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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遥远的恋人

第三十章 我宁愿相信这是一场噩梦

最遥远的恋人 文小琼 8180 2014-08-24 12:55:36

  恍然如梦。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是耶?非耶?

  与刘阳从相遇到相识,再到相爱,似乎还在昨日。

  一场童话般的婚礼,没来得及举行,却已惨遭抹杀。

  恋人,兄妹,到底哪一个才是他们的真实身份?

  方琪的脑袋暂时短路,什么也不去想了,只是浑浑噩噩地过一个小时是一个小时。

  第二天,方志强匹俦乘坐飞机离开了BJ,没有通知任何人,就这样悄悄地走了。

  原本欢快奋兴地来加入女儿的婚礼,却意外地发现新郎竟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亲兄妹相恋,甚至到了结婚的田地,让方志强这个七尺男儿一下子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量,就算再坚强的人,也接受不了这个悲剧的事实啊。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与其增加相互的伤痛,不如选择逃避,让子女们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方琪没有去送他们,并不是在责怪父亲的逃避,而是想一小我私家静一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使自己有勇气去解决问题。

  这样的勇气,谈何容易啊!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明明知道相相互爱,却不能在一起。

  是啊,刻骨铭心的恋人,怎么能够说是兄妹就是兄妹呢?

  曾经以为不能在一起,至少另有一丝希望,而如今,却连一丁点的希望都没有了。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同样的血,他们的身体里运动着同样的基因;他们是血肉相连的亲兄妹,怎么可以在一起、结为伉俪呢?

  残酷啊残酷,世上另有比这更残酷的事实吗?

  偏偏是他们!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呢?难道他们所受的苦和伤痛还不够吗?难道刻骨铭心地爱一小我私家有错吗?难道这样的爱恋只能换来这样的悲剧吗?刻骨铭心的爱,刻骨铭心的痛,可不行以只有前者而无后者呢?

  辉煌光耀的阳光照射在雪白的墙壁上,格外耀眼。方琪在医院里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院。

  险些所有的人都来了:刘浩天、时丽玲、刘阳、任飞,另有唐川和陆雪匹俦带着儿子小凯凯,另有鹏辉和欧阳静匹俦,另有欣儿。他们都是来接她的,这让她很感动。

  时丽玲看上去很憔悴,脸上依旧化妆精致,却再也找不到以往的精明能干的影子。谁能想到,经常被自己称做“臭丫头”、“贱丫头”的女孩,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呢?如果想获得的话,纵然把她打下十八层地狱,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的心里充满了愧疚感。

  是啊,这二十年来,七千多个日日夜夜,她无时无刻不在忖量着自己的女儿。也曾想过回去看她,可是听说他们已经搬迁了;也曾探询过她的下落,可是一直杳无音讯。她想过许多相遇的可能,唯独没有想过她们母女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认,难道这就是老天对她的处罚吗?可是,这样的处罚未免太残酷了!究竟孩子们是无辜的呀!

  时丽玲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说:“你刚刚出院,身体一定很虚弱,跟妈妈……跟我回去,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小琪,前二十多年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义务,希望你给我一个赔偿的时机,在以后的日子里,让我做一个好母亲,好吗?”

  方琪淡淡地笑:“您没有欠我什么,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得很幸福。我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爸爸疼,有妈妈爱,什么都没有缺,所以你不必自责,也不必内疚。”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徐徐地呼出,此时的心情或许是她一生中最庞大的吧。她接着说:“至于我们的关系,我觉得没有相认的须要了,我现在这个妈妈对我很好,我也很爱她;在我的心里,她才是我唯一的妈妈。谢谢您给了我生命,我会在每年的母亲节默默地为你祈祷,为你祝福……原谅我,不能跟您回去。”

  时丽玲捂着嘴巴,伏在刘浩天的肩头无声哭泣。从知道真相到现在,她的良心一直没有安宁过,她谴责自己不仅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而且三番两次侮辱她、刁难她,甚至打她。她希望女儿能够原谅她,哪怕只叫她一声“妈妈”也好;女儿不愿叫她,不愿认她,简直比拿一把刀子捅她还要痛苦十倍百倍。

  任飞以为她不想见到他们一家人,便自告奋勇地说:“小琪,搬到我那边去吧,让我来照顾你!”

