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孩!”未曾料到傅衍是如此态度,红衣郎君又羞又恼,硬是缠着傅衍要他拜师。
“你这样性子离奇的死小孩我照旧第一次见。”
“你这样性子离奇的老人家我也是第一次见。”傅衍的嘴巴可一点也不会让着别人。
跟了他半个月,除了漫无目的的行走,傅衍未有任何亮相,红衣郎君的耐心终是被傅衍磨平:“你到底拜不拜师!”
傅衍依旧是那一个字:“不。”
红衣郎君险气得去掐傅衍脖子,手还没有触碰到傅衍,他就突然猛烈咳嗽起来,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死小孩,你别吓我。”接住傅衍摇摇欲坠的身体,红衣郎君急急遽地带着他去了医馆。
医馆的医生对此束手无策,摇着头请他们离开。
红衣郎君抱着傅衍造访了全城的医馆,获得的回复都相差无几,只有一个老医生为傅衍开了一些药,但要根治绝无可能。
老医生的原话是:“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就像我们那位命途多舛的小皇子那样,活不久的。”
于是乎,红衣郎君心里也有了考量,他用钱堵住了老医生的嘴,叫他莫向人提及自己,由抱着小傅衍回了他暂住的竹屋,悉心照料。
数日后,傅衍隐约有了转醒迹象,动了几下眼皮,头脑尚未完全清醒,红衣郎君的碎碎念便传入耳中:“死小孩,你身体欠好,习武可以强身健体,没准能活过二十。”
‘二十’这个数字对傅衍而言是一个禁忌,对大邺臣民而言却是指代了一个尊贵的身份,红衣郎君说出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闻言,警觉的傅衍蓦地睁开眼,眸子里粹了一层寒冰,但终归是一个孩子,他的冷尚不纯粹,里头另有惊惧,担忧,惊骇,痛恨等多种情绪。
据红衣郎君厥后对傅衍回忆说,这是他见过傅衍的眼神里蕴含情感最多的一次。
他像个大人一样质问红衣郎君:“你也是他们派来的?”
红衣郎君不以为意,就近坐下,抬手开始擦拭瑶琴:“你这种体质,又是这样的态度,稍微动点脑子就能猜到了好吗?”
他用松油精心擦拭着,似乎全然不在乎傅衍是个何等身份,像是和旧友聊天般随意说:“你拜师,我就不把你的身份说出去,如何?”
小拳头不由得握紧,牙齿咬住下唇,恼恨道:“你要挟我。”
“死小孩,此言差矣,我是在救你。”红衣郎君抬头朝傅衍摇了摇头,继而又埋首拨弄琴弦,徐徐琴音飘出,悄然抚慰下傅衍焦躁的情绪。
小傅衍逐渐放松下来,阖上眼倚在床头听红衣郎君弹奏了一曲又一曲。
两人始终无话,夕阳渐垂,傅衍站起来走到红衣郎君身侧,别扭地启唇道:“师父。”
“什么?”
“师父!”
“乖徒儿。”红衣郎君全然不在乎这声师父是何等不情愿,开心地拉着傅衍坐到自己腿上,教导说,“为师先教你,如何抚琴。”
虽是不屑,傅衍照旧任由红衣郎君摆弄他的双手,没有多余的诉苦,他既然开了这个口,即是真的认了这个师父,自不会过多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