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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悠闲小日子

74、事没完

田园悠闲小日子 青笠蓑衣 2187 2018-07-27 18:00:00

  吴庆喜脸色蜡渣也似的黄了,两股战战,软倒在地,纷歧会儿身下就显出一片骚臭的湿迹来。

  吴孙氏也忘了污言秽语,面色白的吓人,哆嗦着嘴唇,瘫软在地上。

  藏在人群中的吴飞虎见势头欠好,一矮头,飞快的溜走了。

  谢萱眼角撇见了,只心中冷笑,也不叫破。

  吴家亲族见人证物证俱有,又见刑罚如此之重,畏惧牵连到自己身上,都默不作声的退却了。

  吴庆喜是他们亲族不假,可也不值得为了他冒犯官府,更况且他也不是无辜,而是真的偷盗人家工具了。

  只那三番两次为吴庆喜出头的吴庆山铁青着脸,高声道:“我不平!就算庆喜真的扒了他家菜棚子,那破草棚子哪里就值一百二十贯?最多也就十两而已!怎能行如此之重的罪?”

  他爹娘一脸着急的在后面拉着他的衣裳,他只做不知道。

  谢萱好奇的盯着吴庆山看,只见他五短身材,是个黝黑的粗矮男人,虽然算不上威武,但眼下所作所为,却证明了先前三番两次为吴庆喜出头,并不是为了容隐吴庆喜,而是真心不相信吴庆喜偷盗。

  听了吴庆山的话,吴庆喜仿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黄着一张脸儿想要站起来,但他委实腿软的起不来,只好一边拍着地一边哭叫道:

  “我错了呀!我没用啊!俺浑家冬天穿不起那棉袄,整天冻得哆嗦,俺儿飞虎饿的眼睛发绿,恨不得连碗都吞进肚里,我一时发了昏,鬼摸脑壳,想到他谢家恁富,花恁大银两买了庄子,还天天往县里卖菜!

  那天晚上冻得睡不着觉,就想去他谢家草棚里偷点儿菜吃吃,谁想到了那草棚子,里头啥也没有,早被人割的光光的。我又冷又饿又生气,就把菜棚子给扒了,把草棚里的铁壶顺手提溜回来……

  但俺们也是没法子啊,俺家要能吃的饱饭谁会去偷菜?他谢家恁富,咋就容不下我呐……”

  吴孙氏也学乖了几分,不再撒泼,只是一味哭嚎,弄的一张原本涂脂抹粉的脸儿上又是泥又是土,看起来既狼狈又可怜。

  谢平田和谢平安气的恨不得将那吴庆喜按在地上痛揍一顿,他这话说的,似乎他吴庆喜偷他家菜是走投无路,他家不给他偷就是为富不仁一样。这样颠倒是非,让谢家又是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周围人群中嗡嗡的议论着,仿似一群夏天的苍蝇。

  “吴庆喜也是没法子了,要能吃饱喝好,谁会想到去偷盗哩?”

  “庆山说的对哩!就算吴庆喜扒了他家草棚,哪里就值一百多贯?”

  “绞刑啊,还叫两个妇孺流放千里,谢家这是要赶尽杀绝……”

  “以前没想到,这谢家咋恁狠,好歹也是乡邻一场……”

  “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连里长和耆老两个也语带责备的说谢青山:“青山啊,就算他吴庆喜扒了咱家菜棚子,就让他赔个几两就算了,哪里就惹得官差来抓人?还绞刑和流放?恁这不是赶尽杀绝么?”

  眼看着明明自家占理儿,村民们反倒纷纷站在吴家立场上,谢家人更是着急生气。

  谢萱倒明白这些旁观者在想什么,不外乎对吴庆喜觉得感同身受而已。究竟岗上村村民都不富足,多数也经历过吴庆喜描述的那种吃不饱穿不暖,饿着肚子睡不着觉的境地,而谢家却不知何时成为了拥有五百两庄子的富户,与他们已经不在一个阶层上。

  人们不会嫉妒比自己优秀太多的人,却会嫉妒身边那些原本与他们一样,厥后却比自己优秀的人。

  谢家明明之前跟他们是一样的泥腿子,怎么突然就发了财呢?凭什么是他家发达,为啥不是我发达?凭什么他家能挖到百年首乌,为啥我就运气那么差?要是我运气好点儿,那拥有五百两庄子的人不就是我?哪里轮获得他谢家?

  怀着这样不行言说的心思或者潜意识,村民们普遍越发同情与他们境遇更接近的吴庆喜,而不会在意在这件偷盗案中,谢家才是苦主。

  外貌上看,这只一件是简朴的偷窃案;本质上,却是阶层差异导致的对立。

  谢家已经由普通贫民阶层升为了乡绅富户阶层,而谢家人明显还没意识到,自家和村中其他农户有何差异,是以,受到昔日关系还算和气乡邻们的质疑时,他们才这么生气恼怒。

  思想转变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需要他们自己慢慢明白过来,否则一切都是白说。眼下要紧之事,照旧要把这件糊涂案给了了。

  谢萱也不管那些村民们的议论,将袖中早已备好的工具递给谢青山。这就是她刚到村中时回家特意取的工具,原本用作预防,这时却正好用的上。

  谢青山低头一看,脸上就是一喜,举起手中的几张纸条高声喝道:“诸位乡邻,如果你们不信俺们棚子值一百二十两,就看我手中这几张契条!这是县城里醉霄楼、东风楼、泰和楼、杏花村、云来、裕兴六家酒楼与俺家签订的供货契约!足以证明俺家菜棚子值一百二十两!”

  说罢,就将手中的契条递给里长、周耆老、应一元孙和寓目。

  只见几张契条上大同小异都写着,“立条约议单谢青山等,今彰德府临漳县岗上村谢青山,种有冬季棚子菜一亩,一茬约收两千到三千斤棚子菜,情愿以一斤三十五文卖与醉霄楼。议定立契之后,谢家不得临机涨价,醉霄楼不得乘隙压价,一家交货,一家交银,各无翻悔。有翻悔者,罚契上加一。条约为照。”

  契条后边写了年月日,下写谢青山为头,牙侩韩正业为证,酒楼掌柜为尾。六张契书一式两份,谢家和六家酒楼各持一份。

  原来,六家酒楼担忧再有此外饭馆酒楼向谢家买棚子菜,谢家奇货可居,临机涨价,所以要契书保证谢家不涨价。谢家也担忧再有别人种了棚子菜,酒楼乘隙压价,两下里各有担忧,于是就由韩正业作证,两方订了契书。

  谢青山苦着脸道:“现在俺们被他吴庆喜扒了草棚子,去哪儿供应那六家酒楼棚子菜?契书上可是明明白白说了,有翻悔者,罚契上加一,俺们先前东挪西借的买了庄子,就准备靠着这菜棚子挣钱还钱,谁知却被他吴庆喜毁了!到了契书上期限,倘俺们交不出货,那六家酒楼朝俺们要赔偿,这二三百两银子谁给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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