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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女将:相爷,来一战!

彪悍女将:相爷,来一战!

玉面婆婆 著

  •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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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10-12上架
  • 61043

    连载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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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时移事易

彪悍女将:相爷,来一战! 玉面婆婆 1301 2017-10-12 18:58:55

  我叫沈蛮,是沈暄和的沈,一身蛮力的蛮。半月前南昭的大皇子被我斩杀于阵上,北国与南昭历时三年之久的战争终于告一段落。我带着兵一路往太华城赶回,因为出征前,我与暄和约定,若我平了这场战事凯旋回城,他便会向我提亲,今后正大灼烁的跟在他身旁。

  临近太和城,一路的奔忙让回城的队伍甚显疲惫,终于,顾承影犹犹豫豫的向我提议:“将军,让战士们整顿整顿再回城罢,明日也精神些。”

  我想了想,又看了看这一身残缺不堪的战甲,试探问道:“承影啊…我是不是也该换一身行头?”

  顾承影重重点了颔首,腆着笑脸应到,“将军能这样想,那是再好不外了!”,说完伸手接我下马,“我早已经让人送信回了太华,明日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一定会在城口等你。”

  顾承影月色中笑开了的模样,微微平复了我心中的涌动,这三年陪在我身旁,与我喝酒养伤,上阵杀敌的,都是眼前这位半吊子的副将——顾承影。我解下酒壶豪饮了一口,又将酒壶递给承影,边疆的风霜让我养成了喝烈酒的习惯,吞了一口又想着我以后是要做少师夫人的人,又爽性吐了些出来,正好吐在顾承影脚边,他受惊的瞪了瞪我,又一脚踩在我脚背上,疼得我接连起跳,战士们一众笑哄哄。

  总掩盖不了心里的雀跃,我跳到一块大石头上:“战士们,本将军的座右铭是什么!”

  “嫁给沈大人!”

  “哪个沈大人!”

  “少师沈暄和!”

  “哈哈哈…”,我笑得四仰八叉,顾承影在下面张着手臂,深怕我一个不小心掉了下来,无奈又生气的模样,像极了以前学堂里的小萧湛,我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是右丞,听说这两年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不风物。

  “将军可不要兴奋得太早,这男人三年不与女人亲近,是会偷嘴儿的,将军回去可得好好查查沈大人的底儿…”

  我眼瞅着顾承影的眼角抽了抽,众多将士纷纷望了眼那多嘴又苦命的小将,不多时,他便被我拧脱臼了半只胳膊。寂静夜空里,一阵哀嚎已往,各人都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圆圆的月亮挂在高高的夜空,只有顾承影还与我大眼瞪着小眼,我睡不着是因为明日就要见到暄和,他睡不着,是因为我紧拧着他的皮肉不让他睡着。

  就是无聊看看月亮,我也不想独自一人。

  我是吃百家米长大的,用暄和的话来说,就是凭着天生一股蛮劲儿用饭。原本我不住在太华,而是太华旁的一个偏僻小镇,没有招摇的身份,生于普通人家,母亲因生我难产,爹爹死于早疾,虽说命途坎坷了些,但在人丁稀薄的古月镇,乡里邻里也没让我饿一口饭,王大娘说给我饭吃是因为我爹年轻时是一个帅小伙子,而李大叔说是因为我娘曾是镇上的小花…所以暄和的话并不全对,我照旧靠爹娘颜值用饭的。

  我推了推瞌睡儿的顾承影,“你知道吗,我当初好吃好喝的都有,本不想跟他走的,就是…”

  “就是因为他温暖的气质,让你感受抵家的温暖。”,顾承影微眯着眼,接下我即将要说的话,“这些话,我听你念了整整三年,比杀人还顺手…”

  我尴尬的笑了笑,又甩了他一记蛮掌,我不会功夫,顾承影常说,我之所以能屡战屡胜,靠的就是一股脑的勇气,和没由来的蛮力。

  我一介女流能上阵杀敌为官为将,就是因为三年前在高堂上,我举起千斤顶,挥舞长矛刀。

  今后扬名天下。现在一战成名。

  “这回沈家老太太不会再说我配不上他孙子了罢。”,我喃喃眨了眨眼睛,承影不知意间替我盖上薄被,终于要回来了,太华。

  …………

  清晨来的第一缕晨曦将我叫醒,我险些是用飞的速度去河滨洗涑,又换了一身红色战甲,搭着磅礴的斗篷,一路带风的回了营地。等我到时,承影已经贴心的喊醒了所有的战士,稍微收拾便向着城门进军。