  方琪摇摇头:“我想一小我私家静一静。”转身面向刘阳,张了张嘴,许久才说出话来:“阳……刘阳……哥哥,你的公寓空着,我想搬到那里去住,可以吗?”虽然费了很大的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但是照旧很不争气地落下眼泪。

  刘阳别过头,强压着心中的悲痛,艰难所在了一下头。

  陆雪拉着方琪的手,说:“我们送你已往。”怀抱中的凯凯格格地笑着,淘气地摸着她的脸。她拉着孩子的手,吻了一下,泪水又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不用了,让阿飞一小我私家送我就可以了。”

  方琪又回到了她和刘阳的“爱巢”,只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真是讥笑!曾经天长地久的恋人竟然酿成了同父同母的兄妹!看着那些熟悉的家具,心底油然涌起一阵阵酸楚。

  “阿飞,你先回去吧。”

  “我想留下来陪你。”

  “我只想一小我私家待一会儿。”

  “可是……”

  “阿飞,不要担忧我,伤心就像患了一场伤风,休息一会儿就好。”

  “小琪,允许我,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重新开始美好的生活。”

  “我允许你。”

  任飞悄悄地退出去,轻轻地合上门,带着担忧与牵挂走了。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方琪一小我私家。

  她站在窗前,心里感受空空荡荡的,似乎丢失了什么工具似的。是的,她丢失了一颗真心,她丢失了她的恋爱!这段刻骨铭心的恋爱,注定要带来刻骨铭心的伤痛,她逃不开这个宿命。

  “老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处罚我?”她在心里呐喊。

  方琪觉得好累好累,踩着极重的法式走到沙发前,徐徐地坐下。就是在这张沙发上,她和刘阳差点做了事实上的伉俪。也许冥冥之中自有部署吧,要害时刻打翻的一个空杯子,让她猛然惊觉,想起了怙恃的谆谆教诲,于是红着脸跑进自己的房间里,并把门反锁了。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约法三章,不越雷池一步。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这并不能够减轻他们的痛苦。尽管他们的身体没有越过雷池,心灵却早已结合在一起了。在他们相互的眼里,对方已经是自己的人,自己也是对方的人了。命运,可怕的命运,偏偏这样捉弄人!

  方琪很惆怅,也很受伤,眼泪像没有拧紧的水龙头,一直滴滴答答掉落下来。

  空气中飘荡着回忆的气息,湿湿的。方琪困了,便倒头睡下去。在梦中,她绝不意外地和刘阳相会了。

  那是一个周末的午后。

  “如果我喜欢一朵花,而那朵花却长在悬崖峭壁上,你会为我去采吗?”她捧着一本《读者》,一本正经地问。她刚刚在上面看到一个感人的故事,于是现炒现卖,想测试一下刘阳到底爱她有多深。虽然有点幼稚,但是很好玩,说不定真的可以测试恋爱呢。

  “我虽然会啦!”刘阳绝不犹豫地说,“只要你喜欢,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啊?那是悬崖峭壁,很危险的,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赴汤蹈火,你还会去采吗?”

  “那我照旧不去了。”

  “什么?你就这样放弃啦?”

  “否则,我还能怎么做呢?我以为你们女孩子都是一样的,纵然我们男生做不到,也要绝不畏惧地说我可以赴汤蹈火,你们听了兴奋就好,也不在乎那一朵花能不能得手了。你不满意这个答案,那好,我就换一个喽,你说那里很危险,随时都市丧命,我还以为你舍不得让我冒险,所以只好放弃不去啦。既然去也欠好,不去也欠好,难道另有其他答案吗?”

  “哎呀,笨哪!你就不能动动脑筋吗?好比说,你什么话也不说,然后告诉我:‘亲爱的,我明天再告诉你答案。’第二天你就在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你不会去摘那朵花,然后陈述理由:第一,你要留着你的嘴巴,在我烦恼的时候讲笑话给我听;第二,你要留着你的眼睛,在我惆怅的时候读懂我的心情;第三,你要留着你的耳朵,听我倾诉苦恼和忧愁……最重要的一点,在没有找到比你更爱我的人之前,你不会去摘那朵花儿。最后,你就抱着一束玫瑰泛起在我的面前,高声说你爱我。你瞧,这个答案多好啊!没有任何一个女孩会拒绝这样深情的广告!”

  刘阳笑了:“你真是幼稚!一定又是从书上学来的吧!”周末在家的时候,她喜欢看文学杂志,有时候会拉着他一起看,经常要求他模仿书中的“经典”情节。他一直觉得,她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撇了撇嘴,鼓着腮帮子,说:“我觉得很浪漫嘛!你不是一向很浪漫的吗?为什么不学一学更好更妙的招数呢?顺便再让我过一过童话瘾啊!”

