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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鱼照寂影

第一百六十六章:误入樊网中

孤鱼照寂影 十五城 4711 2019-01-22 14:44:08

  端午节,普天同庆,天子与皇子共享盛筵。

  看着神情降低,噤若寒蝉的太子和允王匹俦,肃王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那是哥哥,也是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心中无怨是不行能的,但痛心大过怨恨。

  天子几欲废太子,若非刺杀肃王的事忽而查出来是允王所为,太子也便废了,如今允王虽未明罚,但皇上不动声色,已叫他失许多亲信,言外之意是让他做个守天职王爷,这也是莫七为允王求了情,也算还了允王当年的照拂之前情。

  宫廷家宴上,皇子王妃端坐下首,莫七和任竹宣并排坐着。

  宴会看似祥和,实际上却是人心战栗,个个紧张。

  天子冲莫七招手:“来,坐在我身边。”

  他如今越发喜欢这个儿子了。有些事也该让他知道了。

  莫七敬重地已往。

  天子乏了,莫七陪他回了寝殿!

  他知道肃王与示剑山庄的渊源,也知道肃王喜欢经营之事。他这么多年也算有所成,天子自然觉得欣慰。

  “你以为,做天子如何?”天子声色平静问着莫七。

  莫七惊骇,思量片刻:“为君者,约莫是天降大任,任重而道远!虽说坐拥天下,其实是拼命的守着天下,儿臣觉得天底下最孤苦又最无助的即是天子吧!”

  天子一笑:“呵呵,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便吓得跪倒求朕恕罪的,那你再说说朕的皇子哪个能担此重任?”越是惊骇的,怕是越是心中有不应有的念想。

  “自然是太子殿下!”莫七小心翼翼说着。

  天子轻笑,不置可否,他心里明白,太子优柔寡断,容易被人蛊惑,难当大任。

  他若是做了天子,定会被那帮好战者怂恿,绵宋也就是看着风物,可实际上经不起什么折腾,国库空虚,朝廷无力!少有能兵悍将!

  天子一叹:“莫弃啊!北歧那帮乱党,你怎么看?”

  莫七紧张的望着天子:“儿臣~~~”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回覆。

  “你什么知道你的母亲是北歧人的?”天子问道。

  莫七忙跪倒在地:“父皇恕罪!”

  天子蹲下,望着莫七:“你终究是朕的儿子,是绵宋的皇子,你能回来,朕很欣慰!”

  他扶着莫七起来。

  “儿臣向来对绵宋忠心耿耿,从未有他念,但儿臣也希望北歧安好,绵宋北歧能安宁,一统!”莫七说道,言辞老实!

  “这是?”

  天子给了莫七一封密函,他打开来看,里面尽是梁州所匿北歧人名录,首当其冲即是应氏余孽!

  “忠心!”天子说着,微微一笑:“让我看看你的忠心!肃清这帮乱党。”

  莫七出了天子寝殿,浑浑噩噩,失魂落魄,这之前他还替三哥可惜,对太子同情,想不到,自己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呵呵!

  他就像是父皇早早落下等着翻盘的棋子,像是猎人早早挖好的陷阱,他生来就是被所有人物尽其用的。

  夜色深深,夏意渐浓,今日端午佳节,殿下在宫中过节,想必会回来的很晚,园中一众仆人也兴高采烈地过节,便疏忽了些,鱼奴谎称歇息,却悄悄溜了出去。

  林江等了许久了,他早上便守在小院。

  眼看夜深了,才听见门口传来响动。开门去瞧,果真是她!

  鱼奴迈进小院,小院上了灯笼,洁净整齐,显是才收拾过了!

  “过节好,林大人!”鱼奴客气道。

  “你我之间,这般客气?”林江几多有些失落。

  他备了酒菜,鱼奴一来,便让鸠儿去准备上菜。

  “不必麻烦了”鱼奴站在院中的桌椅旁:“就在此处说吧!对了!”

