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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戒

第十章 走访线索

千戒 不如拙 3359 2019-06-09 11:02:53

  随后的几日,冷七在学院内细细搜查,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便决定走访失踪的师生家里,看看能否有迹可循。

  苏州城北多为田地,住着的也都是贫民,失踪的师生大多出自这里,倒是让二人的走访方便许多。

  顺着蜿蜒曲折的小路进入居住区,迎面看到一名老者坐在树下抽旱烟,他的眼窝深陷,皮肤黝黑,干瘪的脸庞上刻满皱纹。

  “老人家,找您问个路。”冷七上前问道。

  老者撇了他一眼,却无动于衷,自顾自的抽着旱烟,双目失神,似思绪随着缭绕的烟气飘走一般。

  冷七面上一紧,尴尬的咧了咧嘴,却见苏澜走了上来,柔声道:“老人家,我们是普寒书院的,找您探询些事情。”

  老者见到苏澜马上一改先前的态度,声音干哑的问道:“你……是书院里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苏澜屈身行礼,道:“老人家,我是书院的院长,来这里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还望您给我们指一下路。”

  老者突然“蹭”的一下站起来,抓住苏澜的手腕就喊:“快来人呐,来人呐,书院的人来啦,别让他们跑了。”

  老者这一举动吓住了苏澜,她想要挣脱老者的手,哪知老者手上力气极大,怎么也挣不开,就在此时,冷七一个手刀打在老者的手背上。

  老者吃痛松开了手,瘫坐在地上,哭喊起来:“快来人呐,书院打人啦,他们害了我们的孩子,如今还要来害我们呀!可怜老汉我那孩儿,才十七岁呀,就让这些没良心的给害了呀……”

  老者喊着喊着声音越低,竟然哭了起来,两行泪水滑落,混浊的眼睛里满是哀怨,他无声的张大嘴巴,不住的拍打着地面,像是在诉苦着上天的不公,又像是在伤心自己的儿子。

  还在田里务农的村民快速跑来,堵住了小路,将冷七二人围在中间,他们有的手里还拿着锄头,皮肤黝黑,身上的衣服打满了补丁。

  村民们徐徐靠拢,有的甚至拾起土块往他们身上丟,被冷七挥掌拍落,却有越来越多的土块丢来,打在苏澜的身上,少女“呀”的一声双手抱头,也不反抗,面露痛苦。

  村民们越丟越多,有的甚至指指点点骂声不停,苏澜只是默声蒙受,慢慢的流下泪来。冷七频频握住腰间的长剑,却又松开,护在苏澜身前。

  就在这时,突然一股恶臭飘来,冷七侧脸去看,只见一名干瘦男子拎着粪桶冲了过来,立即再不迟疑,拦腰抱起苏澜,足下一跃,便飘然而去。

  跑了片刻来到一处荒地,确定没有村民尾随,冷七刚刚停下脚步,对着怀抱中的苏澜道:“这里应该宁静了。”

  少女犹自闭着眼睛,听到冷七的话才慢慢睁开,自己的双手勾住冷七的脖子,十分亲昵,这让她俏脸一红,脱离了怀抱,开始整理衣衫。

  冷七道:“看来这些村民,对你有很深的误解。”

  “唉,养育多年的儿子无故失踪,心有怨气,我可以理解。”苏澜撩起额间的碎发,满脸忧愁。

  冷七抿嘴,问道:“是不是所有失踪的人都住在那里?”

  苏澜道:“那倒也不是,有一名汪先生是住在城南的,他文才不错,书法最是了得。”

  “那好,我们就先去他家中看看,若照旧被拒,再想此外措施了。”冷七说道。

  苏澜想了想,说道:“这倒不会,他怙恃早亡,家中只有他一人。”

  “嗯。”

  冷七点了颔首,二人便朝着城南的偏向走去。

  苏州城很大,二人左拐右拐,又是一路探询,直到正午才找到那名先生的住所。

  这是靠近外围的一处草房,土墙上的一道道裂缝说明了它的老旧,一圈篱笆倒是完好,二人走进院子,发现房门上没有锁,苏澜便要推门进去,却被冷七脱手拦住,他指了指地面,那里有一把被破坏的铁锁。

  冷七摆了摆手,让苏澜退后,自己则是暗运内力,抬脚“嘭”的一声踹开了房门,闪身进去。

  就在冷七踏进房间之时,突然一道黑影闪过,破开窗户逃将出去,冷七左右看了看,跟苏澜交待一声,这才循迹追去。

  那道黑影似乎对这一带很熟悉,左拐右拐的丝绝不见犹豫,冷七坠在他身后,若不是凭借着高明的身法只怕是也要追丟。

  黑影的速度很快,身手也很矫健,加之这里属于外围没有城墙阻挡,便一路向东疾驰而去,越走越偏。

  冷七频频冲到黑影的身后,却出谨慎,没有立即下手,二人就这般一追一逃,转眼间便来到了一处佛庙,却见那黑影纵身一跃,跳入寺院,冷七犹豫了一下,也随身跳了进去。

  寺庙有些残缺,因为年久失修,红墙上的漆皮脱落许多,看起来很是扎眼,屋顶上的瓦片也缺失不少,许多都是用茅草取代,冷七撇一眼四周的情况,便将注意力放在院中的一颗菩提树下,有一名黑衣女子正瘫坐在那里,犹自喘着粗气。

  女子相貌清秀,唇红齿白,随着一声声喘息胸口起伏不定,差点要将身上的玄色束衣撑破,他见到冷七跳进院子,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淹了口吐沫,说道:“不……不跑了,跑不外你,我……我认输,不就是……就是拿了副书贴嘛,至于把人往……往死里追吗?”