  刘阳坐到她身边,说:“我另有一个更好更妙的答案,保证让你满意!”说完,便搂着她的腰,对她露入迷秘的笑容。

  “你干嘛?”她不由得往后倾斜。

  “我要用我的嘴巴堵住你的嘴巴,这样你就不会埋怨这个答案欠好,那个答案欠好了。呵呵,我可爱的幼稚的小丫头,这招是不是很高明啊?”然后就要亲吻她。

  “不要!”她捂住嘴巴,一副誓死捍卫自己利益的神情。

  刘阳并不介意,仍然吻已往。他的吻湿湿的、痒痒的,弄得她心神激荡,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推开刘阳,嗔道:“你真讨厌!”

  “好啊,恶人先起诉,看来得来点真格的啦!”说着,撸起衣袖,摆好老鹰抓小鸡的姿势。

  她赶忙站起来,跳到一边去了。

  “好,游戏开始!我是凶神恶煞的老鹰,看你这只小鸡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一个跑,一个抓,两人玩得开心极了。

  方琪笑着醒过来,“腾”地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坐在软绵绵的床上,自言自语:“我记得……没有来过卧室,怎么会睡在床上呢?”想了想,急遽跑出房间。果真不出她所料,是刘阳来了!他正站在窗前,背对着她打电话,似乎在谈事情上的事情。

  她情不自禁地跑已往,抱住他,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

  “琪……”刘阳吃了一惊,手机掉在地上。

  “不要转头,就让我这样靠在你的背上,最后一次这样深情地抱着你吧!”

  “琪,不要这样,我会惆怅的。”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妹了,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将成为已往……刘阳,我心里好苦好苦,我以为我们可以苦尽甘来了,我以为我们的恋爱可以修成正果了,没想到,没想到我所有的‘我以为’都酿成了泡沫。老天爷为什么要对我们这样残忍?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生生地拆散我们?我好恨,我真的好恨哪……”

  刘阳转过身,紧紧地拥抱她,心酸极了。他哽咽着说:“小琪,我明白你心里的苦与恨,我也跟你一样,恨天恨地,恨老天不长眼睛……可是,事实已经摆在我们面前,容不得我们不相信啊。我宁愿相信这是一场噩梦,梦醒了,我们依然可以相爱……”

  “我舍不得你,我不想和你离开——我不要你做我的哥哥!我也不要做你的妹妹!”

  “别这样,小琪!”

  “你带我走吧!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在那里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也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们还可以像恋人一样,相亲相爱,直到永远永远……”

  “小琪——别说傻话了,我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我们是同胞兄妹啊!我也想过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过我们想要的生活,但是我没有措施忘记我们的兄妹关系……事已至此,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你爱我吗?”方琪突然问了这样一个可笑的问题。

  “我爱你,刻骨铭心地爱过你——然而,这样的恋爱,我们都要不起……”

  “我也爱你,我也刻骨铭心地爱你……”

  “小琪,乖,不要哭了,你哭得我心都快碎了……我不要看到你流眼泪,这样我会很心痛,你知道吗?”

  方琪松开手,轻轻地推开刘阳,然后吸了吸鼻子,勉强着笑道:“好,我允许你,以后再也不会哭泣了……其实这样也好,我一直很羡慕别人有哥哥,而我没有。现在我也有哥哥了,而且我的哥哥这么优秀,我应该感应兴奋才是……”

  “小琪,你这么善良、这么美好,一定会获得幸福的……任飞是一个好人,我相信,他会带给你幸福的……”

  “我知道……刘阳……哥哥,欣儿是一个好女孩,她真的很爱你,不要再辜负她了……我……我祝福你们!”说完,方琪掩面跑进卧室,把门关上,泪流不止。

  刘阳望着那扇门,心痛得似乎在滴血。

  “琪,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们还能相遇,我希望老天爷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让我们好好的相爱一场,然后相亲相爱、白头到老……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够过得快乐,这样,我就心满意足、无牵无挂了……你一定要幸福!”

  方琪突然泛起在办公室里,而且一副洁净利落的样子,丝毫没有半点受过攻击的颓废神色,让苏鹏辉大吃一惊。鹏辉实在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整心态,重新上班。

  “小琪,我已经批准你在家休息几天,你怎么又来上班了?”

  方琪递上一封辞呈,平静地说:“JOE,这是我的告退信,我想离开公司,离开BJ。”

  “小琪,你、你这是干什么?”

  “JOE,我不能和你一起事情了……老实说,我舍不得放弃这份事情,舍不得离开公司,更舍不得离开你们各人。可是,我有我的苦衷,我不能留在这里,否则我会发狂的。”

  “我理解你的心情,那,你计划去哪里?”

