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阴谋
下午
询问过医生后，顾默正收拾着自己的工具准备出院。
她另有太多事情要做。
为了母亲，为了自己。
“你有什么计划？”
鹿云站在一旁轻声问她。
顾默合上箱子，站起身，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没什么计划。”
这是真的，她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鹿云小心翼翼都问道：“你不计划见见你的父亲么？”
顾默垂下眸子，答非所问，“所以也是他让你过来照顾我的母亲的？”
鹿云点颔首，“我和顾秦派来的护工对换了，鹿家想不动声色换一个护工照旧很容易的。”
“所以他知道这场车祸不是个意外对么？！”
鹿云脸色一怔，似乎没料到顾默这么快就知道了，不外想起这些天来探望顾默的霍易，便又觉得也是情理之中。
她看到顾默有些怀疑的神色，忙解释道：“你父亲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不想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卷入这些肮脏黑暗的事情。他会解决一切。”
这下顾默的心里是再没有什么芥蒂了，只是她还需要时间。
然而，现在的她还不知道鹿家真正做的是什么生意，他亲生父亲所谓的解决又是怎么一个血腥的词语！
鹿云塞给她一张纸条，上面是个电话号码。
不等顾默反映过来，鹿云说道：“这是你爸爸的电话。他说你想见他随时给他打电话，如果他一直没收到你的电话，知道你不想见他，他永远不会泛起在你的面前。”
心又是狠狠一颤，顾默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放进包里的夹层，眼睛有些酸涩。
鹿云随着她一起走至医院大门，谁也没说话。
走至门口，顾默脚步照旧顿了下来，她照旧心软了。
“这段时间，真的很谢谢您，姑姑。”她真挚地看着鹿云说。
姑姑……
鹿云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映过来，等反映过来后，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欣慰的笑容，双目也有些湿润了。
都叫她姑姑了，是不是也说明早晚会认下鹿永呢？
“唉，好孩子……这是我该做的。”鹿云眼眸湿润地望着她，心底涌起一股热流。
“那我先走了。”顾默弯弯唇角，心情也轻快了不少。
鹿云朝她摆了摆手。
……
顾宅
屋子照旧其时的屋子，依旧装横高尚简练。
然而却早已物是人非。
踏上这个充满与母亲回忆的地方，顾默的心情是沉痛的，悲悼的，却又是温暖的。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母亲的心血，她似乎都能感应母亲温暖的气息还在周围。
前庭里种植了一片母亲最爱的桔梗花，一片辉煌光耀醒目蓝紫色充满了整个前庭花园，整个空气中弥漫着清幽淡雅的香味，宛若母亲的熟悉的奇特气息。
看得出来母亲离世后，下人有很用心的打理
曾经，小小的她荡着秋千，母亲在身后轻轻推着她。
她望着满眼桔梗，小顾默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花啊，妈妈？”
母亲温柔地答道：“这是妈妈最喜欢的桔梗。”
小顾默越荡越高，兴奋极了，她银铃般的笑声传遍整个宅子，然后她在风中高声问道：“妈妈，你为什么最喜欢这个桔梗花呀？”
母亲缄默沉静了好一会儿才回覆她：“桔梗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稳定的爱。就像妈妈对你的一样，对……你爸爸的一样。”
如果小顾默此时转头便会发现母亲的眼睛里充满了忖量与哀愁。
可惜她还太小了，听不出母亲的伤心。
“那我也要喜欢桔梗花！因为我对爸爸妈妈的爱也是永恒的，稳定的！”小顾默欢欢喜喜地说道。
阳光洒在庭院内，镀满一层柔和的暖色辉煌。
小顾默在空中激荡宛若从天上下来的小精灵。
可是这次母亲没有再回覆她，只是一声不吭地摇着秋千。
长大后的顾默才知道，桔梗有另外一个花语，那就是绝望的爱。
她也知道了那个关于桔梗的传说。
