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做他的炮灰
陆今琬一小我私家站在空荡的包厢内，头顶是千奇百怪的灯光，耳边还回荡着他的话。
既要她做他的炮灰，又要她明哲保身，这两件事情到底矛不矛盾？
没有时间多想了，方遇知既然离开房间前丢给她这套衣服，就是要她在里面换上。找到包厢的卫生间，她在里面快速换掉了身上的校服，穿着制服出来。
上衣是简朴的白衬衫，领口用玄色长丝带束起，打了个蝴蝶结。裤子则是中规中矩的长筒裤，布料类似梭织，穿起来不难受也不舒服。
方遇知在门外等她，身边还站着一位穿绛红色旗袍的女人。
“你跟她去化妆，随后到666包厢找我。”
这话，显然是对着陆今琬说的。
“跟我来吧，往后工具都可以放到办公室里，有柜子给你锁，别人拿不走的。”
这是个美女，一笑就眉眼弯弯，她说：“我叫小夏，往后你来上班，我会给你化妆，至于卸妆，你可能得自己动手了。八点以后，这里会更忙。”
化妆的十几分钟内，陆今琬就和小夏混熟了。小夏给她画了个大浓妆，说是方遇知付托的。
“我看啊，方总对你还挺好的，让你化浓妆也是为了掩护你。”
最后给陆今琬上了点散粉，小夏直起腰，看着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你自己看看，悦目不？”说着把平面镜推过来。
陆今琬审察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还过得去，只是眉眼没有一处像她自己了。也好，在夜撩人的她，可以做回二十多岁雷厉流行的她了。
“走，去找方总。今晚上666包厢来的是常客，每次都记账，但没有一次付了账，还欠着蒋老板好几万呢，方总今晚有点麻烦。”
说着，还看一眼陆今琬的小身板，“你能行不？”
陆今琬扯起唇瓣笑笑，厚重的粉底压得她肌肤喘不外气，也许过些日子她可以自己化妆，也不至于让自己难受。
“到了，你一小我私家进去吧，我们可不敢进。”还夺了一旁服务员的果盘塞给陆今琬，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自己进去。
陆今琬一手扶住果盘，一手推开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迎面袭来。
“就让秋风带走我的忖量，带走我的泪——”
突然停止的音乐，紧接着响起的玻璃瓶碎声，让陆今琬心里一紧，她快步走已往，看到方遇知一小我私家孤清站着，劈面的卡座则站起来一大群人。
“你什么意思？我们老大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吗？催债还催到包厢里面来了，你们老板就是这样教你们做人的？”
方遇知冷冷道：“若非你们拖欠太久，我又怎么会走进来打扰你们兴致？也罢，今天给句准话，这钱一共五万七，什么时候给？”
“就—不—给！我看你能怎么办？”
极其嚣张，以为握着啤酒瓶，就握住了生杀大权。
陆今琬端着果盘上前，用清浅却不容忽视的嗓音说道：“列位消消火，这是我们老板送过来的果盘，今晚上免费赠送。她人还在前面包厢里，没法过来，让我替她和方总给你们赔罪。”
“这还差不多，小女人还懂事点……”
“不外，”陆今琬笑眯眯道：“老板说了，她在陪荣庆天的老大聊天，要是这里的账要不回来，还请你们的老大往那走一遭。”
荣庆天，天市最大的黑道。
他们面面相觑，直到主心骨发声：“行了，瞧你们那怂样，不就是五万七吗？我又不是没有，给他们就是了。”
“老大，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去前面看看，要是她骗人，我非宰了她不行！”
“我才要宰了你！吃饱了没事去惹荣庆天？你不怕死尽管去！”
“老大……”那人狗腿地凑到主子面前，接过金额五万七的支票，递给了陆今琬。
“我们老板就喜欢爽快人，接待您下次惠临，我们可以给你打会员折。”陆今琬道。
“哦？会员折是几折？”
“会员折，就是折六根肋骨。”
这话，不是陆今琬说的。
清清冷冷的男声，来自方遇知。他拍了拍手，立即冲进来八个黑衣男人，手持铁棍，肌肉丰满。
“若非小鹿帮你们的忙，恐怕——今儿晚上你们都走不出这个房间。”
陆今琬这才看到他的后手，原来，方遇知早有准备。而她，抢了他的风头，但却制止了一场争端。
几个小弟连带着为首的人脸色煞白，眼睁睁看着陆今琬和方遇知走出包厢。
“下次别莽撞了！”方遇知目不斜视，话却是对着陆今琬说的。
他原来就做好了准备，若是里面谈不成，就用武力解决。没想到陆今琬冲了进来，那一刻，他不说话，只想视察陆今琬的反映。
虽然他还算满意，但……一个不小心，陆今琬就真成他的炮灰了！
陆今琬落后他一步，闻言淡淡笑了。
“为你，千千万万遍都可以。”
究竟是发人为的金主！
她不知道前面的方遇知是什么心情，但她自己觉得刚刚的体现还可以。究竟她已经发现了，只有忠心和尽责，才气获得方遇知的认可。
方遇知轻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为他千千万万遍都可以？
“我想，你已经明白明哲保身的意义了。”
不经意间侧头，瞧向陆今琬的目光饱含深意。
他和陆今琬都是智慧人，知道今晚上这事的双刃性。
能用两句话解决的事就算好，否则，还不知道是谁头破血流。如果那些人不怕荣庆天的势力，非要挑战，恐怕陆今琬的假话不出三分钟就会被拆穿。
陆今琬吸了口气，背脊挺直，同样目不斜视，高冷沉静。
“量力而行，万全准备，探人底线，坦荡无畏。”
十六字的总结，说的就是要在万全准备的情况下，探人底线又要量力而行，气势坦荡无畏，饶是对方再强，也会被逼得露出破绽。
这样智慧的女孩子，方遇知才明白，蒋美的眼光没错。
没有人看到，走在最前的方遇知脸上，泛起了万年难得一见的柔和神色。
只是一秒，在看到前方突然泛起的警察时，他迅速恢复冷硬神色，大步追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