男尸被误认成慕连城,差点没把慕家郎君与当家娘子给下死了!
听闻慕家大娘子都因久不得消息,思虑过重心生抑郁,重病不起了。
慕家郎君的无心打理家中生意,听说还出了什么乱子,赔了人家好大一笔货款。
都说我慕家小郎君认真是不孝,昔人云:怙恃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这慕家小郎君认真是白费了耶娘多年教导疼爱。
…………
啪的一下,慕连城筷子上夹的菜都掉了,偏他还没察觉,直接把筷子给咬了。
被徐铉看足了笑话才提醒,才知道,改吃馒头的时候,直接把馒头沾到了茶水里,直接囫囵吞了。
只顾着竖起耳朵听店里商贾行人讲说城中事,可惜人家说完这几句,就开始说此外事了,什么局势,什么赔钱赚钱的,再没有提起关于慕家的事。
这一顿饭没吃完,坐立不宁的慕连城,迟迟疑疑的改口,“师傅,徐年老,我看我们照旧去一趟晋州城,我家吃住宽敞方便,好生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再行启程。”
寒江故意道,“连城,你既已从军,当知军法军纪从严以待,即是卧冰饮血,亦是常情。”
看着慕连城脸色垮了下来,很是惆怅,忍住心头笑意,果真如同寒兄说的一般挺好逗的,变脸真快,现在就忏悔了,徐铉正色接道,“不是说要借宿再前面土地庙里的,跑去城中,岂不误了行程?”
慕连城歪理也是许多的,立时反驳道,“徐年老此言差矣?我们休息好了,明日精力充沛,赶路才会越发迅速,是为:磨刀不误砍柴工。”
徐铉还待再逗上两句,寒江考看不外,插话道,“连城说的也不错,徐铉不要再逗他了。时候不早了,既然要入城,我们照旧尽快吧!以免误了入城的时辰。”
见师傅给自己做主,慕连城很是自得的瞟了徐铉一眼,虽然这师傅并不认可也没有正式拜过,慕连城照旧一直都叫寒江师傅。
随后慕连城给徐铉做了个鬼脸,昂头挺胸蹦着出门,说要去牵马,还很是故意不给徐铉一同牵过来。
究竟年长近十岁,徐铉欠好与他盘算,只是失笑,正好勤快的店小二已牵了他的马过来。
徐铉也故意挑些眉,冲慕连城一笑,大方的赏了小二一块碎银子。
小二笑的合不上嘴,连声致谢,口里的好听话不停。只把徐铉夸成了豪爽大方,玉树临风,天人下凡……
谄媚得慕连城都听不下去,当先上马,说要给师傅开路,一溜烟的往晋州城跑去。
…………
寒江徐铉两人也不外延长了片刻就随后跟去,一路赶去慕宅,就见慕连城抱头鼠窜,往外跑来,眼见就要被他爹给抓住。
慕宅院中尚有个面色冷凝的华服明艳的娘子,正使家中强健家仆齐齐紧围着宅院。
只剩家门口尚有一点漏洞,没有堵严实了。那娘子厉声道,“我看你往哪里跑?胆敢跨出家门一步,就当老娘我没生过你这儿子!”