  我怀着憧憬的心情,却不知以前爹说得好,坏事不能随意说,因为老天爷听着,总是说什么来什么。我想,那个被我拧脱臼的小将,应当把舌头割下来。

  彼时我骑在马上停在城头,朝上的大臣来了有几位,其中最温暖最熟悉的,即是站在人群中央的暄和,他一如往日穿着白衣,梳着金冠,周身温暖的站在道旁,可惜身旁,还紧贴着一个扎眼的美妇,看身形已然是身怀六甲。

  当今天子的小公主——北舒窈。

  我只敢下马不敢乱动,顾承影小心翼翼的唤了唤我,而我只想听他说,再听不见其他声音。

  沈暄和与我对视良久,终于在眨眼间,朝我弯腰作揖:“少师沈暄和,奉皇上之命,前来迎接将军凯旋归来。”

  指尖不知名的跳跃无法控制,“暄和,你来接我了…”

  他顿了顿,垂下眼角,“是。”

  “舒窈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疾声一呵,身后将士的刀落了两把。舒窈笑了笑,拉过暄和的手,“沈蛮,本宫现在是暄和的妻子,自然该与他一道迎将军回城,将军在外保家卫国,认真辛苦了。”

  压抑许久的枯木被一把点燃,我挥刀砍在舒窈脚边,她惊慌失措间扑进了暄和怀里,“我在外替你们北家赴汤蹈火,你北舒窈却在暗地里抢我男人,我不辛苦,你才是辛苦!”

  “蛮儿!休得乱说!”,暄和高声和住,将她护在身后,眉头皱在一处微微道来:“不要以为你立了战功,就不将尊卑放在眼里,今日就算你久居在外忘了太华规则,明日后再这般说,就该治罪!”

  这得是多大的笑话啊。

  我压下全身的脾气,力图柔声说话,“暄和,三年前我从这里走时,你说的什么。”

  蛮儿,我在这里等你。

  等你回来嫁给我。

  周围的黎民不敢言语,身旁更是静得能听清呼吸。我看见沈暄和微微动了动唇,吐出严寒的话语,“将军走时我只说,山高水远,一路保重。”

  这一路保重,成了压断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失去理智,挥舞着长刀,瞬间城口乱作一团,黎民四下奔走逃窜,“沈暄和,你骗我!你骗我!”

  爹曾申饬我,这一身蛮力不行乱使,不若因失去理智伤了无辜就是天大的罪过,所以这些年来每每我一到生气关头,就会默念清心咒,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说一路保重的情景,我不知道刀砍在那边,亦不知伤了几多人。

  微微有些知觉,即是在顾承影紧环着我手臂,却被我失手割破肩膀。鲜红的血涌入我的眼球,舒窈大叫着怪物,而暄和紧护着她一边退却,一边说,“蛮儿,你停下来,蛮儿停下来…”

  停不下来了,我这样想,眼泪簌簌随风,边关三年是生是死,我都未曾像现在一样绝望,这二十年来我头一回觉得在世没什么意思。

  不外,我终于照旧停了下来,取下手中刺绣的衿带,露出掌心那条貌寝的刀疤,“暄和,今后我们一刀两断,互不相欠。”

  人人都称道我天生神力不行战胜,而他们却不知道,每每我用力太过就容易陷入甜睡,令仪说这是病。

  而我总是与暄和开玩笑,“不怕,你亲亲我就会醒了…”

  我以前问过爹,娘死的时候他是什么感受,爹说地崩天塌,心如死灰。

  而现在,我只觉天旋地转,摇摇欲坠。

  “沈蛮,你还不能死,令仪还在等着你。”

  朦胧中我睁了睁眼,似乎被注入一汪清泉,是萧湛。

  …………

  顾承影正吹着碗里的汤药,我盯着头顶的百花帐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顾承影来到床跟前,我才用尽所有的几日撑着起身,这一回来得甚是汹涌,像一夜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连起身都是件困难的事。

