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馨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十点一刻了。昨晚很迟很迟才入睡,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到现在照旧迷迷糊糊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眯着眼睛,走在客厅里,不停地叫着“表哥”,许久没有听到回应,才知道他已经上班去了。她嘟囔着揉了揉眼睛,走过留言板时,转头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可馨,我们去上班了。早餐在厨房里,凉了就加热一下吧!”
于是来到厨房,看到自己的早餐是一碗白粥和两个煎鸡蛋,心里很不悦:“早餐怎么吃这些啊?有没有搞错啊?我才不要吃这种垃圾食品呢!”说罢,她便去梳洗了。
原本计划使气不吃早餐的,可实在经不住肚子的一再敦促,可馨只好硬着头皮把白粥和煎鸡蛋加热,然后放在盘子里,端到客厅去。
打开电视机,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喝着白粥。
“还不错,就是太清淡了!”
纷歧会儿就看见碗底了,这才觉出粥的滋味:淡而有味,舒服。
饭后,把碗碟简朴地收拾了一下,可馨便仰卧在沙发上,然后把拖鞋一踢,光着两只脚丫,在茶几上摇摇晃晃。看了一会儿电视,突然觉得有些无聊;站起身来,脑袋灵光一闪,便有了想法。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方琪的房间前,虽然知道家里没有其他人,但是一想到是要去偷窥别人的隐私,心里就有些忐忑不安,照旧有种做贼的感受。
轻轻一旋转,门就开了。
可馨吃了一惊:“天啦,她居然没有锁门!难道不怕被人偷窥吗?”
可是短暂的受惊之后,却是一脸的鄙夷。在她看来,这个方琪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看似心胸坦荡、信任他人,实际上是引诱犯罪,陷他人于不义,自己却得了自制还卖乖。
真是气死人了!可馨想。
走进房间,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见过整洁的房间,可没见过这么整洁的!
可馨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然后抬起腿,看了看鞋底,确定它是洁净的才开始走动起来。
只是随意看了看,不敢动手动脚,生怕弄乱了会被发现。
突然看到一沓画稿,最上面画的是一朵玫瑰。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可馨最终动了手,轻轻地翻了一遍,竟是清一色的玫瑰,右下角都注明了时间。
这个表哥,吃饱了没事干,居然玩起了浪漫,真是岂有此理!可是这也太浪漫了吧?这么多画,这么多玫瑰,比起什么“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还要罗曼蒂克!
可馨的心里开始严重不平衡起来,长这么大,表哥从未对她做过浪漫的事情,她凭什么可以有这种特殊的待遇啊?她真想把这些纸张撕碎,撕得破坏!
激动是魔鬼,不能为了逞一时之气,而破坏她在表哥心中的形象,所以她忍了。
最后在家里待不下去了,她便换了衣服出门了。
可馨在街上闲逛,转来转去觉得无聊极了,正计划回家,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来了。她一看是任飞的号码,便兴奋地接电话:“喂,表哥啊,你回家了吗?我马上就回去……啊?什么?你们都在公司的食堂里用饭吗?那我怎么办啊?……啊?我自己想措施解决?有没有搞错啊?我……喂!表哥——”她狠狠地关掉手机,扔进肥肥的裤兜里,然后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这时,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可馨抬头一看,原来是杨晓欢,怪不得觉得有点耳熟呢。
只见杨晓欢和一个男生在不远的地方拉拉扯扯,样子甚是可笑,像一个被人抛弃了的怨妇。
那个男生甩开杨晓欢的手,自嘲似的说:“我太傻了,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以为自己有多幸福。可笑!可悲!可怜!”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又是怎样?用你的虚情冒充来换取我的真心,你觉得好玩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心里日思夜想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这样对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你觉得好玩吗?杨晓欢,我不是傻瓜,不行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跟斗,这一次我不会原谅你!所以,这个游戏,我不玩了!”
男生掉头就走,杨晓欢站在原地,甚是可怜,果真是一个被人抛弃了的怨妇。
“等一等!”杨晓欢突然一改怨妇的神情,厉声说道:“你听着,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我爱的人自始自终只有他一个,永远不会改变!所以,不是你不玩了,而是我不玩了;不是你抛弃了我,而是我抛弃了你!”
男生回过头,凄笑道:“在我掉头的那一刻,我在想,只要你肯低头,哪怕只说一句对不起,我也会原谅你,因为我是真的爱你。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绝情的时候是这么的爽性,这么的彻底。我们真的完了,再见!”