“不要啊!娘亲你怎么能这样狠心?难不成我认真是你在北坡山沟里捡的?”慕连城跑着另有空诉苦,往常早被阿耶抓住痛揍了,不亏了那新兵营的练习,牙将都看重。
结果没自得,被阿耶抓住了脖子,拿手里的棍子狠狠的抽了两下。
正悦目见寒江徐铉到了门外,若不是怕丢脸,尤其是被徐铉看到。
本想就是一时不查失手了,也就让忧心许久的阿耶娘亲出口气。
这些家人仆役也都没少见过,即是丢人,他们也不敢乱说话的。
可是若被这差池头的徐铉看了笑话,还不给他笑死了。
想到这个,慕连城也不卖惨叫苦了,使了个千斤坠,阿耶慕远风一时失察,被他脱了身,错身一滑,直接矮身冲向门口尚有半尺的空隙。
两个家仆赶忙堵上,可也心有忌惮,恐伤了自家小郎君,却硬是被他们家小郎君伸长了脖子,挤了出去。
另有空顾及自己的形象,理了理遭乱的头发,拍了拍皱褶不少衣裳,立到门前。
身后是一群围上来的家仆,架势很足,慕连城咳了两声,止住了家仆人前失礼,家仆们训练有素,立住,很有各人风范,虽然也是此前没少遇到这种情形。
慕连城很是客气道,“师傅徐年老,请进,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耶娘。”
慕家主与慕家大娘子一同走出,与寒江徐铉见了礼,道是,“劣子无赖,搅扰两位辛苦送回。”
看来慕连城一回来尽挨打了,还没来得及跟他耶娘解说明白。
如今和颜悦色以面寒江徐铉,不外是顾及颜面,各自被慕连城介绍了。
听得慕家伉俪心头一沉,想这么个儿子,祖传的功夫,苦口婆心的劝说,却怎么都不愿学。
反倒对个随口指点了几日,不明来历的人赖着面皮,要拜师,要害是还没乐成。
这么个自制师傅,说起什么话来,却比亲生的耶娘都管用。伉俪两个暗自思忱着,待安置了来客,晚间可要好生与这逆子说道说道,温习温习家规则矩。
看来是久未曾受过家法,乃至胆肥心大的敢离家出走了。
还跟什么陇右多数督府,东海镇水师的人绞到一起了,总有些不妙之感,又想着儿子是独子,当初去晋州驻守的军队从军,不就被人给拒绝了?
这么个好吃懒做,贪图享受的儿子定是在外受不了苦了才回来,都黑瘦了许多看着都心疼。
但是最为要害的照旧得给他长长记性,孩子越大越难管,伉俪俩早已议定了,待过儿子回来,便去选一门户相当人家贤良精干的女郎,好说于这不孝子。
也好安放心,日后成了家,有了子女,也就能定住性子,不会这般跳脱,惹是生非。
慕家大娘子前些时候本是因儿子离家焦虑,又为家中生意不畅烦心,一时不察受了风,犯了寒邪外感之证,日前本已恢复,正在调养身体。
待众人到了明堂落座饮茶,不外客气了两句,便听慕连城说道已是在朔方从军,今调养东海镇水师中,今夜不外暂歇,明日便要启程出发,奔赴镇水师中。
慕家伉俪俩刚落槽还没稳的心,直接蹦出了喉咙口,慕元风忘了外人在场,“啪”了一声拍了一巴张桌子,茶盏里的水都被拍撒了出来,骨碌到了地上,撒的脚上都是茶水也顾不得,指着慕连城大叫孽障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家大娘子越发直接,急怒攻心,直去揪着儿子的耳朵去问他是不是又在说谎利用?
大成素有历律,家中独子者,可免兵役。
况又非晋州之地征召,这小子自己跑老远,送上门去……
只听的慕连城大娘子头脑发昏,本就虚弱的身体直接就撑不住晕了已往。
幸亏慕连成手脚麻利,又一直看着他娘,慕家大娘子身子一歪,他赶忙抱住了。
慕家郎君也顾不得与儿子算账,赶忙去扶住自家娘子,连声叫家人快去请医生。
随后抱着慕家大娘子去寝房躺着,慕家大娘子不多时便已醒来,见的家中郎君儿子一同紧张忙乱,连声说道,“我也只是一时情急,并无大碍,不必如此惊慌。”
只是那医生离慕家极紧,又相熟,已是赶来了,见慕家父子都是一脸紧张,以为出了什么事?
一切脉,却是失笑,连声恭喜两人,家中又要添丁了。
慕远风道,“前些时候娘子患病,还用了药,恐有倒霉,况且如今娘子岁长,只怕身体受不住?”
老医生捋了捋髯毛,自信道,“你家娘子有孕不外月余,上次我给她切脉之时,你家娘子妊娠时间太短又拿禁绝,欠好妄言。
只幸亏下药时候小心,是以你家娘子恢复的才慢了些,此回昏厥,也无大碍,只是双身子的人,受不得刺激,日后好生调养,多加锻炼,以你家娘子的体质,小心些就是。”
慕家父子俩有些被喜讯冲昏头脑,呆愣愣的也忘了送走了老医生。
赶在老医生与慕家多年相交,未曾盘算了,笑着写下一份保胎调养的药方,交接了慕家大娘子身边的心腹侍女老嬷嬷,该关注什么,每日里多运动些,放宽心怀……
因慕家大娘子忽有喜讯,本是放到心尖上的宝物儿子便失宠了,耶娘叫来慕连城好生讨论,问道,“连城,你自小性子拧,却也算懂事,你是否愿意留在家中,看顾家业,照料耶娘?