  “这回你比以往睡的时间要长些。”,顾承影眉宇间有些担忧,在边关时,一场战后,小则两三个时辰,大才半日。

  我搪塞着:“已经醒过一回了,又睡已往的。”

  顾承影一勺一勺将汤药送到我嘴边,语气中有些不忍,也是试探,“将军,你没事罢…”

  他臂膀上还裹着白纱,正是昨日城口被我添的新伤。“怎么会没事。”,我长叹了一口气,“太华城的人有谁不知道我对他沈暄和的情意,昨日这么一闹,我一定会是整个太华的笑话,没脸出门了…丢人丢回古月镇了…呜呜…”,说罢捂住被子,眼角溢出的水珠钻进了被褥了,再出来时什么也看不见。

  顾承影松了口气,“无事,脸面咱以后还可以再挣。”

  想起昨日晕倒前,迷迷糊糊似乎看见了萧湛,“唔对了,昨日我的丑事是不是也被萧湛看见了…”,以前在学堂都是我笑话他,这回冤冤相报怎么得了。

  “是,萧丞相恰好路过城口,就将你抱回了将军府,这些汤药也是他送过来了。”

  “咳咳…”,差点被这一口汤呛已往,顾承影拍了拍我的后背,“今早宫里来人了,说让你三日后进宫封赏。”,顾承影指着床边整整齐齐的一套女子官服,“这也是宫里送来的,你可会去?”

  “怎么不去。若不去就是抗旨不遵,到时北天子就会给我安一个居功自傲的罪名,除了自身难保,你和战士们以及令仪,都市受到牵连。”,我垂下头,“我不光要进宫接受他的封赏,还要恭顺重敬,卑微的进宫认错。”

  “昨日萧丞相也与我交接过,让你务必进宫负荆请罪,究竟昨日在城口的事非小事。但幸亏你现在正是劳绩最大的时候,稍微认错,天子还不敢过多降罪于你。”,这北国的天子是出了名的生性多疑,萧湛这两年将时世看得越发清楚,再不是小时候那般心直口快了。

  令仪,舒窈和暄和,以及萧湛,他们是一个学堂里出来的同窗。而我其时是跟在暄和旁的小书童,这个学堂并非一般的学府,是只有官家皇家的娃娃才气入学的,其时的老师正是暄和的爷爷太师大人,同时也是当今天子的老师。他学识渊博,所以手下出了许多人才,其时他最喜欢的即是自家的孙子和萧史官家的娃娃萧湛。

  只不外其时的萧湛如同他名字一样,见一样说一样,像见底的清溪,没有遮掩。而暄和,总是恭顺重敬温尔文雅,能挑好话便说好话,实在挑不出好话便编两句好话。要知道对于当今天子这样的人,暄和要吃香许多,所以太师大人常说:萧湛虽要智慧些,但为官照旧暄和胜一筹。

  哪知道现在,萧湛成了正一品的右丞,而暄和却是正二品的少师。两人晤面要弯腰的是暄和。

  舒窈在学堂时就喜欢暄和,也常因暄和而欺负于我。又因为萧湛常与暄和争第一的位置而欺负小萧湛。如此一来,我理所应当的与萧湛成了一根草上的蚱蜢,有了配合的敌人,我便时刻秉持着掩护萧湛的信条,一来二去不管他同差异意,我都觉得我们是朋友。

  不外自暄和十六岁及冠完成学业,我便与他没了交集,算算也是整五年没有联系。昨日他能伸手拉我一把,也不枉我因为他以一打五的同窗情啊!

  我淡笑到,摩梭着掌心的伤疤。

  …………

  第三日一早,我便换上了从宫里送来的官服,说是官服,其实就是一套玄黑绣了白鹤的裙襦,将头发束起扣上白玉簪,铜镜里便勾勒出清秀女子的模样。

  顾承影敲了敲门,约我去前厅吃早茶。我整了整衣襟,“昨个儿专门饿了一宿,今早若是吃了那不是白受饿了么。”

  “将军…你这是…”

  “若是我精神奋起的去上朝,如何能体现我沉痛的反思心。”

  “将军。”,顾承影将我喊住,“你今日上朝,肯定会与沈暄和晤面,你可想好了…”