杨晓欢像被雷击中一样,傻了。
男生从可馨身边走过,她看到了他的眼泪。
原来在恋爱里,受伤的永远是支付的那一个!
可馨走已往,漫不经心地说道:“世界可真小啊,我们居然又晤面了!”
杨晓欢擦干眼角的泪水,故作惊讶地说:“许可馨?原来是你呀!是啊,世界真小啊!可是时间过得真快啊!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照旧一个高中一年级的小女生,掐指算一算,你现在应该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了吧。哎呀呀,越来越漂亮了,你!”
可馨把嘴一努,厌恶地说:“口是心非,口蜜腹剑,你照旧一点儿都没有变!”
晓欢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仍旧笑脸相对,说:“可馨,你就别讥笑我了,我啊最怕你说话了,只要你一开口,我总是无话可说,还碰一鼻子灰。难得见个面,我请你用饭吧,顺便好好叙叙旧。”
可馨就是有这个本事,把最擅长讥笑别人、刻薄别人的杨晓欢都比下去了。
“叙旧就免了吧,我跟你又不是很熟。至于用饭嘛,本小姐正好饿了,就给你一个面子吧!”
晓欢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她这个堂堂伊美团体董事长的千金小姐会败给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真是没面子,郁闷啊!谁知更让她郁闷的还在后头。
“适才怎么啦?和男朋友打骂啦?分手啦?原因是什么?难道是我表哥?”
“不开心的事情就不提了,我们照旧聊点开心的事情吧!”
“不行不行,怎么可以不提呢?要知道,你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你的不幸就是我的大幸!”
“可馨,别闹了好欠好?我没这个心情!”杨晓欢发飙了。
“好,我不厮闹了。那你告诉我,你心里的那小我私家,是不是我表哥?”
“你知道又何须问呢?”
“什么?真的是他?”可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也许你不相信,但这是真的。”
“你怎么会……”
“我也是人,一样有真心,一样会痴情。自从认识阿飞以后,我就认定了他,不管他怎么对我,奚落也好,藐视也罢,也不能改变我对他的爱。”
“太假了!你的语气差池,神情也差池,所以你的讲明给人的感受就三个字:太假了!难怪我表哥不接受你,你连一丝一毫爱的诚意都没有——适才那个男生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说这些了,”杨晓欢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你不是说饿了吗?走,我请你用饭!”
两人来到四周一家西餐厅里用饭。
晓欢见可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冒充美意地问:“你似乎有心事啊?”
“你知不知道,我表哥已经跟一个女孩子同居了?”
晓欢明知故问:“哦?有这种事?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我很久没有和你表哥联系了,所以不清楚他的事情,我只知道他一直在追求一个叫做方琪的女生……”
“对!就是她!没想到像我表哥这样的坏小子居然被她整得服帖服帖的,完全没有那种目中无人的气势了。唉,表哥的心全在她的身上,想当初,我对欣儿姐姐那么没有礼貌,他最多就是骂我一顿。可是现在呢,我只不外说看她不顺眼而已,他居然要撵我走……”可馨越说越气,把盘子里的肉戳得支离破碎。
晓欢的脸上马上显出小人得志般的厦悦,故意添油加醋地夸奖方琪:“其实也难怪阿飞会爱上她,她人长得漂亮,像多花儿似的,而且性格也好,温柔体贴。我还听说她有一手好厨艺,会做许多许多好吃的菜;不会做的菜呢,一学就会。别说男人见了会意生怜爱,连女人见了也会恋慕不已啊。我对她真是又敬又爱,佩服得五体投地,哪里还敢和她争夺阿飞啊,只好悻悻地退出了。可馨啊,有这样一个完美的表嫂,你应该兴奋才是啊!”
可馨瞪着晓欢,恨不得用眼光杀死她。晓欢镇定地说:“对不起哦,我差一点忘记了,你也很喜欢阿飞……”
“住口!你是不是故意气我啊?杨晓欢,原来你还记着我捉弄过你的事情啊,是不是想趁此时机报一箭之仇啊?”
晓欢一脸无辜,说:“冤枉啊,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哪!那件事情我早就忘记了,倒是你,还记得清清楚楚!”
可馨自得地笑道:“我虽然要记得清清楚楚啦!杨晓欢,你真失败啊!表哥看到你被捉弄了,不光不资助你,反而讥笑你蚍蜉撼树。那一次,表哥还夸我智慧呢!哈哈哈!”