  冷七不疑有他,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埋伏后抽出长剑,抵至女子面门,冷道:“莫要胡言乱语,那几名失踪的师生,现在那边?”

  女子先是一惊,随即面上一垮,苦道:“什么失踪的师生,我就是去拿了份书贴,你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呢?”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份书贴丟在冷七脚边,道:“书贴还给你,不要乱冤枉好人。”

  冷七单手持剑,压低身子将书贴捡起在手中甩了甩,确认没有什么陷阱后这才打开来看。书贴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是临摹快雪时晴贴所写,冷七不懂书法,却也觉写的悦目。

  就在此时,一名身材肥胖的僧人从前堂走来,见到眼前这副场景马上吓的惊呼一声:“青……青罗女人,你……你们这是……”

  被喊做青罗的女子一见那僧人马上大喜过望,连声喊道:“阿难师父,你来的正好,快给这个家伙解释解释,我就是去拿了份书贴,他却冤枉我害了什么学院的师生。”

  阿难撇了一眼冷七手上的长剑,脸上的横肉抽了抽,似有怯意,却照旧硬着头皮上前几步,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这中间应该是有所误会,这位青罗女人近日一直都在敝寺,她此去确实是去拿书贴,还望施主莫要误会。”

  “希望如此。”冷七收回长剑,将手中的书贴丢了已往,沉声道:“那这书贴你们留着吧,告辞。”

  “施主请留步。”

  就在冷七准备离开之际,两名年轻僧人突然泛起在院内,高声喊道:“施主,这书贴还望您带回去。”

  冷七转身,见两名僧人朝自己走来,一名身材干瘦的僧人将青罗扶起,另一名温润中正,身披袈裟的僧人则拾起书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却毅然决然的递到冷七面前。

  “你又是何人?”冷七道。

  “贫僧阿诺,添做敝寺主持,这书贴还望施主带回,贫僧谢谢不尽。”僧人说着将书贴又往前递了递。

  不待冷七有何行动,青罗却突然抢上前来抓住阿诺的臂弯,急道:“阿诺,这书贴好不容易得来,怎么能又送回去。”

  阿诺面有不岔,喝道:“当初去普寒书院做法事,与汪施主求此书贴乃是君子之请,你如今乘人不在家中盗来书贴,我怎么能收,你……你以后莫要再来见我。”

  “阿诺。”

  青罗有些央求,却见阿诺无动于衷,立即撅起小嘴,娇哼一声跑开了。

  冷七面色离奇的干笑两声,接过书贴,头也不回的翻墙而出,不见了踪影。

  阿难与那名干瘦僧人互望了一眼,也都各自散去,留下阿诺一人在院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喜好书法,心中自然明白青罗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只是身为僧人,当一心侍奉佛祖,心怀善念,不行被人世间的情爱所迷惑,所以虽然有心念及青罗,却也只能体现出快刀斩乱麻、当断则断的态度。

  他本是一介孤儿,幸得圆惠大师收养,剃度做了僧人,师父临终前将寺庙交给自己,若是为了一名女子全部撇下,哪有颜面再去面对师父与佛祖。

  阿诺在院中沉思良久,只觉得心乱如麻,一边是师父临终前的嘱托,一边是青罗的一往情深,着实叫他好生难为,忙默念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来平复急躁的心情。

  ……

  ……

  青罗使气离开却没有走远,而是来到寺庙后的一处池塘,她寻了块馨石而坐,顺手捡起小石块往水里丟,似是发泄心中的怨气,口中不停念叨着:“死阿诺,臭阿诺……”

  她本是江湖某个小门派的门生,来苏州执行任务时不幸受伤,偶被阿诺所救,二人因此结识。

  疗伤期间阿诺对她眷注备至,这让她有种恋爱的错觉,一颗心儿都托付在阿诺身上。

  这间寺庙叫广华寺,平日里少有香客。约是一月前,一名女子找上门来,请庙里的僧人去做法事,阿诺便带着阿难与另一名叫阿德的干瘦僧人前去,无意间见到了汪姓先生所写的书贴,阿诺见猎心喜,便问他讨借书贴观摩。

  汪先生应允阿诺三日厥后取,却不意这一等就是半月,阿诺上门频频,都未见汪先生踪迹,不由心生惋惜。

  青罗为讨阿诺欢心,也去过频频,却见汪先生家中无人,门窗紧锁,今日实在耐不住性子便撬开门锁进去偷拿,却好巧不巧的让冷七撞了个正着。

  阿诺误解她偷盗,这让青罗心中委屈,爱一小我私家,怎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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