如今军中只怕不多时便有战事,若是去往镇水师,即是千里迢递,一见艰难。
若说为国着力,他慕家也没少捐赠财物粮草棉衣药材,家中上一辈也有你两个叔伯从军,再那没能回来。
战事凶险不是随意两句话就能说完,也不是别人口中立功立业封妻荫子什么的。
那都是血淋淋的人命,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是每小我私家都能乐成,更多的人成了那血淋淋的人命,一去不回,就连尸骨都寻不回。
只要你愿意回来,阿耶就是送尽了家业,豁出老脸,也帮你打点好,让你平平安安的脱身军籍,没人会说什么的,我们慕家已经支付许多了。”
一见慕连城照旧很坚持,定要从军,满怀报国保家的热情,慕远风长叹一声道,“你如今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希望你不会忏悔。”
尔后去与明堂里等着的寒江徐铉道了歉,请了两人酒菜小宴。
含泪托付两人千万照料一下自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
两人都满口应下,稍安了慕远风一颗老父亲的心。
翌日大早,寒江徐铉与慕连城离去,慕家伉俪却没来相送,只有管家带人送来了马匹行囊。
说是阿郎与大娘子准备了一夜的行李,劳累的些许,便不来相送了。
这使得慕连城很是伤感,总觉着自己不是耶娘最在意的人了。
慕连城本想去与耶娘离别,却被老管家拦住,说阿郎娘子刚刚歇息了,就不要去打扰了,划分本是伤情之事,莫让大娘子再做伤感,她身体本就虚弱,只怕受不住。
听得老管家如此言语,知耶娘是不愿见的,以为耶娘是还在怪罪,强忍住泪花,跪在了门前,恭谨叩拜。
慕连城的马上挂的一副盔甲,另有一包的药物,干粮肉食,衣物。
一包裹散碎银钱铜子,另有银钞,零的整的,足有五百两。
是以慕连城家中又多给他备了一匹宝马,专门用来载行囊。
足见慕家耶娘一片怙恃爱子之心,只是慕连城心中抑郁,未曾在意这些。
上次离家出走,满怀期待,如今鼻头酸涩,若非顾及颜面,只想痛哭一场。
徐铉察觉自己与寒江马上也多了一个行囊,心知定是慕家伉俪相赠,托付两人照料慕连城的。
他本是侯门之后,也不太在意什么身外之物,想着扔给慕连城,被寒江按住。
其时反映过来,这是慕家伉俪想要托付两人照料儿子的一片心意,若是现在退回,只怕慕家伉俪不能放心。
三人翻身上马,与老管家离别,慕连城不敢转头,背着身子,与老管家道,“管家爷爷你在我家多年,随着我阿翁的老人,如今娘亲有了身子,阿耶只怕忙不外来,烦劳你照料费心了。连城不孝,不能承欢膝下,日后,若我大成四夷平定,我归来再孝敬耶娘膝下。”
言罢慕连城当先而去,没能看到隐身门后的慕家伉俪,慕家大娘子,无声泪落,却捂住嘴巴,慕元风扶住自家娘子,也是满面泪痕。
这些慕连城都没有看到,出了城门,寒江徐铉才把慕家送的包裹领起来丢给慕连城。
“即是没有这些,我们也得好生看顾你,这些都是你耶娘的一片心意,你可要收好。”见慕连城推辞不受,徐铉忙道。
慕连城有些极重,不知想了什么,言道:“我从军行,未曾想过要特别以待,同是耶娘生养,同是杀敌报国,生死有命,不必对我异于他人。”
