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红衣郎君带他踏遍了大邺河山,连西边的梁国,南边临国,北原的原国,也均有踏足,一路走过山水,行过田林,其收获远非高居长安时能比。
幸得红衣郎君是个奢华无度的性子,行程虽是迢递险阻,傅衍随着他倒也并没有受太多委屈。
只是在他们途经梁国接壤处时,邺,梁两国领土发生摩擦,战火硝烟,傅衍一度与红衣郎君走散,独自一人在这狼烟之中辗转了月余。
红衣郎君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是病得厉害。
“我以为,会死在这里。”这是他重见红衣郎君时说的第一句话。
“死小孩,为师在,不会让你失事的!”焦心地抱着傅衍离开这是非之地,他们走后不久,两国息争,邺国向梁国进贡三年。
闻此讯息,傅衍恼怒不已,却是无可奈何,亦无能为力。
他自己的性命都是问题,何能顾及天下?
但经此一役后,傅衍心中又多了一个执念:五国共存,战争便不行制止,唯有以战方可止战,唯有流血才气止血。
他希望自己能看到邕州一统的那日,届时黎民再不用受流离之苦,享盛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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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随红衣郎君到达姑苏那天,正好是傅衍离开长安城的第三个整年。
“死小孩,你这病为师是没了法子,但老家伙的话,兴许还能有点盼头,你且在这寒山寺先住下。”牵着傅衍的小手拾级而上,几片落雪纷纷洒下。
南方这地界,很难见到积雪,这星零雪花,亦是难得。
张开手接过一片雪花,傅衍面上没有一丝心情,从容道:“你不要我了。”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孱弱的小手却是将对方握得更紧了一些。
“说什么呢?你这个死小孩。”红衣郎君驻足,稍稍弯腰在傅衍脸上掐了一把,语重心长道,“为师岂会不要你,只是为师另有事……”
“你不要我了。”倔强地坚持自己说法。
“死小孩!”红衣郎君着实是拿傅衍没有措施,蹲下来道,“和你约好,早春就来接你,好欠好?”
“你走即是。”绕过他,傅衍一小我私家往上行去,雪愈下愈大,似是要将小小的他埋起来。
叹了口气,红衣郎君小跑两步追上去,重新牵住傅衍的手,低声道:“为师要过几天再走。”
“还不如现在就走。”傅衍低声呢喃,小手却是又攥得紧了几分。
“死小孩。”扬起另一只衣袖将傅衍护在下面,没有让他再沾染一片雪花。
上了寒山寺,傅衍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推断了他一生命格之人。
慧善边上,另有一个趴在地上看书的孩子,那孩子摇晃着双腿,没真将书中内容看进去。
“我这可是一点都清闲不得。”尚未走近,慧善大师便开了口,“刚从临国回来,你就找上了门。”抬起头看向红衣郎君,视线最终在傅衍身上停留。
只一眼,他便看出了傅衍的身份,向其招手道:“小殿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