晓欢苦笑,突然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一个鬼点子,轻声对可馨说:“捉弄人可是你的强项啊,为何不去捉弄一下方琪呢?既可以让她知难而退,又可以发泄自己内心的怨恨,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可馨摇摇头,说:“表哥早就猜到我会搞开玩笑,已经警告过我了,禁绝打方琪的主意,我可不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怎么?你怕啦?有胆子捉弄欣儿,捉弄我,捉弄所有接近你表哥或被你表哥接近的女生,居然没有胆子捉弄区区一个方琪?哈哈,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口头禅恐怕要改一更名了吧,就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方琪一小我私家’吧!”
可馨涨红了脸,吼道:“谁说我怕她啊?好啊,捉弄她就捉弄她!我就不信,表哥还真能把我怎么样了!”
晓欢推波助澜:“不如就用你捉弄我的那套要领吧!”
“好啊!”可馨一口应承。
晓欢这下可兴奋了,如果计划乐成的话,任飞一定会大发脾气,说不定还会教训可馨,到时候既能报仇,又能借可馨之手捉弄方琪,不行不谓是“一箭双雕”啊!
晚上,可馨体现得差异寻常,不仅夸方琪做的菜很好吃,而且还夸她本人很好,甚至故意与她套近乎。
方琪感应很意外,不自然地笑道:“谢谢!”
任飞也颇感意外,说:“你这个小丫头又在耍什么花招啊?”
可馨撅起嘴巴,说:“表哥,你不要老是戴着有色眼睛看我嘛!没错,我平时简直任性了一点,可是人总有改变的时候嘛!难道你不希望我和方琪友好相处吗?”
任飞笑道:“好好好,表哥错了,我们家小公主长大了!”
听着表哥这么亲切的话语,可馨真的不想去捉弄方琪了,可是又想到杨晓欢那副讨厌的嘴脸以及她那些讥笑的言辞,心里很不平气,她可不想在晓欢面前低头呢,只好把适才的想法取消了。
可气的是,杨晓欢居然怀疑她的胆子,打电话过来“劝”她放弃。
怎么可能放弃?她许可馨是什么人?说话不算话,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
吃过晚饭,可馨主动资助洗碗,让方琪着实吃了一惊,同时对她的好感也油然而生了。
半夜,方琪的肚子疼得厉害,接连跑了几趟茅厕,出来的时候,整小我私家就像虚脱了一般。任飞扶着她,紧张地问道:“你怎么啦?是吃坏了肚子,照旧着了凉?要没关系啊?”她来不及说不知道,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催起来了,急遽推开任飞,往茅厕跑去。
任飞在门外急得团团转,等了很久,不见她出来,急遽敲门问道:“小琪,你怎么啦?你说一句话啊!”
“阿、阿飞,我……我好难受……我感受、感受自己……快要、快要死了……”方琪略带着哭腔说道,声音很微弱。
“小琪!小琪!你赶忙出来!我送你去医院啊!”
这时,可馨走出房间,看到表哥又是着急又是惊慌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方琪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我只是放了一点点而已……”她打了一个冷颤,内心惴惴不安。
门开了,方琪的腿脚发软,正好摔在任飞的怀里。只见她的脸苍白苍白的,嘴唇没有一点儿血色。任飞慌了,问道:“你怎么样了?”
“飞,快!送、送我去、去医院,我真的好、好难受……”声音细若游丝。
“好,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说罢,任飞抱起她夺门而去。
可馨跌坐在地上,有气无力:“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捉弄她一下,谁知道她身体那么差……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另有各路神仙,求求你们,保佑方琪,保佑她平安无事……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她深深自责。
医生替方琪做了检查,然后给她打点滴。她折腾了半宿,早就累了,这时已经安牢固稳地睡着了。
任飞急遽问医生:“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医生示意他不要高声说话,把他叫到门外,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哪,真是要瘦不要命了!吃泻药减肥虽然很快,但是对身体有害啊!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女朋友,多劝着她一点,不要让她再做这种傻事了。”
任飞连声应着,谢过医生,然后返回病房,看着方琪苍白的脸蛋,不禁疑惑了:“小琪会吃泻药减肥吗?不行能啊,她已经够瘦的了。泻药……难道是她?”想到这里,他急遽忙忙赶回家去。
一进家门,任飞就大叫起来:“许可馨,给我滚出来!听见没有?许可馨,给我滚出来!”