其时的她以为妈妈是对顾秦的绝望。
却未曾想……
虽然爸爸妈妈没有在一起，但他们深爱着相互，心却从未疏散。
想必不算太绝望了吧。
如果她早知道有这么一天……
不想了，想多了也是徒增伤感。
顾默坚定地告诉自己。
意外地今天大门没有关，她下意识凝起秀眉。
悄声朝里屋走去。
里屋的大门也是虚掩着。
只听见里面传来难听逆耳的喧华声，还陪同着玻璃打碎的哗啦声。
顾默眉头紧锁，靠在门边，耳朵紧紧靠着，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我把佣人都支开叫你过来，不是为了听你无用的哭诉的！”
那是王清舒的声音，时隔多年，顾默仍能马上分辨出来，只因为这个女人她记恨了多年，她的声音早就刻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恨之入骨！
“舒儿，哥这还不是为了你么？”是个粗犷猥琐的男人声音，只是这声音陪同着一丝恳切和哽咽：“如果你不救救我，我真的要被砍死了……舒儿！”
“妈，您就想想措施吧！究竟是我们的舅舅，也帮过我们做过不少事情啊！”
原来王绝和顾潇也在，一个是害死她妈妈的罪魁罪魁，另一个竟然还在为这个杀人凶手求情？！
她原本以为顾潇只是娇纵刻薄，却没想到已经歹毒到这个田地。
顾默用力握住拳头，强迫自己不破门而入。
门内的王清舒听到女儿的求情声，马上反映过来女儿并不是真的要为王绝求情，只是王绝知道的太多，若他被抓住，自己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但现在她只知道霍氏和另一股神秘势力介入了此事，单单是霍氏他就没有措施应对，况且是另一股越发神秘的势力呢？
王清舒大脑飞快运转着，仍旧想不到什么措施可以救王绝于水火之中。
他的哥哥，一个从小到大玩世不恭，游手好闲的痞子……
现在正匍匐在她的脚边，脸色凄惨地留着眼泪，一脸狗腿殷切地望着她。
她心里不禁感应一阵反胃。
心里蓦地冒出一个想法！
王清舒有些恶毒地勾起了唇角，眼神奇怪而又讥笑，她微微半蹲扶起半跪着的王绝。
她敛了敛神色，作出一副心疼大义的心情，“哥，你别担忧，我已经想到可行的措施了，一定可以救你的！”
王绝马上大喜过望，他激动地抱住王清舒，嘴里兴奋高声地喊着：“我就知道舒儿心里照旧有我这个年老的！”
徐徐，他的双手有些贪婪地抚摸起女人的背脊。
目光迷离又猥琐。
王清舒强忍着心中的厌恶，不着声色地轻轻推开他，嘴里却甜甜地说道：“只是这件事我一小我私家做不来。”
她的眼光划过一道幽深诡谲的光线。
而兴奋中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到。
一旁的顾潇却是全部看在眼里。
“怎么？还要找辅佐么？”
王绝就是那种空有拳头没有脑子的人，只知道理想不知道如何实现的人。
而这种人王清舒却最喜欢了，因为拿来利用真是驾轻就熟。
王清舒叹了口气，状似有些烦恼道：“你也知道，追杀你的人配景是那么强大，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如何能负隅反抗？”
男人顷刻又急躁起来，他恼怒地抓抓油腻腻的头发，低吼道：“你骗我？刚刚还说你想到措施了？”
“舅舅你别急，妈妈这样说一定是有措施了，只是这个措施还需要您的配合而已。”
顾默娇娇柔柔地抚慰道，她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杂志，心里只是想远离这个肮脏下流的男人。
王清舒向女儿投去一个赞赏的眼色。
果真是自己从小调教的乖女儿，就是聪慧。
果真，王绝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近乎讨好地扯住王清舒的手臂，“舒儿，你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嘛。”
王清舒望着男人刚抓过不知道几天没洗的头发的手此时紧紧扣住她的手臂，她只觉得胃里排山倒海想吐！
她心里叹了口气，立誓这是最后一次。
如今，苏素死了，这个男人便再没有利用价值！
她盯着自己的手臂半晌，没有作声。
饶是脑子永远少一根筋的王绝也知道她不兴奋了。
他讪讪地松开王清舒的手臂，心里却破骂道：什么玩意儿！要不是老子，你能登堂入室？！