寒江见慕连城决心,也很是赞美了一番,“连城长大了,说的头头是道。不外这两包裹你就收着吧,我们也用不上,放着有些糟践了。这回也是他们有求于你,若说送礼,该他们送你才是。
你生于北地多山林原野,去了东海,却也要熟悉水性,楼船楫舟水上为战,否则也妄在镇水师了,日后连出征海上,御敌外洋的战事都无法加入。”
“待去了镇水师,我定不会辜负师傅的期望……”慕连城勉力提起精神,他是为了未曾看见耶娘送别伤怀,明知管家爷爷说的耶娘安寝过晚,是因不忍划分垂泪,却也忍不住伤心。
徐铉慰藉道,“其实你耶娘一直在后面,他们只是没有露面,只怕是不忍划分伤悲,拖你行程。我刚刚已经看到了,你切莫辜负了你耶娘的心意。”
“你既有保家为国之志,我很是赞赏,可我与你爹娘一般,立功立业为次,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回去,更希望这大成并无战事。究竟,性命照旧很重要的,无论是你的,或者是其它军中同袍。”寒江与慕连城交接着。
“军中难免有不如意之事,你不惹事,却也不必怯懦退让,但有欺人太甚者,也不必留情,即是徐钧徐铉管不了,你另有我,到时我让人给你出气。
我记着当初有不少疾风营将士疏散四处,镇水师照旧有几人都,职位也不太差。
你叫上一声‘有我无敌,有死无生,不斩狄虏,死不旋踵的疾风勇士何在?’
有人欺辱你们同袍子弟,他们要是不资助,我得空来揍死他们。”
“我知道了,多谢师傅,虽然你不愿意受我归门下门生,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日后我会努力的。”慕连城悄悄地抹去了眼角的泪光。
一路南下,道旁草色青青,芽生枝头,零星鸟雀鸣叫,一派生机蓬勃行人商旅也渐多了起来。
便连一直有些愁绪的慕连城也慢慢好起来,连日奔忙,也未曾见他叫苦叫累。徐铉倒因此欣赏他了,不再逗他。
那日正逢了一条河流,休息时候,三人各去捉鱼捕猎拾柴,在河畔宰杀清理好。
收拾烧烤野兔、河鱼的闲暇时间,徐铉也很是用心的跟慕连城讲些镇水师之事。
只是没过多久就说漏了嘴,被慕连城知晓他不外是早了不到两月去的镇水师。
就被慕连城抓住时机,其时就开始了讥笑,“这一天天装的人模人样,结果也是生瓜蛋子。咱们年老不说二哥,错非你兄长职位,家世不错,说不得还不如我呢?”
此前一直落于下风的慕连城得理不饶人,再没有从前好逗,徐铉突发感伤道:“昔人诚不欺我,言多必失。早知如此,你再怎么烦伤悲苦,我都不应心软开解你,让你一路不快才是,让你不识好人心。”
这一番言语下来,阅历不足的慕连城果真是被忽悠了,可眼见的有些愧疚。
寒江看得直摇头,这侯门子弟自幼耳闻目睹,言传身教,行事言语机变颇多。慕连城究竟年少,纵有防人之心,自幼娇惯少了些心机,被人三言两语的给说的心思不定。
而已,这徐铉心思虽多了些,却也不是什么恶人,不至于害了慕连城,让他多吃些言辞上的亏,日后终归会明白,有些防人之心,总不是坏事。
便再护送他们一程,几多提点一二,见着徐铉如此行径,虽有失君子之风,可这世间又不是人人都是君子。
再不出言点破,慕连城这自制的半路徒弟就要被忽悠成别人的追随小弟了,这便有些过了。
无奈拍了拍额头,寒江出言道,“徐郎此言差矣,挑事的是你,好言慰藉的也是你,情感的好事全让你做了,坏事的都是别人,你照旧个好人!这傻小子好歹也是我相熟的,不待你这般戏耍!”