只听见“啪”的一声,可馨手里的杯子已经落在地上了,她慌忙蹲下身去捡碎片。任飞一把抓住她的手,喝道:“是不是你下的泻药?”
可馨一边挣扎,一边哭道:“表哥,你弄疼我了!你先放开我的手嘛!”
任飞放开她的手,不依不饶:“是不是你下的泻药?快说!”
“你凭什么怀疑我啊?”
“除了你,我想不到另有谁会使用这种鄙俚的手段。你不要再狡辩了!”
“没错!是我,就是我!我认可了!怎么样?你想把我怎么样啊?”
任飞二话没说,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打我?我恨死你啦——”可馨捂着脸,摔门而去。
任飞傻了,慢慢地摊开手掌,不敢相信自己用这只手打了表妹一巴掌。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对适才的行为感应十分懊恼:“为什么看到小琪受了伤害,我就这样没有理智呢?我怎么下得了手,打可馨一个耳光呢?我到底是怎么啦?对不起,可馨……”
任飞来到医院,正巧方琪醒了,要去找他。她抓住他的手,紧张又不失严肃地问:“医生说我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你千万不要瞒着我!”
“对不起,小琪,都怪我太大意了,才让可馨有时机给你下了泻药。”任飞带着一脸歉意说道。
方琪松了一口气,高度紧张的神经也松弛下来,用平常的口吻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她那么殷勤,主动为我倒水、煮牛奶呢。泻药?这个可馨真是淘气,怎么可以拿泻药来开玩笑呢!”
“小琪,你不生她的气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生气。我适才还以为自己患了什么严重的病呢,心急得要命!听你这么一说,我只是吃了泻药而已,心就安宁下来了。咦?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出什么事了吗?你该不会对可馨怎么样了吧?啊!我猜对了吗?你把她赶走了吗?”
任飞低着头,说:“我打了她一巴掌,她就跑出去了……”
方琪张大嘴巴,惊讶地说:“什么?你打了可馨?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赶忙去找她回来啊!她一个女孩子单独在外面,是很危险的。你先回家看看,说不定她已经回去了。记得打电话给我,不管找获得找不到!”
任飞急遽赶回家,果真如方琪所说,可馨回来了。她蹲在家门口,蜷缩着身子,肩膀一抖一抖的。他突然有些心软,情不自禁叫道:“表妹!”
可馨抬起头,满脸泪水,楚楚可怜。她扑进任飞的怀里,泣道:“表哥,我错了,你不要责骂我了,好欠好?也不要赶我走,好欠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身体那么差,我只是想捉弄她一下,没有想到会害她那么难受。我错了,我再也不会那样了……”
任飞心里很欠好受,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什么滋味都有。他柔声说道:“小丫头,表哥不应打你的,你可不行以原谅我?”
可馨吃了一惊:“表哥,你不怪我了吗?谢谢表哥!啊——嘁!啊——嘁!”她的鼻子开始流鼻水了,可能是适才出去吹了风引起的吧。
任飞急遽拥着她进屋了。
可馨裹着毛毯,不停地打喷嚏。任飞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从厨房里走出来,老远就招呼:“快点,趁热喝了,包你药到病除!”他耐心地吹了又吹,然后一勺一勺地送到表妹的嘴边。
“表哥,你真好!”可馨含情脉脉望着任飞。
“因为我是你的表哥啊!”任飞把碗放在桌上,一本正经地说:“可馨,我们是表兄妹,我对你的情感永远是哥哥对妹妹那样,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可馨异常激动,说:“我们不是亲表兄妹,甚至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为什么你不行以像对方琪那样对我呢?我一直都记得小时侯你对我说过的话,你说你长大以后会娶我的……我以为你会像武侠小说里的浪子一样,在外面打了一转,最终会回到我身边的,没想到你会说这样的话……”
“那只是小时侯的玩笑话,你怎么能够认真呢?”
“怎么能不妥真呢?”可馨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表哥,你在我心里是那样重要,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上,你知道吗?”
“你喜欢我什么呢?我的外貌?照旧我的个性?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吗?你照旧个孩子,哪里明白什么叫恋爱啊!”