  脚步停了下来,左手上新裹了白色的衿带,“放心罢。你知道我向来是个容易屈服于现实的人,前几日一时激动只是因为这三年来的相思苦成了泡影,如今徐徐,便觉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将军能这样想,是再好不外了。”,顾承影碎碎道,我没太听进去。

  太华的风不若边关那般割人,吹在身上暖洋洋的,此时正值人间四月,将军府前的桃花枝上还点着水珠,以前这个,沈暄和会抽闲带我出去踏青。

  正是我走神之际,大府门前停了辆马车,驾车的小厮冲我招手:“沈将军,想必是刚入住新府,马厩小厮尚不齐全,若将军不嫌弃,今日就与我家大人一道上朝罢。”

  我张望着,不知他说的大人是哪家的大人,谁知那小厮动手能力远超动嘴能力,说着便放下板凳规则站在一旁,一脸笑意盈盈。

  如此热情我也欠好谢绝,于是便道了声谢,还未掀开帘子便听见小厮慢悠悠的说道:“不外我家萧大人有看晨书的习惯,还望将军担待些。”

  这一句萧大人吓得我灵台一清,这帘子里坐着的是萧湛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在门口半蹲着尴尬了许久,直到萧湛低磁的嗓音传来:“将军迟迟不进来,是想让皇上在朝上等我们?”

  俗话说得好,死猪不怕开水烫,经过前几日城口的事情,我已经算是头死猪了。至于萧湛,我或许只是顾及小时候的脸面,不宁愿宁可风水轮流转!

  “来了来了…”,我应和着。

  我进去时,萧湛窃了我一眼,几年不见,他生得越发悦目了,高高的鼻梁低低的眉眼,白皙的皮肤上镶了双清澈的眸子,一身朝服配着金冠,我想丰神俊朗或许就是说的他罢。思至此又叹了口气,天不公,美好的工具总是分不均匀。

  马车嘀嗒,内里有些沉闷,我将帘子掀开一道缝,顺带望望窗外的景。离开太华已是三年之久,再回来时仍是这般热闹,似乎丝毫未受边关战事的影响。

  “听闻皇上要封将军为镇国上将军,底细先在这儿恭喜沈将军了。”,萧湛的话里不惊不喜,丝绝不起波涛,我全然听不出有恭喜之意。不外镇国上将军是从一品的上将,怎会轻易封给我这个首立战功的人,更况且我照旧个女子身。

  “萧丞相说笑了,下官只是稍稍为国分忧,怎敢居上将军之位。只求皇上能允臣功过相抵,图个自由祥瑞。”

  “是么。那为何二品的少师大人会亲迎将军凯旋…”,萧湛将书翻了个页,口吻淡淡,“这上将军之位空虚多年,是几多武官梦寐以求的,如今将军却道不敢奢望,看来将军是个淡泊名利之人…”

  萧湛说这话时我心口一紧,上将军掌管天下戎马位高权重,自那位赵老将军死后便一直空悬,而赵家一门这一代只出了两个儿子,其中英勇善战的早前战死在边关,剩下的在我出征时照旧个未及笈的懵懂少年。早听暄和说过,为争这上将军之位,各路人马暗地里斗智斗勇,其中最厉害的即是赵家与李家。赵家不愿轻易放弃这上将军之位,势在必得,而李家有得宠的贵妃在宫里撑腰,也是一时风物。

  天子能坐上皇位,就注定不是个善茬,想来这些他看在眼里心里有数,若他认真为了平息这场没有硝烟的纷争而将我推入上将军之位,那我坐着就有些烫屁股了。

  这实在是让人焦灼,我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萧湛偷窃的眼角抽了抽,马车徐徐驶入皇宫,行至太和宫门前,便吁的一声停了下来。我愣愣的不知所以然,萧湛起身下车,悠悠然同我道:“这一段路,只有天子的御车能进去。”,我悟过来,准备随着他下去,却见他一只手抬起来想要扶我一把。

  我尬然一笑,将手搭了上去,隔着绢布,萧湛的手掌很是温暖。

  萧湛说,“那日见你手中有条疤痕,可是以前受过伤?”

