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所在,人物,起因,经过,皆不相同,有何可比性?”将棋子逐个收回,傅衍低咳两声,拢了拢盖在肩上的薄氅。
但沈墨即是如此顽强的人,他只说了句:“子瞻会尽力。”便向傅衍请辞离去。
“子瞻,这里是朝堂,是长安。”你有能力是其次,你要首先明白如何在朝堂上生存,一声叹息融化在风里,未能进入沈墨耳中。
这些年傅衍帮沈墨挡下了几多诉状,是时候让沈墨自己去处置惩罚一下了。
“小阿衍,你就别出来了行不行?”为了傅衍的身体,叶沉可谓是操碎了心,每次一不注意,傅衍就跑到外面来了。
“让孤,再多看看这紫藤。”没有听从叶沉的劝告回屋,傅衍仰头,一片花瓣落在他的眼角,遮盖住了那一点朱砂泪痣。
“阿衍,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一手拍在傅衍肩头,叶沉郑重地许下允许,这个允许,他早前随傅衍来长安时,便已许过一次。
“孤也不信命。”活不外廿岁?他就偏要活到那个时候,他另有许多事未完成,另有许多允许没有兑现。
在叶沉的多番劝说下,傅衍照旧回了里屋。
当日黄昏,傅怀玉亲自找了过来。
“陛下亲临,未能远迎,还望赎罪。”斜倚在卧榻上,傅衍并没有起身相迎的计划。
“朕只是来看看皇叔的身子。”倒了杯茶递给傅衍,近来,自从傅衍称病在府后,傅怀玉常来看望,且每次相处都还算平和。卸去那些头衔,傅怀玉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粘着傅衍的孩子。
“今日可要留用晚膳?”
“不了,朕还要回去处置惩罚政务,见皇叔身子无恙,朕也就放心了。”他做事,越来越有大人模样,“另则,有关此次科举泄题一事,皇叔之见如何?”
“孤还能有什么看法,若想要直白些的答案,那即是,孤没有泄题,至于秦古因何压中的题,大理寺不是正在受理么?”
对这件事傅怀玉其实没有多上心,他完全信任周念的能力,他体贴的另又其事,犹豫片刻,傅怀玉有几分局促地开口道:“那子瞻……”
“怎么,终于有人状告他越权了?”傅衍摇晃了几下茶盏,抿了口茶水,“他这几年太过顺利,是该敲打一下了。”
“朕明白了。”获得傅衍这句话,傅怀玉也安下心来,他此来主要目的即是为了沈墨的事情,既然傅衍知晓此事,定不会放任不管。
傅怀玉临走前,傅衍语重心长道:“怀玉,得空,去长乐宫走走,那里比我这华王府,寥寂许多。”
脚步一顿,傅怀玉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心里把这话记了进去。当晚便去了长乐宫。
同日晚,傅衍要入睡之时,华王府的门扉被人叩开,小小少年飞驰而来,一下子钻入傅衍怀中,双手紧紧拥着他。
“皇叔!皇叔!皇叔……”自傅熠走后,这是傅怀玉第二次哭泣,第二次如此悲痛地召唤傅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