徐铉一听就知不妙,赶忙翻身上马,催马前驰,可不防慕连城的坐骑是慕家专门备下的北地宝马,直接被堵到面前。
“徐铉,你又欺我,找死……”慕连城觉着自己总被徐铉欺骗戏弄,实在忍不住,抄起马上的剑就要跟徐铉交手。
徐铉没听过滔海剑的威名,只以为夸大其词,冷不防的用来格挡的马刀一声难听逆耳的脆响,直接被斩成两截,哐当的落到地上。
两人都没料到自己的武器这般差劲,或是太过给力,有些呆滞。
被徐铉抓住时机跑了回去,的慕连城追的时候,还道,“你没看烤鱼烤兔都好了,你再跟我打下去,你这自制师傅就要把它吃完啦?否则我们暂且休战,吃完了烤肉,再做决断。”
慕连城一听也觉有理,面试他的腹中也是饥鸣如鼓,于是两人暂且休战,先要填饱肚子再说。
吃工具的时候,徐铉一直瞄着寒江,很是怀疑他刚刚挑破的用意就是为了先挑好吃的。
否则怎么一路也没少逗慕连城,怎么刚刚就成了好人,看不外眼,害他被慕连城追着打。
慕连城有些不耐烦,吃着工具还要与徐铉争论,被寒江按下,让他老实吃工具,不饿的话,那便早些启程好了。
看着师傅眼色不善,慕连城直觉危险,不敢言语,躲开一边,自去肯骨头,顺便给几匹马喂些干草黑豆。
至于流光那是早就逮着河鱼吃了个饱,看的徐铉慕连城两人看的目瞪许久,才回过神来。
寒江吃饱了肚子,靠着流光漫不经心道,“连城是有些年少无知,你逗他,蒙他一下,也无妨,全当让他长长记性。可要把他收归门下驱使,就有些欺人太甚了。
虽我未曾认可,可他叫我一声师傅,我也教过些时候,也有师徒之实。
你镇水师也罢,宿宁侯府也罢,本就有求于人,却还生些小心思,却又没那个实力,未免太过了。
当我不存在吗?你家兄嫂没有跟你讲过,你们是来求人的吗?即是宿宁侯亲来,也不敢如此,看在你嫂嫂的面上,我便不与你盘算。”
徐铉小心思被人点破,有些不自在,为寒江厉色所摄,辩解无力,“不敢,寒兄过虑了,小弟只是与慕小兄弟一见如故,才格外亲近了些。”
寒江似笑非笑审察了徐铉一眼,转身上马,“那就好,我们照旧尽快出发吧!”
一直视察着两人动向的慕连城看着师傅给自己当靠山,心中暗喜,悄声骂了徐铉满肚子心眼,与自己交好另有所图,自己此前还很是欢喜。
看来传说中话本中,说书先生嘴里的英雄人物,出门就有人交好,虎躯一震四方来拜,果真都是骗人的。
跟你交好的说不定都是另有所图,出门在外随处都得预防,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给坑了。
想想之前自己一人跑到朔方,没出意外,还真是老天庇佑。
这徐铉还真不愧是侯门勋贵身世,除了寒江与他摊牌时候有些神滞,路上已是与两人说笑如常。
若是换了小我私家,他肯定没有这么好脸色。可谁让当初震惊帝都长安的两桩都与他有关。
别人还不能知道这么详尽,要害他那从兄家的嫂嫂不仅是当事人,照旧寒江师妹,徐家这事查的一清二楚,另有那位嫂嫂的增补。
好比他们行船途中,被人夜袭,人家一小我私家砍瓜切菜一样,不费吹灰之力,把人都给干掉,丢下运河喂鱼,还救了皇甫一家,抓了大匹的袭杀者。
再好比帝都那个暴雨之夜,直接把最为有名,从不失手,让人闻之色变的的杀手组织夜楼,给连根拔除。
权势滔天的广陵侯、永康郡王,盛名天下的殷氏一门,另有大成当初落地数百的官宦。
你们都是死人吗?不知道自救吗?不照旧一个二个都送了命,破了家。
这可不是靠着武力强盛能做到的,要害是他重新到尾,都没有现身人前。
总觉着与那长安城中力压青年一辈,收拾了那许多挑衅皇甫家的对头,让人谢谢,还能一直保持住温润儒雅名声的皇甫逍,很有些相似。
他家与徐铉血脉极近,他出门前去从兄处效力,家中耶娘交接的清楚,勿要冒犯这身世有污的嫂嫂,更不要冒犯嫂嫂那个煞星师兄,最好能够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