  今日手中捆了白绢,我挥了挥手,“无碍无碍,约莫有七八年了,只是样子有些丑,晾出来容易吓着人。”

  萧湛眼眸颤了颤。

  太和宫巍峨,随处透露着属于最高者的威严与华贵,镶金的门沿与锃光瓦亮的大理石地面。在这里,没人能懂战争之苦,要知道,边关的黎民甚至没有一口洁净的水井。果真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因为没有正式的封职又属外官,我只得在殿门口听候消息。一波又一波的朝臣从我身旁而过,直到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暄和立在阶梯之下,我想他照旧适合柔软的白衣,如此威严的朝服,就像一座山压着块玉石。

  “蛮…沈将军。”

  我将头别过一处,正与殿内的萧湛相视。沈暄和呐呐,“此处一行,可有受伤之处?”

  “多谢沈大人体贴。”

  我从未想过,沈暄和与我,会有相见不如不见的这一天。

  朝会的钟敲了敲,没多久,便听见宣沈蛮沈将军的号声。我大叫了一口气,越过重重门廊,北朝的天子今年看起来又瘦削了几分,看来是那位李贵妃太妖娆了。

  “微臣沈蛮,参见皇上。”,顾承影说,一定要恭顺重敬的跪下,于是我爽性趴在地上。

  “沈将军不必多礼,你这回出征立如此大功,朕不知要如何夸奖。沈将军可有何想要的?”

  顾承影还说,若是天子没有提及你在城口的过错,便要自己认错。“回皇上,微臣在城口误伤黎民又险些伤了舒窈公主,不敢居功。”

  几声干瘪的笑声传来,“沈将军这几年长成了不少,朕甚是欣慰。那朕便赏罚明白。”,说罢唤了身旁的大公公,“宣旨。”

  萧湛不愧为一品的右丞,天子的心思他比任何人都理得清。若不是我提前知道些消息,或许也会被那句‘镇国将军’吓到失魂,天子果真要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我。

  朝中一片哗然。

  “皇上,微臣…”

  “行了,沈将军不必推迟,你身为女子却宁愿为我北朝征战在外,整日风餐露宿朝不保夕,这等劳绩,除了你没人再担得了这镇国将军之位。”,天子沉吟了一阵,“不外将军既说自己有过错,那便罚。就罚沈将军半年俸禄,鞭十策,这便领罚下朝罢。”

  既然天子盘算了的主意,我自然不敢再有异议,“等等。”

  “皇上,臣另有一求。”

  天子的眉头皱在一处,“嗯?”

  苏左丞的幺女苏令仪与我在学堂时便已经交好,为了帮我搏求一个出征的时机,她利用自己的身份送我入皇宫闯高堂,最后被她爹打了二十大板关入黑屋。她是庶女身份,原本日子就不比我好到哪处,后又为我犯如此大罪,也不知这三年是如何熬过来的。

  我将衣袖往上挪了挪,露出这几年征战的留下的伤疤,我看见沈暄和黑眸一紧,不知是畏惧照旧心疼。

  “回皇上,微臣因是女子之身,所以在战场上就算受伤亦不敢让军医太过诊治,为此留了不少顽疾。臣听闻左丞相之女苏令仪最擅长治病行医,不知能否请皇上让苏女人入我将军府,为微臣调治身体,以便日后为国效力。”

  为等天子讲话,苏左丞便幸幸与我道:“上将军客气了,能为将军调治身体,是小女的福气。稍后我便回去着她收拾收拾,明日一早送去将军府。”

  听他的语气,令仪像是一件普通的物件儿,随意可以送脱手。

  天子很满意苏左丞的回覆,道了句无事退朝便越过屏风没了身影。众朝臣行过礼后纷纷与我贺喜,不外在那几个武官身上,我实在没有感受到他们的喜气。

  不外,这挨打好说,只是没了半年俸禄,我将军府岂不是成了空府,令仪过来也会随着我刻苦。

  …………

  皇宫里的鞭刑不似牢狱里的铁鞭,一鞭子下来只会红肿留瘀痛在内里,断不会皮开肉绽。但就是这样的鞭子,抽起人来更是疼得要命。等一半鞭刑落到后背,我早已经冒了一身冷汗,因为手掌撑在地上过于用力,所到之处地砖都有些崩裂。

