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本是女娇娥（2）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好半晌，楚衡才开口，声音降低浑朴，竟让宇文潇听着很是悦耳。
“这是你最好的选择。”宇文潇似是并不愿意解释太多，就这么等着楚衡的答案。
“宇文潇，”楚衡突然笑了，“你们齐人都像你这般狡诈吗？”
“也不全是……我算是其中翘楚。”这个问题宇文潇倒是回覆得认真。
“呵呵~”楚衡轻笑作声，笑声似泉水击石，在这昏暗的房内显得尤为清晰。
“既如此，我也不喜优柔寡断，横竖你这府中尚无人是我的对手，这阵法嘛……看着唬人其实还欠着火候，留在你这……也未必是坏事。”
做好决定的楚衡此时整小我私家反而轻松了起来，退后一步坐在了椅子上，也不主动点灯，就这么和宇文潇坐在黑暗里。
宇文潇嘴角一勾，似是很满意他的答案，却照旧问道：“不怕我毒了你？其实我就是想要你的命。”
“要毒你不会等到此时。”楚衡翘了翘腿。
“不怕我骗了你？其实我就是将你囚在此处。”
“你当明白，我若想走，旁人怕是拦不住。”楚衡露出桀骜的神情。
“不怕我就是贪图你的美色，要你留下服侍我？”
“我说……”楚衡突然脸色一僵，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论力气，我比不得你，演不了霸王硬上弓的戏码。”宇文潇突然语气轻佻，“只是你来了这许久，不觉得身子有什么异常吗？”
楚衡一听，心里慌了慌，忙开始运气试探，心道没什么变化啊？
“忘了说，”宇文潇感受到楚衡的行动笑道，“此药运过气后才会发挥效用……一点点抽干。”
“你这狐狸！”楚衡指着宇文潇狠狠的道。
“怎么，我的小儿郎，你这半夜不睡跑来我这里，不就是来自荐枕席的吗？”
宇文潇笑得邪恶，起身一步步得走向楚衡，“别心急，漫漫长夜，王爷我会很温柔的！”
楚衡一阵恶寒，心想自己照旧个不染纤尘的大好男儿，绝对不能让这断袖王爷给玷污了。
所以当他见宇文潇一步步向他走来，心思更乱，来不及再运气检察的他约莫着自己的还能剩余几多内力，发狠使出全力，奋力一冲就要跃出窗外。
“嘶啦！咚！”
下一秒，已经飞出窗外的楚衡显然没有想到自己满身半点内力也没失，不仅如愿撞开了窗户，也撞上了廊前的柱子。
宇文潇听着结结实实的一声“咚”，突然一愣，继而爆笑起来。
一边笑，一边心疼自己家的柱子，暗道这楚衡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大得如牛，这撞柱子的声音都比一般人要惊天动地。
“宇文潇！！！”廊外摸着自己脑袋的楚衡这才明白自己是又被戏弄了，一声怒吼惊得周围立即有了响动。
“王爷！您可有事？”最先赶到的凌霄见此情景也是一愣，以为是楚衡与自家王爷起了冲突，赶忙在门前问道。
“无事无事！”门里的宇文潇似乎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语气断断续续的道，“本王与楚令郎闹着玩……哈哈……闹着玩。你带着楚令郎去玨染那里……看看头……哈哈……别撞坏了……哈哈哈！”
凌霄愣了愣，看了一眼此时一脸黑线的楚衡，也是明白了或许。自己王爷这是又戏弄人了，不由抽了一下嘴角，走上前扶起楚衡道：“令郎请随属下来。”
此时楚衡虽有心冲进去修理宇文潇，奈何自己撞柱的劲儿确实使大了，满身像散了架一样，再加上怒气上头，脑袋也变得更晕，不得已之下便随着凌霄出了院子。
宇文潇依旧在房内边笑边咳嗽，好一会才长呼了一口气，刚刚郁结在心的那是怅然似乎也淡了些，令她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她见下人们已经将撞坏的窗户重新修好，又忍不住笑了笑，不由伸了伸筋骨，上床盖被，竟是很快便入了梦乡。
而另一头的皇宫里，当今的大齐天子却仍然在案前对着奏折沉思。
“皇上，已经快寅时了，皇上可要仔细身子。”一直侍候在旁的文公公轻声开口。
天子回了回神，不到四十岁的他此时看起来俊朗而稳健，一袭龙纹蟒袍着身，显得威仪而又有气度。
“你说，梁氏一案，该如何赏？”天子双瞳黝黑又深沉，令人捉摸不透。
“老奴愚笨，不敢妄议。”文公公一躬身，赶忙道。
“就你我二人，你直说即是……”天子轻哼了一声，语气也不似之前的严肃。
“老奴觉得，安王尽心尽力，当居首功，另有各个协理此案的官员没有劳绩亦有苦劳……”文公公说得缓慢，故意顿了顿。
天子眼睛一闪，等着文公公继续说下去。
“另外……郗大人揭发梁氏恶行，也应有所夸奖……”
“恩……”天子慢慢得点了颔首，语气里带着一些讥笑，“这个老狐狸倒是会明哲保身。”
文公公轻轻一笑，低头不语。
“另有呢？”天子追问道。
文公公一顿，欲言又止：“宁王他……”
天子的眉毛突然皱了皱，并没有开口，只是目光幽幽的似乎是淬着明灭不定的火焰。
“如今是什么日子了。”
“腊月月初七了。”文公公笑着答道，“再过几日，皇后娘娘和洛公主该从护国寺祈福回来了。”
“你倒是愈发多话了！”天子的脸色一暗，轻喝道。
“老奴多嘴！求皇上恕罪！”文公公一抖，赶忙跪了下来。
天子瞅了一眼跪伏在地的文公公，头上已有斑斑青丝，马上心软，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已，起来吧。”
“谢皇上。”
“灏儿最近怎样了，修远可有传消息回来。”
“回皇上，钟大人说三皇子殿下近日诗文作业都有上进，人也十分得勤勉勤学。”
天子点了颔首，嘴角微微带了笑意，起身道：“回寝殿吧。”
仪元殿中，已经歇下的天子今日有些失眠，他翻了个身，想要拢一拢自己身上的寝衣，突然手指碰到了锁骨上的一处凸凹，那是一处伤疤。
他摩挲了一下，这里的伤已经愈合很久，久到他经常记不起自己这里曾经受过伤。
他闭了眼睛，又按压了一下那处伤疤，他想起这伤受得惊险，只是其实并不算严重，严重的是……
“明日下朝后宣宁王进宫。”
在外守夜的文公公突然听到寝殿里传出天子的声音，他连忙称是，似乎心里轻松慰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