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副模样,陆南舟轻蔑一笑,一根又一根,极缓慢地将细长银针刺入傅衍手指,“等你有命出去再说,在你认罪前,我有的是措施折磨你。”十根银针入骨,傅衍已经虚弱到险些感受不到其呼吸声。
“这专门为你准备的银针用着可还舒服?”一手掐住傅衍脖子,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陆南舟的眼底流露出癫狂的喜色,“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慵懒的眸子半垂,秋瞳往侧边看去,嘴角挂着若有若无浅笑,似讥笑,似不屑:“你就不怕,孤告与大理寺?”
“现如今,你告与大理寺知晓又能如何?怀帝可也是想着要你死呢。”这话,是陆南舟故意说来气傅衍的。
“是么?”傅衍垂眸低语,不知是在问陆南舟,照旧在问他自己的心。
而陆南舟还以为是傅衍信了他所言,遂继续讥笑道:“闻名邕州又如何?你不外一个十七小儿,如何能与我斗?”
“呵呵。”傅衍失笑,低醇的嗓音回荡在囚室里。
“笑什么?”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傅衍苍白面颊立刻染上绯色,嘴角渗出血来,可那浅笑依旧含在嘴边。
陆南舟还想继续惩治傅衍,小斯跑来通传,说是沈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为不与沈墨相遇,落下口舌,陆南舟唯有作罢,不甘地摆手,命人将傅衍放下来。历程中,还不忘在傅衍膝盖上狠命踹了几脚,见他面色发青才稍微纾解了一些怨气。
沈墨前来看望时,见到的即是坐在牢中闭目眼神的傅衍。
“令郎?”他总觉得傅衍较平日有所差异,又听狱卒说山阳王来过,更是放心不下。
几声咳嗽后,降低沙哑的声音徐徐响起:“孤无事。”
他越是如此说,沈墨越是放心不下,尤其是在看到傅衍那半张发青的脸后更是面色大变。
长袖一甩,沈墨怒斥道:“斗胆山阳王!”
“子瞻不必动怒。”相比沈墨的愠怒,傅衍沉静许多,他是故意给陆南舟时机的,否则,就凭陆南舟那点本事,岂能动他分毫。
话虽如此,沈墨这心怎么也安不下来,频频提及想要请让叶沉前来一看,却都被傅衍拒绝。这么点苦他还能忍得。
从沈墨那里得知一些无关痛痒的情报后,傅衍便倚在角落里再次阖上了眼,便像是睡着了般平静。
良久,在沈墨要离开时又吐出六个字:“不要让扶殇来。”
无奈应了声是,沈墨忧心忡忡地离开。他未料想到陆南舟如此狠厉,傅衍那单薄的身子骨认真能撑获得明日吗?
晚上夜深人静时,傅衍取下发间玉簪,扯开胸前衣襟,在上面划了几道口子,立即有涓涓鲜血流出。
他又面不改色地穿好衣衫,收回青竹白玉簪。
青衫上逐渐晕染开淡淡血迹,月光从高处窗户映照而下,映衬出傅衍凄绝之姿。
他抬眸看了眼月色,心中起了思量,忽而敛眉一笑,只听‘咔咔’两声,他竟是自废了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