  原本我是受得住的,直到沈暄和身影行至跟前,心口子突然绞痛,扑通一声便侧倒在一旁,好长时间缓不外神来。

  “蛮儿!”,沈暄和连忙将我扶起,“你怎么样了…”

  没等我开口,顶头的公公便冷冷的发话了,“沈大人,将军基础弱身子薄受不了如此重的鞭刑我们自会留分寸。不外若沈大人越了礼被皇上知道,那可不是单单一场鞭刑这么好过了。”

  我与沈暄和的事,天子又怎么会不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一巴掌挥在他脸上,啪的一声瞬间起了红印,心里既痛快又揪心,嘴上也饶不住:“沈大人,你如此轻薄于本官,应当何罪?”

  头一回觉得,官大一阶如此重要,要否则她北舒窈靠的是什么欺负我多年。

  沈暄和愣了愣。等到第六鞭落下来,他已经木然走远了,行刑的公公与我道:“将军,奴家们也是衔命行事。”

  我点了颔首,“无碍,各行其事,本官自是理解。”

  我垂下头时,正看见萧湛抱了一叠奏折在身上,路过我时淡淡的扫了一眼,波涛不惊中越过我淡语了两句,语气是比刚刚的公公还要冷,“底细刚刚在朝上听闻,将军身有顽疾。不知以后有个好歹,能否再带兵出征。”

  是在对我说照旧在对公公说。

  我正有些迷茫,身后的公公手中一抖,慌忙同我道:“将军多有冒犯,后面这几鞭子很快就已往了,且忍忍。”

  我点了颔首,果真,后面这几鞭看似用力,打在身上却不疼,看来这抽人也是需要技巧的。

  萧湛,萧湛。

  我拖着一副残缺身躯,从太和殿前到宫口,一步一摇走了许久,就算是阳春四月,此时的我也耐不住这艳阳。

  萧湛之前没有停留,我以为他已经走了,直到厥后看见他的马车仍旧停在原地,那熟悉的小厮与我招手:“将军来了,一道来便也一道回去罢。”

  里面坐着的可是萧湛啊!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今日天气好,顺带赏赏好景。”

  小厮不气馁,“将军你与小的开玩笑罢,莫说从这儿到皇宫门口有一段距离,自皇宫口到将军府更是遥远。将军若是走回去,怕天了都该黑了…”

  咋舌,这么远,那我可能会横尸街头。犹豫了一阵,命总比尊严重要,更况且已经打过两回照面了。我客气的笑了笑,进了马车。萧湛在认真的看着奏折,一国之丞,总是繁忙得很。

  也好,制止尴尬。

  马车有些颠簸,晃起来左也疼右也疼,萧湛将一旁的枕垫放在我胸口,能搭上些力整小我私家好了许多。“就是到现在,你还这般为他着想,值得么?”,萧湛说的应是刚刚我与沈暄和。

  “我没有护着他,那一巴掌确实是因恨。而且我以前因为身份低微受了不少的苦遭了不少罪,能有现在的身份,我虽然要好好使一回…”,马车撞在一块石头上,我不受力的扑在萧湛身上,撞得我七荤八素大汗淋漓,眼中直冒黑线,没有起来的力气。

  这回可算是丢人了,萧湛的身板很直,就像他念书时的秉性。我听见他幽幽的喃了句,“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本想回他,我与舒窈也没有爱,可我同等恨她时,人却不争气,打起了瞌睡。想来是适才承鞭刑时,太过用力,只希望萧湛能大方些,再大方些,可千万不要将我丢在半路上。

  萧湛的见身旁的人久久没有回话,低眉看发现她是睡已往了,长长的睫毛下,压着小巧玲珑鼻。呼吸中不知名的长叹了一句,随即与外面的小厮道:“先去将军府。”

  “可是相爷,不是有几路大人去了贵寓要与你商量政事么…”

  “不妨,让他们等着。”

  …………

  醒来时,窗外的月亮已经上了树梢头。

  照旧那顶百花帐,而身上赤条条没有衣裳,只盖了床薄被。我思虑着将军府如今没有其他人,那这脱衣服的事儿是谁来做的,顾承影照旧萧湛。

  门吱嘎一声,隔着屏障轻纱,来的身影很是单薄。

  “蛮儿,醒了?”,这清铃的声音,是令仪!

