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预言家的目的
拥吻结束。
老吸血鬼拔出尖牙，退后两步，徐徐半跪下来，凝视着眼前的白衣少年。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嗯……”
炼死师低吟了一声，身子突然一颤，像是打了个寒战。
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此时更是白得透明，能看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他张开嘴，露出两颗尖牙。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尖牙上，似乎流淌着与众差异的淡淡金光。
真的酿成吸血鬼了啊……照旧听起来就很厉害的血族圣子。
我和何骏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些绝望。
炼死师虽然拿我没措施，但何骏可就惨了。
“圣子，永生者的血，恰好可以看成你的第一餐。”老吸血鬼说。
你脑子为什么这么清醒了！说好的善意呢！
看来我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炼死师瞥了我一眼，带着一股妖冶的气质，让我遍体生寒。
血族圣子再加上炼死师的力量，他说不定可以杀死我。
这样的念头如同毒蛇在心中缠绕，我情不自禁地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压力，却突然看见那炼死师将视线挪开了。
“酿成了讨厌的蝙蝠……还真是难受啊。不外，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他自言自语着，抬起右手，手指轻动。
什么情况？他放过我了。
听他的意思，酿成血族圣子了，还很不爽？
言而有信……难道说他是允许了什么事，才接受酿成血族圣子的。
我心中一动，又去看预言家林夕。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舞台上，盯着炼死师面前的地板。
地板有什么悦目的……从哪来的美女！
我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舞台的地板上突然泛起了一个很悦目的女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女生才对，她看起来正值花季，五官精致，要是睁开眼睛，肯定会更悦目。
不外感受有点差池劲，她身上似乎少了点……
“生气。”何骏说，“她身上没有半分生气，这是一个死人。”
他的话音刚落，地板上的女生睁开了眼睛。
眼中没有半分神采。
果真是个死人。
炼死师手指发抖的弧度突然变大，像是在利用牵线木偶。
悦目的女尸从地上站起来。
林夕身上的从容消失了。
“开始？”炼死师问他。
林夕点颔首。
炼死师诵起艰涩难懂的语言，绕着女尸手舞足蹈，像是身处古老乡村的祭坛，他正在酝酿某种邪术。
吸血鬼们有些迷茫，或许是不知道这位新晋的血族圣子要搞什么名堂，拥吻完不吸血也就算了，居然还变具女尸出来开始跳大神了？
岂论怎么想，都太奇怪了。
唯一的解释是……
“和预言家有关？”我问。
“看起来是的，预言家和这具女尸有某种关系，他肯定托付了炼死师什么事。”何骏说。
“什么事？”我又重复了一遍。
“你觉得，对一个死去的人，还能有什么事。”
我吸了口气：“复生！”
“这能做到吗？”我压低音量。
“这你得问他。”何骏说，“不外，你别忘了他的身份”。
“他是预言家，命运都在他眼中……也就是说，他知道这么做，可以把死人复生！”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神通宽大的预言家会和炼死师这种失常相助了。
因为他知道，能够救活这个悦目女生的人，只有炼死师！
或者说……
是拥有血族圣子力量的炼死师。
白衣少年念完了咒语，跳完了大神，那具女尸的身体明显柔软了许多，脸上甚至现出生动的心情。
她对林夕伸脱手，像是对着自己的亲人。
真的复生了？
“还没有。”何骏说：“她现在的状态，和那天我们在戏凤坡上看见的玩意差不多，有一丝亡魂，但远不到复生的水平。”
预言家林夕也很清楚这一点，他轻轻拉住女尸的手，又对炼死师点颔首。
不知为何，我隐约感受林夕身上的伤心更多了。
我来不及多想，因为这时候，炼死师咬上了女尸白皙的后颈。
两颗泛着金光的尖牙，刺进她的肌肤。
这是……
“您刚刚成为血族圣子，现在就实行拥吻，太勉强了！”老梵卓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其他吸血鬼也都是惊讶无言的反映。
林夕走上前一步，看了欲图阻止的老梵卓一眼。
我不知道他那一眼中包罗了什么，但威严强大的老梵卓居然退了一步，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再加上血族圣子的神秘力量，说不定，他们真的能乐成。”何骏说，“不愧是预言家啊，连吸血鬼的到来和血族圣子的泛起都算到了。”
没错，在这条命运线中，吸血鬼基础不是半路杀出来的路人角色，而是其中最为要害的一环。
这条线的终点，是复生林夕忖量的女人。
在ktv里侧写时看到的奇异景象和老城区画中的女人重叠在一起，落在眼前的女尸身上。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么？
炼死师拔出尖牙，一滴淡金色的血滴在女尸的肌肤上，如同浓墨入水，晕染开来。
然后，女尸的眼里亮起了神采。
或许我不应再称她为女尸了，因为她现在看起来与凡人无异，睫毛扑扇，如同蝴蝶振翅——果真越发悦目了。
“哥……”她望向林夕，甚至可以开口说话。
原来他们是兄妹。
林夕也望向她，笑了笑。
乐成复生了自己的妹妹，他虽然应该笑，但是为什么，他眼中的伤心却越来越浓？
是我错觉？
“这个女人体内的能量……极其不稳定。”何骏突然说。
“不稳定？”我问。
“就像是你的出租车以一百八十码的速度狂奔。”
“技术好一点……也还勉强能行。”
“那把一百台这样的出租车放在仰头山的盘山公路上一起飙车呢？”
我愣了愣。
刚刚复生的女人抓着林夕的手，突然颤了一下。
然后一发不行收拾。
正如何骏所说，盘山公路上的一百辆高速行驶的破出租……翻车了。
它们撞在山壁上，冲出护栏，在空中高高飞起，爆炸，化作一个个火团，像是烟花。
“哥……”
她滑倒在地上，肌肤现出细小的碎纹，如同打碎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