可馨一时答不出来,但照旧理直气壮地说:“我明白,我明白。恋爱就是没有理由地喜欢一小我私家,他快乐时,我也会快乐;他惆怅时,我也会惆怅——这就是恋爱,没有理由,感受对了就对了。”
任飞笑了笑,摇着头说:“如果真的爱一小我私家,就一定有许多理由。就像我爱方琪,是有许多理由的。她美丽、善良、可爱、温柔、体贴,让我好想照顾她一辈子;她在我最孤苦最无助的时候默默地陪伴我、开导我、慰藉我,让我好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她会做许多许多我从来没有吃过的菜,让我感受抵家的温暖;她很乐观,总是带给别人银铃般的笑声,让我每天都有美意情……可馨,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可是这并不是爱,你明白吗?喜欢只是一种感受,而爱是一种责任。”
也许表哥说得对,爱一小我私家就一定有许多理由,没有理由的爱是盲目的、可笑的、愚蠢的。她以为自己明白恋爱,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懂。表哥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孤苦、狂妄的男生了。她也该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幼稚,满脑子都是理想。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很努力很努力想要长大,却总是长不大;而一个偶然的事件却让人一下子长大。
“她爱你吗?”可馨突然换了话题,直直地刺痛了任飞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任飞缄默沉静了许久,才说:“她爱我——我知道她爱我,但是她不能够爱我……”
“为什么不能爱你?——你这样爱她。”
任飞苦笑:“不爱就是不爱,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
可馨急了,说:“你快告诉我嘛,我越听越糊涂了。”
“她心里已经有另外一小我私家了,所以她不能够爱我。呵,明明知道和她没有结果,却仍然不愿放弃。可馨,我是不是很傻?”
可馨摇摇头,说:“你一点都不傻,因为你是真心爱她的。表哥,我发现你对恋爱好专一哦。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我知道,喜欢不是爱,呵呵。”
任飞笑道:“我什么也没说,你倒抢着说了。”
“表哥,如果方琪离开你,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了,那你要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只能顺其自然吧。只有看到他们结了婚,我才会死心。可是到了那个时候,我的心可能已经破碎了……”
“表哥……”可馨同情地望着任飞,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方琪不要你了,你就告诉我,我要你,我会把你破碎的心一针一针地缝合好。”
任飞拍了拍表妹的头,说:“小丫头,心碎了,纵然能够缝好,也会留下伤疤;只要伤疤还在,痛苦就会如影随形。”
“表哥,既然爱得那么辛苦,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任飞叹着气说:“当你真正爱上一小我私家的时候,就会明白什么叫做掉臂一切,什么叫做虽九死其犹未悔了。”
可馨有点鼻酸,却真诚地祝愿:“表哥,我希望你的真心能够感动方琪的心,希望你们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谢谢你,可馨!”
可馨望着表哥,在心里默默念道:“第一次这么真实地走进表哥的内心世界,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原来我是何等自作多情啊——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他,我所谓的了解仅仅停留在童年的某个时刻。我爱上的只是童年的他,而不是眼前的他。对于眼前的他,我仅仅是喜欢而已。”
“仅仅是喜欢,别无其他。”可馨重复道。
两天后,可馨愉快地走进机场。方琪拉着她的手,不舍地说:“可馨,我们刚刚成为朋友,你就要走了,我心里真有点舍不得。”
可馨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伤:“几天前我们照旧敌人,没想到几天后我们竟成了朋友,人生就是这样幻化莫测!方琪,我也舍不得你啊!”
任飞搂着她们俩的肩,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们就不要左一句舍不得,右一句舍不得了。”
可馨白了他一眼,怒道:“都怪你啦!干嘛要告诉我爸妈我在这里啊?好不容易可以回来一趟,结果没待几天就得回去……”
“你爸妈很担忧你,我不忍心撒谎啊。如果你想回来,接待你随时回来啊!”
“可馨,暑假到了,你一定要回来玩哦!”
“那可纷歧定,”可馨忧郁地说:“我也许不会回来了,因为表哥已经有你了……好啦,我要走了,再见吧!”最后对他们笑了笑,故作轻松地登上飞机。
“保重!”方琪喊道。
任飞很轻松,似乎卸下了一个肩负似的。
在飞机上,可馨拿脱手机,打开视频播放器,选中其中一个文件,然后按下删除键。这段视频,是她前一天晚上趁方琪不注意的时候,在她的邮箱里下载的。然后她删除了原邮件。
方琪没有看过那段视频,而且再也看不到了。
可馨想,表哥会谢谢她的。希望她所做的,是正确的。
“表哥,你一定要幸福!”可馨自言自语,脸上带着祝福的微笑,眼眶却已经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