  “令仪!”

  “是我,蛮儿…”,精致瓜子脸,杏目柳叶眉,比我走之前瘦了许多,一身青衣很是出尘,令仪是我在北朝见过最悦目的女人。

  一双眼泪目,令仪一边替我敷药一边落泪,“三年不见,身上怎添了这么多伤,蛮儿,你在边关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这每一声蛮儿,都是我回太华后听到过最温暖的声音,所有的不悦似乎在这一刻轻松了不少,萧湛说得对,我在这个地方另有令仪。

  我原来不觉有多辛酸,因为有些事过了也就过了。可今辰令仪这么一说,竟觉得自己真真是可怜。

  “你为了他做到这种田地,他却这般亏心待你。连我都恨不得捅他一刀…”,令仪越说越激怒,手上不自觉用力,疼得我倒吸口气。

  “令仪,他何时成的亲…”

  “我被关在家中,他结婚后我才知道,约莫是一年前。我知道后不敢告诉你,怕你在边关分心…”

  也就是一年前左右,我带兵偷袭敌军,结果消息泄露导致全队覆灭留我一人在场上支撑,那时若非顾承影来得实时,我怕早死在那里了。我在与阎王抢命的时候,他正准备娶舒窈为妻,多可笑啊。

  似乎也是从那以后,我再没收到过他的来信。

  “是天子赐婚照旧他提的亲?”

  令仪顿了顿,又继续替我揉着后背的伤口,“蛮儿,我们都错看他了…”

  看来是他提亲的。

  “可是在学堂时,沈暄和明明最不喜欢舒窈的狂妄自大,怎么突然就变了心意…”

  “听说是他祖母要求的…太师死后,沈家便不如以前那般风物,如今全靠沈暄和一人撑着,为了家族,他需要结一门对沈家有利的亲事,而舒窈是天子最痛爱的女儿,她又一心倾慕沈暄和,自然是最好最妥的选择。”

  “为了权力,他竟宁愿宁可牺牲我。原本若舒窈没有有身,我还能慰藉自己也许他是迫于无奈,这样也不至于输得太惨…不外,如今舒窈肚子都那般大了,我还能说些什么…”

  令仪也是轻叹,“你初回太华不知其中内情,天子的儿子们死的死伤的伤,如今还算健全的就属李贵妃的儿子一个两三岁的孩童…天子的年龄越发大,精神也大不如从前,要等这小儿子长大何其漫长,谁知道这其中又会发生什么…我们北朝,亦不是没有公主继位的先例…”

  我闭上眼睛,锁住雾水,从前的种种从眼前略过,“令仪,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所以才让你被囚禁了整整三年…”

  令仪笑了笑,“你也知道我以前的日子就欠好过,顶多是再欠好过些。况且这两年你在边关缕缕立战功,消息传入太华后,我爹他对我放松了不少,吃穿用度也比以前好了许多…这样算来我应该好好谢谢我们蛮儿。”,令仪的笑声清甜,一个劲儿钻进我心坎儿里,我睁开眼睛偏头问她:“你爹不是说明日才将你送过来么,怎么这时就过来了?”

  “是萧湛。”,令仪重新将药袋放入盆中,“他让人传消息到我贵寓,我便偷偷过来了。至于我爹,现在他不会拦着我…”

  又是萧湛。他能帮我至此,真真是不愧对我们那点儿同窗情。看来他日得上门造访造访。

  令仪翻了件衣服让我穿上,“等会儿外面的令郎要送饭进来,你休息好了就先起来罢?对了,外面那令郎很是体己,可是你在边关认识的朋友?”

  顾承影哟,“是,他叫顾承影,如今是个七品副将。承影原本住在边关的守圆镇,前几年南昭犯境毁了那镇子,唯一剩的个嬷嬷也随那场战火走了,所以他便从军上阵,我见他颇有些招式又勇猛,便将他纳入麾下,自那后便随着我上战场。”,穿惯了军衣,总觉得这平常女子的衣裳过于繁琐,里里外外穿了很久,令仪在一旁一边笑,一边哭。“他这几年将我照顾得很好,是比女孩子还细心的人。”,我冲令仪使了使眼色,“怎么令仪,你瞧上他了?承影岁数到了可还未婚配,我给你做做媒?”

