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飞鸽传书言:近日来,怀帝几番问询,疑存变故,望令郎速回。
傅衍向黎锦齐和千颜简朴交接了一些事情,便急遽赶回长安。
“我们真的不去看软软了?”回程路上,叶沉向后方眺望,洛阳距离姑苏虽远,但比之长安,照旧稍近些的,这么多年来,傅衍难得出一次门,不去一趟姑苏,认真是可惜了。
“不了。”
“是谁在伤重时唤着‘软软,软软’?你这小孩,还真是口是心非,你别忏悔啊。”叶沉摇头,没有再过问此事。
傅衍静默地看着桌上茶杯,且不说长安之事,便说回他自己,他凭什么去见软软?
从姑苏回到长安后的这几年间,傅衍总共出过两次长安城,其一是此行,另一次,是在他担任鸿胪寺卿后的春初。
叶沉去了外地,那时候,他的身体也还不需要忍受每日针灸,于是,十二岁的傅衍,便亲自赶往了姑苏,想将她接来长安。
但其父以一句:“你凭什么身份来接走她?”让傅衍一颗心坠落冰窟。
是啊,他凭什么?凭他在长安不稳固的职位?凭他这副惨败的身子?他什么都不能给她许下……
他这身子,左右不外二十载,可她另有许多个二十年,还可以遇上许多个比他好千倍万倍的人,他不能让她像他一般,一辈子被囚在长安城巍峨的宫殿里。
此行,傅衍连苏府的门都没有进,因为他对自己很了解,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一旦晤面了,他怕自己会掉臂一切地将她圈在身边。
当日,傅衍便心灰意冷地回了长安,也正是这一次的莽撞出行,让永安帝发现了把柄……
在一切事情没有成熟以前,傅衍不会去见她。但是傅衍又是矛盾的,他照旧放不开,会每天都给她写信。
一只信鸟飞入马车内,是从姑苏的来信。
见到上面熟悉的字体,傅衍柔和一笑。
就让孤,保留这最后一点任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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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刚回到长安,傅怀玉便下令要召见他。
这么巧?是梁国照旧临国?
傅衍寻思着,便换了衣衫同承德入宫。
“听闻皇叔近来身子欠好。”傅怀玉的脸色并不怎么悦目,傅衍还注意到,他的身边,摆放有一些补品,部门产自梁国,部门出自临国。
看起来,是都有加入了。
“孤的身子,素来都不太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管傅怀玉是否同意。
小拳头握紧,傅怀玉压抑住心中不满,手一扬,宫人们便呈上了各式补品。
“也难怪临国和梁国都送来了补品,是朕平日里对皇叔的体贴太少了。”他这话隐有责怪之意。
那两国一定不会直接见告怀帝傅衍出长安一事,但将送给他的工具送到怀帝面前,定是为了离间二人。
他们都很清楚,作为一国天子,傅怀玉再如何同傅衍亲近,在权势面前,照旧会选择怀疑傅衍,况且傅怀玉正值容易被表象迷惑的年纪,又对傅衍本就存有疑心,最是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