他污浊的眼珠子转动着，想着这件事解决之后，狠狠给王清舒一个教训。
可是他怎么也不想想，论阴险狡诈他怎么可能比得过眼前这个狠毒狠绝的女人呢？
王清舒没有理会男人那点小心思，因为——
他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她清了清嗓子，在王绝期盼的目光中说出来自己的想法，“既然他们想要你死，你死就好了。”
王绝听闻脸色骤变，作势就要发怒。
女人咯咯地笑着，“你别急嘛，听我把话说完。我适才也说了，我们和人家硬碰硬肯定不行，这就是鸡蛋碰石头的事。所以，既然他们非要你死才肯放手，那么……”
女人作势卖关子般，语气顿了顿。
可怜这个愚蠢的王绝此时还没反映过来，他仍旧一头雾水。
唉，这么笨，活该被我玩死。
王清舒失望地摇摇头，心里却涌起快意，她接着说道：“你就随便找个什么由头，让他们以为你死了，他们不就放过你了么？”
王绝嘴里重复着：“让他们以为我死了……我死了……对啊！”
他终于反映过来，鼎力大举拍拍自己的脑袋，嘴角弯起，露出黄黄的牙齿，露出一个貌寝诡异的笑容。
“舒儿，你真是太智慧了，真不愧是我王绝的妹妹啊！”
顾潇在她背后冷笑，听到王绝的话语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真是愚蠢之极！
王清舒倒是比力淡定，然后她语气迟疑道：“只是……”
“什么?另有什么问题么？！”王绝此时只想彻彻底底摔倒这个大肩负。
“就算乐成诈死，可是外界死了之后，就算你的容貌可以整，但你用什么身份活下去呢？”
听到这个问题，王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这个事儿小，我不需要什么身份，你以后只需要定期给我打钱就好，有钱还愁活不下去？”
听到男人贪得无厌的张狂语气，王清舒心中仅有的一丝不忍也消失殆尽！
她笑得很体贴，“那也是。放心吧，哥，等我嫁进了顾家，一定让你过上有钱人的生活！”
王绝简直要把嘴角笑歪了，他得瑟的神情在王清舒看来是那么讥笑和无知！
这时顾潇站起身，将杂志摆好，走到母亲身边，她有些不安地说道：“妈，诈死这种事情可是犯罪的！你不会亲自资助舅舅吧，要我说这件事情照旧让舅舅自己去做吧。”
门外的顾默已经听出里面的名堂了，这恶毒的母女两小我私家是一唱一和将王绝骗着玩呢！
这种恶人干恶人的戏码，她倒是乐见其成。
不外兴许，她也可以插一脚？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幽沉的光泽，一掠而过。
里面的男人果真上钩了。
王绝心想，自己怎么也得把王清舒拉下水，这样他手里关于她的把柄越多，他以后就更有话语权，才气更好地享受王清舒给他带来的便利！
于是，他作出一副委屈着急的样子，“舒儿，我可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诈死啊！况且我现在处於很危险紧急的关头，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说着他又要拉王清舒的手臂。
这次，王清舒眼疾手快地躲开了，她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又无可奈何：“行了！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了，这件事我既然加入，就一定会帮你到底。”
顾潇又是急切地劝道：“妈！”
男人眼睛里流露出餍足的笑意。
这下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时候，门外的顾默又听见王清舒的声音，“行了，你快走吧，已经五点了，顾秦就快下班了，潇潇你去招呼那些佣人回来。”
顾默这次回来本想找顾秦谈谈，看来现在还不是时机，她听见里面的声音，知道他们要出来了，她知道这个箱子拖着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一开始也只是因为里屋在砸工具才掩盖住了。此时顾默连忙用力搬着箱子，轻声离开。
远远走至离顾宅快50米，她才敢放下箱子，拖着箱子又走了一段路，拦下一辆出租车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