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抈这么恨他,一定是事出有因。”走了几步,宿棠突然念念有词道。沉舟满脸不解,却见她突然着了魔似的又跑回那个伙计的家中。
“欠美意思,年老哥,我另有一事要问你。”宿棠气喘吁吁地扶着门问道。
那伙计刚收拾工具,听她这一声年老哥叫的,着实吓了一跳。
“什么事?”
沉舟追上来,见宿棠又问着什么,知道她心里有了此外想法,也兴奋起来。
“那溪抈女人,您知道她厥后怎么样了?”
“哦,她呀…”伙计坐下来,似乎一坛陈年老酿被揭开了盖子,其中酸甜苦辣的味道,恐怕只有其时人才知道。
“那日听说,淳见他要娶媳妇,城里的人都替他兴奋,去为他贺喜。可到了之后,溪抈女人疯了一样跑出来,问我们可曾见到淳见。大婚之日,男人跑了,这叫什么事啊。
厥后我们各人伙儿帮她找了好几个月,也是一点下落也没有。听媒人说,是那个小僧人丢了,淳见找他去了,可是至今呀,都没有那两小我私家的消息。
至于溪抈女人,她跟父亲那边隔离了关系,给人家打打零工,这么多年,也就已往了。前两天突然听城里说她被人杀了,唉,真是苦命啊。”
宿棠的手攥得紧紧的,师父没有结婚,没有结婚…她的心里马上多了一种不知道是该兴奋,照旧该惆怅的情感。师父他没有结婚,那他这么多年上哪去了…
“我们各人都说那小僧人被国师带走了,我想,那淳见,是不是也到宫里找她去了?”
宿棠差点没站稳,她急遽控制自己的情绪,摆摆手,干笑道:“没有没有…这…我怎么知道。”
伙计点颔首,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子继续收拾工具。
宿棠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她跨上马,二话不说往那客栈里奔去。
“喂!”沉舟赶忙跨上马,向宿棠追去。
“女人,用饭照旧…”
“找人。”这一次,宿棠没有多余的空话,她直入后堂,“溪抈住哪?”
“女人,这溪抈,早就埋了…”
“她剩下的工具在哪?”
“女人,这……”伙计一副为难的样子。沉舟递已往一块金子,伙计立马睁大了眼睛。
“这边,这边,女人,这边请。”
一个破败的砖房,一块布帘子。若不是小时候生在这破落的地方,常在宫里的宿棠,一下子还怕适应不了这种地方。
她抽抽鼻子,可怜她一个千金巨细姐。
“可有溪抈女人剩下的工具?”宿棠向一个正收拾工具的小伙计问道,也是个女人,低着头,一直擦着泪。
“这即是,正要拿去给她烧了。”那女人递来一个蓝色的包裹。
宿棠急遽展开那包裹,忽得,她竟有一丝晕厥。可这种感受立马就已往了,她没有注意,继续翻着。
果真,在那层层衣服里,一封书信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师父的字迹。
宿棠哆嗦着双手展开来,上书:
“溪抈,我待宿棠,已凌驾师徒之情,凌驾这世间的一切,如你所说的夕阳,晚霞,日出,星辰,我都只愿与她一人看。我未曾想守护任何人,未曾想等过任何人,宿棠纷歧样,我待她,如你待我之情。
从今往后,她不在,我亦不归。她离去,淳见宁今生不婚。
愿你往后常乐,忘我如未见。”
宿棠呆在原地,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她明白师父自小疼爱她,可……一定是权宜之计。师父,你这计可是害惨我了。
宿棠暗自叫苦,她猛得想起师父曾与她通暗信的方式,师父未给她留信,会不会,用给溪抈留信的方式,告诉她什么?
宿棠写了个票据,让旁边的伙计将那上面的药材买来,熬好。
“你不舒服?”沉舟在一边看的一头雾水。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她转头看她,脸上满是自信。
等药熬好之后,宿棠再做一些处置惩罚,将粉末弄到纸上,纷歧会儿,竟真的现出隐隐约约四个字来。
“旧时高楼。”
“什么意思?”沉舟问道。
宿棠大喜,将工具收好,拉着沉舟喜滋滋地往出走。
“你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沉舟也满脸兴奋地说道。
宿棠挑着唇,不理他,径自骑马回宫去。
沉舟喊了几声,却被她马蹄蹬起的灰尘呛得没有措施,只可笑着看她背影良久,立在原地不动。
“不随着一起去吗?”身边的侍从问道。如沉舟摇摇头,转身回客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