  “我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都市,让时间慢慢抚平我心中的伤口。或许一两年之后我就回来了,那个时候,你们会看到一个崭新的方琪,你们也会看到我辉煌光耀的笑容。”

  “刘阳他们知道吗?”

  “JOE,不要告诉他们,包罗静儿!我之所以选择离开,就是因为想要逃避;知道的人越多,逃避的几率越小。JOE,请你允许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突然离开,没有分此外局面,也没有依依不舍的眼泪,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请你用饭,看成提前为你饯别。”鹏辉伤感地说。

  “不用了,我允许过阿飞,要和他一起去公园放鹞子。”

  “那么,保重吧!”

  两个好朋友就此拥别。

  走出公司大楼,方琪来到富贵的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急遽而过的车辆,她感受到了一种空前的孤苦,那种孤苦是纵然立在千万人当中,也似乎只有一小我私家一样。蓦然回首,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徐徐淡了,淡了,然后消失在天际。

  “我想,我迷路了。”蓝色的忧郁从她的眼里流出来,流过她的脸庞。

  “小琪,你怎么在这里?”任飞跑过来,喘着气说。

  “你来啦!我原来想去约定的地方找你,但是……走着走着我就迷路了。对不起,阿飞,让你担忧了。”

  任飞忍不住拥抱她,心疼地说:“小琪,无论你去哪里,我都市陪在你的身边;有我陪着,你再也不会迷路了。”

  “谢谢你,阿飞!”

  “我们去放鹞子吧!”任飞牵着她向公园走去。

  任飞把鹞子平铺在草地上,掏出一支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让烦恼统统滚开吧!然后把笔递给她,解释道:“把你不愉快的事情写在上面,让它们随风而逝,这样,你的心情就会好起来了。”

  方琪接过笔,在上面写了一连串符号,然后把笔还给任飞。

  “好啦,放鹞子喽!”任飞把鹞子交给她,拉着她跑起来。

  风真的能把烦恼吹走吗?她不相信,但是为了回报任飞的美意,她尽量去实验。果真,在奔跑的历程中,一种久违的轻松感涌上心头。

  突然,他们的鹞子和别人的鹞子缠住了,她急遽拉回来,鹞子却断线了,一阵风吹来,那只鹞子便随风而去,然后消失不见了。她有点沮丧,任飞却兴奋得手舞足蹈:“太好了!小琪,你的烦恼全都滚开了!”

  她忍不住莞尔一笑。

  “你终于笑了!哈哈,你终于笑了!”任飞激动得险些跳起来了。为了她这一笑,他不知支付了几多心血,想了几多法子,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他的支付获得了回报,很值得。

  方琪笑了,却流着眼泪。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总是不能懂不能知道足够。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如果你快乐不是为我,会不会放手其实才是拥有。当一阵风吹来,鹞子飞上天空,为了你,而祈祷,而祝福,而感动,终于你身影消失在人海尽头,才发现笑着哭最痛……”

  “笑着哭最痛。”五月天如是说。

  这天晚上,方琪坐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咖啡馆里,幽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看不清她的心情。这时,她要等的那小我私家来了。

  欣儿坐下来,叫了一杯咖啡。

  “你还爱我哥哥吗?”她开门见山地问。

  “方琪,你怎么啦?”欣儿听到她叫刘阳“哥哥”,感受怪怪的。

  “欣儿,你还爱他吗?”

  “我的心里只有他。”欣儿如实说道。

  “那就好。你们原来就是天生的一对,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可能已经生儿育女,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了……也许这就是报应吧,因为我伤害了别人,所以上天要处罚我。”方琪说着,忍不住流下了凄苦的眼泪。

  “方琪,不要惆怅了,坚强点,一切都市好起来的。”

  “你能允许我一件事吗?”

  “只要我能做到。”

  “给我哥幸福,爱他一生一世。”

  “好,我允许你。”

  “谢谢你,我祝福你们!”

  欣儿哽咽了,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这个女人曾经横刀夺爱,抢走了自己最爱的男人,现在却获得这样一个下场,难道这真的是报应吗?如果世上真的有报应,她希望不要降临在方琪身上,因为她相信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别人;就算要处罚她,也不要用这样惨烈的方式啊!真心相爱的人原来是亲兄妹,这种事情叫人如何受得了啊!

