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铁血将军
萧湛说,若真是有人故意想挑起我与赵李两家的争端,那他们一定会在背后视察期待结果。所以我们只需要按着他们的思路走,就能抓出真正想害我的人。昔人将这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萧湛的智慧劲儿从来用不着怀疑,我派了几个亲兵往赵家偏向去,一路路恶狠狠,手里还端着那柄‘赵’字匕首。萧湛还说,等抓住了人便将匕首送去赵家作婚前贺礼,让赵家清楚是谁想陷害他们。昔人又将这称作: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带着令仪回将军府等消息,萧湛也一同跟来。到了将军府,他左顾右盼闷了许久,最后憋出两个字:“简陋。”
简陋?于是,我叫顾承影背了一篇陋室铭。
照顾令仪的丫头叫春华,等令仪休息后,她从西边屋子里端出半盆血水和纱布,“将军,小姐这回伤得不轻,看样子是会留疤了…”
我敛了敛眉头,“我记得之前皇上赏了些去疤痕的膏药,你去库房里找找,能用的都给令仪用上。”
春华叹了声气,往后院去了,我付托着:“承影,让丫头们都去后院,这里只留男子。”
“将军…”,顾承影知道我要干什么,“那些个体弱的护院儿…”
“留在这儿,让他们锻炼锻炼…”
萧湛眼睛里写满了疑惑,没等他开口,一路亲兵和青云便带着几个体壮的男人回来了。看他们鼻青脸肿,应是在路上被打了一回。
“办妥了吗?”,萧湛问。
“嗯,只不外他们始终不愿开口背后是谁指使。”
“不开口?”,我背手起身,“我有的是要领让他们开口!”
萧湛眨了眨眼睛,“蛮儿,你不要胡来…”
“怕什么,各人都是背地里做事,谁也不敢抬到桌面上来。”,我转身朝着地窖里走去,“承影,将他们带下来罢。萧丞相,局面些许有些血腥,不大适合你们这些文官,你照旧不要跟来了罢。”
太华家家户户有地窖是常事。普通人家用来储蓄粮食,生存果蔬,大户人家用来典藏美酒,收纳冰雪。而我将军府的地窖,自我第一日住进来,便弃捐着那些被我从边关带回来的玩意儿,为此我还特意放了一把太师椅。
顾承影从青云手里接过人,意会到我要做什么,便将他们押解了下来。随之进来的另有我那些个体弱的护院儿,护院儿们大眼瞪小眼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那些个被绑着的贼寇则有些惊错,口齿不清中战战兢兢,“你…你们要做什么…北朝律…法,不得滥用私刑…”
顾承影得我真传,在这种时候总是不客气的踹上一脚,我亲手拿掉其中一小我私家的面罩,面色黑红胡子拉碴双下巴,不是着迷赌钱就是无度醉酒。
“知道我是谁吗?”
顾承影将所有匪人的面罩都拿开,齐刷刷的都是清一色的不正经人物。
没人开口回覆我的问题。
“好,既然都不知道那我便告诉你们,我就是新上任的镇国将军——沈蛮。你们记着了!”,地窖里,气氛有些诡异,我继续道:“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对苏家小姐动手,本将军或许能让你们完整的从这里出去。”
“呵…”,旁边的黄毛怪戚戚,用不屑的口气道:“婊子…”
所有贼寇哄堂大笑。
顾承影握紧拳头等我的命令,我耸了耸肩重回太师椅上,用着不疾不徐的语气,“甲兵,将他舌头割下来,放在他手上。”
跪着的人抖了抖。
护院儿们也抖了抖。
“得嘞!”,甲兵在没投军前是个屠夫,对于卸胳膊下腿儿这种事最是在行,所以行动一向利索,又最是个听指令的人,得了我的消息莫名兴奋,从筒靴里抽出小刀,一拳已往便扯出舌头,没等黄毛怪反映过来,便一刀断了他的舌根子。
哀嚎声随之而起。
护院儿中吓倒了一个。
鲜血马上涌出,黄毛怪被腥血呛住,我示意甲兵往他嘴里塞个棉块儿,因为就算死也不能死在我这里。
甲兵灵巧的塞了坨棉块,还顺带客客气气的将舌头放进了他手心,黄毛怪触到舌头瞬间便惊慌失措的将它扔开,眼神里弥漫着惊恐,想叫也叫不出。
“将军,好了!”
我敲了敲额头,顾承影将黑布扯了下来,“看到了吗,桌子上弃捐的都是本将军用来惩治人的玩意儿。现在你们轮流挑一挑,是想要温柔的,照旧粗暴的。”
“不…不要!将军你就放过小的们吧…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坏了将军的生意…”
“好了。”,我打断这些没有意义的空话,“在军中,军令如山,哪有忏悔的原理。刚刚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时机了,既然你们欠好好珍惜,便应尝尝结果。如果你们不挑,那我便费个神儿帮你们挑。”
“将…军,是沈家!是沈家招揽我们…银子!他们给我们银子!”