  令仪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娇嗔中带着小怨气,“厮闹什么,坐下来准备用饭!”

  …………

  像我们这种武职外官,就算是从一品的镇国将军也都不用每天上朝。一来行军打仗不用管国家政事水灾贪污,二来是制止握有重权的将军同大臣勾通,影响政权牢固。

  我被封为镇国将军的第二日,宫里的大公公便送来了与我匹配的丫头小厮,又在国库挑了些金银珠宝首饰作为将军的贴赏。这让原本光零零的将军府,瞬间变得拥挤,我一贯看不得杂乱的工具,但天子送的工具既不敢卖又不敢送,只得让顾承影当起了管家,将这些金银细软琉璃花瓶收拾了放进库房,不外,那紫檀木软塌很得我心意,舒适安神。

  “蛮儿,今日皇上给了你封赏,简陋从明日起,列位朝臣就会来送贺礼,所以明日一早你需得早点起来。”,令仪是阉人家的女子,这些她比我理得清,“另有,你现在既然做了官,就应当将朝堂上的人分清,明日来送礼的不是当位的朝臣就是发妻嫡子女,将这些脸混熟了,日后才方便行事。”

  顾承影在一旁赞同的颔首,“究竟镇国将军的位置落在你身上,有利益亦有坏处,将军一定要处置惩罚好这些。”

  令仪与顾承影一唱一和,让我觉得自己睡了两日睡成了傻子,于是灵巧的点了颔首,又冲令仪道:“我记得你以前想在太华开家药房,等过几日银钱盘算清了,我就替你找个好位置将铺子开起来,令仪,你以后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天刚放亮,一身的伤痛刚刚缓和些,一群丫头便一涌疯的冲了进来,“将军,令仪小姐昨日付托,卯时该起身了。”

  被惊醒的小心肝儿还没有缓过来,颤颤的被拥着收拾洗涑,黄毛丫头们在身后吵吵吵,无非是为了穿什么戴什么,趁这个当口,我又打了一阵瞌睡。

  将军府的鸡同我一样懒散好睡,等我端着藤椅在大门口坐下时,它才清了清嗓子打了个鸣。第一位来送礼的,是位四品女官,这女官可是刑部的主,早在我还在学堂时便听过她的威名,那叫一个心狠手辣,听说她在审问监犯时喜欢翘人指甲,问一个问题翘一个指甲回覆差池翘一个指甲…沈暄和的爷爷经常同我们说,没事不要去刑部串门,遇上了铁心大人就麻烦了…所以我到如今,就算经历过战场厮杀,照旧盖不住对这铁心大人的恐惧…

  “下官余铁心恭喜将军。”

  “不…不敢当不敢当。”,年仅三十面色就已经发黑,看来这害人的事不行多做啊!

  这种依升官的送礼一般不用吃趟宴席,只用请进去吃个茶随意唠两句,等下一位送礼的人到了前一位就会自觉告辞。虽然不用轰轰烈烈,但每小我私家送了什么工具照旧要备注在案,因为日后他家有个什么喜事丧事是要还回去的,沈暄和教我,这叫礼尚往来。

  一上午的时间在我赔笑中恍然而过,我正准备收拾收拾去吃午饭,一辆华贵的马车吁的一声停在大府门口,顾承影正与我赌钱下一个来的会是谁,我眨了眨眼睛,车帘上挂着一串儿兰花,“别猜了,是沈家。”

  以前沈家有满园子的兰花。

  照理我与沈家闹到如此尴尬的田地,无论如何,沈家都不会来人。如果来,那也是来羞辱我的,不外我很好奇会是谁来羞辱我,他沈暄和会不会也在其中。

  “沈将军!”,声音嘹亮却盖不住苍老,这是我以前最讨厌听的声音,沈家老太太,沈暄和的奶奶。同行的,另有北舒窈,她今日画了梨花妆披了貂皮篷,灵巧的模样很是切合沈老太太的择媳要求。

  顾承影的拳头吱嘎作响,身后的丫头小厮都端站着不敢再吵吵。

  我正了正身,“不知沈夫人台端惠临,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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