  可怜的刘阳!可怜的方琪!她不由得发出这样的叹息。

  几天之后,方琪带着伤痛走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那个阳辉煌煌光耀的早上,任飞来敲门,想约她一起出去走走,可是叫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他担忧她会失事,赶忙打电话给刘阳。过了一会儿,刘阳便赶过来开门,可是他们找遍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她的踪影。任飞急遽打开衣橱,只见里面空空如也。

  这时,刘阳瞥了一眼留言板,上面果真有一张纸条,撕下来一看,马上脸色大变,四肢无力。

  任飞闻讯,抢过来一看,上面写着:

  “哥,阿飞以及我亲爱的朋友们: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没有勇气向你们离别,只好悄悄地离开。你们不要惆怅,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聚必有散,今天的划分也是为了明天的相聚。你们也不要找我,因为我是有心逃避,你们是找不到我的。我允许你们,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而且坚强地在世。别为我担忧,我会好好的!珍重!”

  “小琪——”任飞冲出家门。

  任飞来到火车站,找到南下的火车,然后一个车厢一个车厢地张望,口中喃喃:“小琪,你在哪里啊?小琪,你快回覆我,你在哪里?……”

  可是一不小心,就错过了。

  方琪听着任飞远去的声音,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阿飞,对不起,我走了。今生我欠你的情太多太多了,恐怕这辈子我都还不了了,希望另有来世……原谅我吧,原谅我没有勇气面对你!再见了,我的朋友!不要惆怅,时间会冲淡一切,你会很快忘记我的……”

  “呜——咔哒咔哒——”

  火车启动了,载着方琪离开了这座令她伤心欲绝的都市。

  任飞仍旧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随处乱窜。

  下午的时候,方志强打电话过来询问方琪的去向,他说她打了通电话回去,说要出去散散心,过几天就会回去,他还想问清楚一点,她却先挂了。他很担忧女儿的安危,所以打过来问问情况。黄昏,刘家召开了一场聚会会议,加入聚会会议的有刘阳一家三口、任飞、欣儿,另有鹏辉匹俦、唐川一家三口,他们坐在刘家的大厅里,个个神情伤心,缄默沉静不语。时丽玲一直在哭,刘浩天只是静静地陪着她,慰藉她。

  任飞受不了这种缄默沉静了,高声说道:“可不行以想想措施啊?缄默沉静能解决问题吗?哭能解决问题吗?”

  陆雪低泣:“她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至少也应该买通电话,告诉我们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欠好……她这样一走了之,基础就不把我看成好姐妹嘛……”唐川搂着她的肩膀,默默慰藉她。

  鹏辉歉仄地说:“对不起,我没有实时告诉各人,害你们这样惆怅。”

  欧阳静说:“傻瓜,不关你的事,你允许小琪要守旧秘密嘛,我们不怪你。其实对于小琪的出走,我跟各人一样,感应无比惆怅,可是各人想想,这未必是一件坏事。小琪需要时间接受这个事实,而离开这里就是她最好的选择:这里的人和物只能勾起她痛苦的回忆,继续留下来反而会让她瓦解。她不是说了么,她会好好照顾自己,而且坚强地在世,这体现她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所以,我相信,等她平静下来之后,一定会跟我们联系的。”

  任飞站起来,叫道:“等她平静下来?她什么时候才气平静下来?一年?两年?或者更长时间?我没有措施默默期待,我不相信她不在家,伯父伯母一定在骗我们,他们跟小琪商量好了,就是不想我们去找她,我现在就去桂林!”说完,大步走出去。

  突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刘阳站了起来,径直往外走去。

  “刘阳,你去哪里?”欣儿急遽追问。

  “我要去找小琪!她一定是躲起来了,等着我们各人去找呢。”

  “阳,她走了!她有意躲避我们,我们是找不到她的!”

  “我不管,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找到她!”

  刘阳跑出去了,欣儿也随着跑出去。

  时丽玲哭着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害他们,我害了他们……她走了,真的走了!她不会原谅我了……”

  刘阳毫无偏向地随处乱跑,终于累了,徐徐地放慢脚步,最终停了下来。世界这么大,他要去哪里找啊?

  欣儿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从后面围绕着他,慰藉道:“阳,不要再找了,给她一点时间,她需要静下来疗伤;伤好了,她自然会回来的。”

  “为什么?欣儿,你告诉我,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们?我们相爱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残忍?”

  “阳,你别这样,这样会让我惆怅的……我们重新开始,好欠好?让我陪你走过这段黑暗的路!阳,让所有不愉快的事情统统已往,我们重新开始吧!”

  刘阳轻轻地拉开欣儿的手,转过身,伤心地说:“对不起,欣儿,我做不到。小琪因为忘不了才会选择逃避,我也一样,我忘不了她,忘不了我们曾经拥有的美好回忆。我对她的爱,同样刻骨铭心啊!欣儿,不要等我了,我不值得你期待!”然后跑进黑夜里,消失在街头。

  “阳,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你!”欣儿高声喊着,泪如雨下。

  夜已深,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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