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水清为湛
正是花灯初上，萧湛在花月楼门口将我逮住后，便一直掐着我的后脑脖子，像拎着一只小鸡。
我挣扎了一阵，萧湛咯吱咯吱的笑着，我难得听见他开怀大笑，索性由他去了。西街的夜市是整个太华最热闹的，各家铺子门口悬挂着明亮灯笼，路边摊贩也不尽吆喝着。
我嘴里含着刚买的糖葫芦，“你一个相爷，朝政繁忙，怎会泛起在这里。”
“专门来抓你的。”，萧湛朝我吹了口气，弯腰叼走一颗糖葫芦，或许是没吃过糖葫芦，他被山楂酸得直皱眉，“你怎么会喜欢吃这些工具…”
我无奈笑了笑，继续道：“到底是来逮我的照旧来花月楼找女人的，别用这个借口埋汰我。放心，你我也算知心挚友，我不会密告你的，放心去罢。但…”，我认真的同萧湛道：“找个洁净的女人，可别染上花柳。”
萧湛不客气将我脑门推开，“你脑子里就不能装点纯粹的工具。”
我跟上去，用手肘戳了戳，“嘿嘿…刚刚只是玩笑话，呐，你是不是同我一样来探这个花魁的？”
萧湛驻足，“你说是就是吧。”
他回覆得心不在焉，我朝着他的目光跟已往，发现他正停在一个书画小摊前，紧盯着一幅桃花图。
“只是一幅普通的桃花图，有什么悦目的？”，我在他眼前挥了挥，这幅桃花图里只有一棵花树，其余的都是破败的枯木，想是年岁有些久了，桃花晕墨，开得更是锦簇。
萧湛将画拿起，“蛮儿，你可读得懂这幅画的涵义？”
我摇摇头，又吃了一颗糖葫芦，“哪里有什么寄义。我虽不是书画行家，但以前随着沈暄和也学了不少，这基础就是一幅未完成的画，而且这幅画的主人在画的时候笔法尚不成熟，尤显稚嫩。”
“沈暄和教你的工具你倒是记得清。”，萧湛挑挑眉，“那我教你的呢？”
“自然也记得清！”，我连忙将糖葫芦塞给萧湛，找小贩要了毫笔，“我写给你看，相爷亲自教的工具，片刻都不敢忘。”
因为很少拿笔，总觉得掌控这小小的狼毫比挥舞狼牙棒困难多了，手心冒汗，‘沈蛮’二字写得歪歪曲曲。
纵然如此，萧湛仍觉得很满意，捏了捏我的耳垂，嘴里不住赞叹，“嗯，不错。”
“另有！”，我像是一个急着邀功的小孩，“这些日子在军中无事可做，就新学了两个字…”，我顿了顿笔，只将‘萧’写完，一时忘了‘湛’。
“我记得这旁有水来着…”
萧湛闷声笑笑，右手越过的我的肩膀，将我握笔的手包住，温润的呼吸吞吐在耳侧，“随着我来。”
本将军近日的小心心，颇有些沉不住气。
“湛——水甚清即为湛。沈蛮，你可不能再忘了…”
萧湛说这话时，似乎在同我耳语，我闷痴闷痴的颔首，“不敢忘不敢忘。”
“不是不敢忘，是不能忘。”，萧湛用下巴撞了撞我的头顶，硬是要我改个说法。
我正想与他争论这两句话没多大差异用不着如此盘算，一旁便响起了很是醋溜的嗓音：“萧丞相，沈将军。”
是苏宗意！
我着急转过身，萧湛却悠然的将那幅画收起，递给小摊贩二两银子。
苏宗意为人妻后，穿衣梳扮差异以往少女，不外鬓间一朵秋海棠，是一如既往的花哨。
“赵夫人。”，想起那日在赵家后院的事，我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便挪开萧湛两分，哪知萧湛这个不知趣的工具，一把又将我扯了回来，“小心些，不要压着其他画卷。”
仅是这一小行动，在苏宗意眼里就是极大的罪过，足以让她怒火重烧，“沈将军与萧丞相好雅致啊，孤男寡女，月下花前，私相授受！”
“赵夫人言重了，既是在西街大道上，人来人往，怎会是孤男寡女，这画卷又是刚刚在书摊前挑的，更算不得私相授受。倒是赵夫人，无凭无据给萧丞相乱扣帽子，怕是不妥。”，也算有一回对不住苏宗意，我回得还算客气。
“哼，你还真是爬不上高枝誓不罢休。嫁不了沈大人，就打起了萧湛的主意。”，苏宗意说话向来不动听，“可到底是蛮奴，就算披上凤凰的羽毛，骨子里照旧个麻雀！”
“苏宗意！”，萧湛动动唇，掩不住语气间的怒气，“你再乱说一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有什么地方对我客气过！”，苏宗意胆子肥，就算是萧湛也不放在眼里，“心疼了？我就是骂了她你又能奈何！”
我尴尬笑了笑，这些话我听得多了不会伤到我什么，萧湛也忒沉不住气了。
“辱骂朝廷官员，苏宗意，你认真不怕？”，萧湛声音虽轻，眼神却越发严寒，我连忙打起圆场，“狭路相逢，和气通过，赵夫人若是看我不顺，我们就先走了。”
“萧湛，你真是狠心…”，苏宗意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被心上人这一喝，泪水止不住的流，“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是这般对我的…”
我总受不住女孩子哭哭啼啼，拉着萧湛就要走，萧湛低眉看了我一眼，长舒一口气：“苏宗意，此次不计，再有下一回，我不会轻饶你。”
“萧湛！你会忏悔的！”，我与萧湛并肩而行，身后传来苏宗意的嘶吼声，我叹了叹，“你之前还骗我说她是找到了有情人，你看她这副样子，哪里有与赵毓之举案齐眉的意思。”
萧湛不允许我，只是轻声道：“刚刚苏宗意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自然不会，以前沈老夫人说的可比这难听多了。更况且苏宗意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官小姐，又恒久恋慕于你，她这样说我想得通。”
萧湛木的停下，“所以你是听惯了这些话，就任由别人抹黑你么！”，萧湛微微有些生气，我愣了愣，“也…也不算抹黑，我确实是个蛮人，而你们也算得上高枝…”
“乱说！”，萧湛低声呵叱，“沈蛮，看着我。”
我低着头犹犹豫豫，萧湛踮起我的下巴，俯身与我鼻尖相抵，突如其来的亲密感让我下意识的退却，萧湛强搂住我的腰，目光热切：“以后你不再是一小我私家，如若你不能掩护好自己，我不介意亲自掩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