“是!将军饶命…是沈家!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妇人…”
又是北舒窈。
我抬了抬眼,“动手。”
…………
顾承影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寇时,我便半眯着眼睛与我那些个保家护院儿的下人讲原理,“你们要知道你们来的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将军府,而我是从血流成河的尸骨中踩回来的杀人犯,所以性子也许与那些各人闺秀小家碧玉不太一样,所以你们应担待些。自你们入府至今,我想我对你们也算宽和,从未说过你们一句打过一回,而你们也算听话,兢兢业业。不外,光是这样远远不够,你们既是打杂的护院儿的,就应当把我们将军府护得周全,譬如今日这事,做得就不妥当。”
护院儿们在尖叫哀嚎声中还要细细听我的话,险些是每小我私家的神经都崩得紧,止不住的颔首哈腰,生怕我会怪罪于他们。
我轻瞥了一眼又重新闭着眼睛,就算是如此惊恐气氛的地窖,我的心却也十分平静,“从明日起,会有我的亲兵来教你们练习防身术与基本的攻击。若以后再有人敢来将军府或者药铺惹是生非,你们要做的就是不给他们捣乱的时机,抓住他们,将他们胳膊给我卸下来!若再让他们乐成了或者逃跑了,这些贼寇即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是!将军!”……“是!将军!”
“行,都出去罢。”,我摆了摆手,准备起身看看这些个贼寇,却发现护院儿们散去,萧湛和青云站在后面。他是何时进来的?
心中突然有些心虚。
我不敢直视萧湛的眼睛。
“将军,晕了几个…”,顾承影喊道。
我连忙躲开萧湛的视线,那些个三大五粗的匪人果真已经趴下,乙兵提水将他们一一浇醒。
他们睁开眼,五官扭曲在一处,“将军…饶命啊将军…”
“饶命?我何时说了要你们的命。”
他们眼中升起欣喜,“谢将军!谢将军!”
我笑了笑,“今日的教训可都记着了?”
“记着…记着了!小的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很好。”,我背过身,“甲兵,将他们的小指砍下来,让他们自己送去沈家。”
升起的一丝欣喜被抗拒淹没,“我不要你们的命,可也没说让你们完整的出去。”
顾承影留下善后,我低着头越过萧湛,准备回屋子中洗个澡睡上一觉。哪知我出地窖萧湛也随着出了地窖,一路尾随我到门口。
我想着总不至于将他拦在门后,便转过身。
“相爷,今日到此为止罢。你看天色也不早了,萧老夫人还在家中,不若你先回去?”
萧湛眉头紧皱,手里的拳握紧又松开。“蛮儿…”
我以为是我刚刚的手段将他吓住了,便低下头长叹息了一句,“你不用畏惧,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萧湛是何时靠近的我都不知道,只觉有人将我往怀中一揽,萧湛的胸膛很宽。
些许有些懵,我愣愣的不知所以然。萧湛比我高上许多,这样的姿势他都须得低下头才气够住我的肩膀。我又是一怔。
耳旁传来软磁的嗓音,“蛮儿,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确实将我说懵了。我想起开身,萧湛却搂得更紧。“你须得经历几多事,才会学得这样的手段…边关三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都经历了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萧湛的话萦绕在脑海,就像一根针扎在胸口,挑起了许多影象。我记获得边关的头一年,我照旧个只会用蛮力教训人的愣头青。就算是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也秉着能将他打垮便不会要他性命的宗旨,为此总是在战场上白白泯灭时间精力。而南昭军像是看透了我这一点,便学会了兵分两路,一路用来拖住我,一路去杀伤抢掠…
“第二年开春,朝廷的粮饷还未送到,为了给将士们改善伙食,我带了一队人马准备偷袭护送粮食的南昭军,头天夜里便驻扎在一个乡村里。村民们人很好,原本冬季刚过没剩几多粮食,他们险些倾其所有都给了我们,村长说,让我务必将南昭匪军赶出北朝的疆土…其中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人将我认作男子,还羞答答的要将她的头花送给我,说等她长大一定要来嫁给我…”
我顿了顿。
“可是,村民中混进了敌人的细作。等我第二日我带着人马去拦截粮草时,只剩一些年幼苍老的难兵守着几车石头来拖住我…其余的南昭兵折回我曾住过的村子…”
脑海中压不住其时的场景,“等我赶去时,他们…他们砍了村长的头,将他悬挂在村口…另有那个小女孩儿,她不着寸缕,被人扔在门路旁,等我到时她口吐鲜血重复问我,问我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做…萧湛…”,我再也止不住眼泪,声音中哆嗦,“她…照旧个孩子啊,这些人怎么就能下得去手…一路的尸骨与焚烧过的衡宇,妇人们无一幸免,男人们无一存活…萧湛,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都是因为我,是我没有掩护好他们,是我害了他们…我…我知道错了…”
情绪起伏间,我不知意的搂在萧湛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