  鱼奴摸出宅券:“这个,还你。”

  林江心中已经不止是失落了,有一种空落落,心虚又很是不甘的情绪在作怪,另有一丝责怪。

  “你见到她了?”林江苦笑。

  “对,她嫁了人了,若是未来你见到她,烦请当做不识。已往便已往,万勿给相互增加烦恼!”鱼奴淡淡说着。

  鸠儿布了菜,端了酒上来,另有几个彩线绑着的粽子。

  “我记得咱们只一同过过除夕,唉,真是时光飞逝啊!今日佳节,咱们这三个异乡客,也应个节庆,共度端午,如何?”林江温和说着,鸠儿一脸期待。

  鱼奴望着二人:“嗯,也好,鸠儿做的菜吗?我尝尝,快坐快坐,一起吃!”

  鱼奴拿起筷子夹了块肉,笑道:“你不是有事对我说吗?”

  林江欲言又止:“不外就是,我父亲来过梁州了。”

  鱼奴不以为意:“你如今功名在身,又有品阶,也算光耀门楣,甚好,甚好!”

  阙河城林家,你认真忘了吗?林江苦笑。

  鸠儿和鱼奴说着话:“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女人了呢!女人不知道,知道了女人的事,老爷狠狠骂了我家大人一顿。老爷很是惦念女人的!”

  鱼奴笑:“惦念我?老先生太客气了!不必挂怀。”

  “鸠儿,吃饱了吗?”林江忽而问道。

  “没呢,大人。”鸠儿想也不想的回覆。

  “那还那么多话。”林江斥责。鸠儿不敢再多嘴。

  林江想着鱼奴处境,便提醒她:“梁州不比阙河城,府院生活也不似山间自由散漫,你凡事要多思量,三思后行,如今人人都盯着肃王殿下,无碌园定然也有许多居心叵测之人盯着,你要当心。”

  鱼奴不以为意:“我不外就是个小女子。没事,大人放心!”

  “你回家乡,可有去你舅舅家?”林江忽而问道。

  鱼奴摇摇头,自顾自的吃着工具。

  “若是,若是,你的父亲母亲还在世,你……”林江问道。

  “他们早已故去。”鱼奴说道。

  “如果还在世呢?”林江追问,鱼奴笑道:“如果还在世,我自然要去找他们,承欢膝下,尽尽孝道,可惜我这辈子,没有这种命。”

  “杨鱼奴,你听着,你不是杨家的人。”林江突兀地说出这句话来,鱼奴和鸠儿的筷子都停在盘子上空,两人不解地望着林江。

  “你乱说什么?”鱼奴有些不兴奋地望着林江。

  “我是你的林家郎,你忘了吗?林子敬是我的父亲,章学究的学生。”林江叹道:“我今日就是要与你说这件事的。”

  鱼奴呆住了,放下筷子,是你?

  “你早就知道?”鱼奴自嘲一笑。

  “对,我知道。”林江直视鱼奴,鸠儿紧张的看着二人。

  “那你为何不说,呵呵。”鱼奴忽而明白了,他嫌弃,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身份,却从不提起,他说是要娶自己,红情坊上下都知道,任大人和他是挚友,却从不知道,可见他并非真心要与自己结婚,他那一往情深,想来也是装出来的,就是要看自己的笑话:“你现在与我说这个做什么?”

  “我认可,我一开始是气不外,想叫你也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我心有不甘,想戏弄与你,可我忏悔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杨鱼奴。”林江叹道:“皇上派人去了阙河城,追查你的身世,你随着肃王殿下不会有好结果的。你看看,你才回来,几多人等着与你过不去。”

  鱼奴拿起桌上的余奴传,白纸黑字,磬南府人氏,名余奴,父亲死后,母亲与人私生之女,养在外祖身侧,与城中林氏之子负有婚约,及至芳年,林生赴京赶考,此女出奔相伴,流落乐坊,假名宋菱,诸如此言……

  鱼奴离开穹南街,失魂落魄地往城西走着,未曾留意,身后一直随着人。

  他头一回见她便觉十分眼熟,像极了故人。

  “杨女人。”应不暇喊道。

  鱼奴抬头,泪眼涟涟,像极应小湖。

  应不暇不禁呆住了。他回过神来,带着鱼奴去红情坊。

  红情坊,不似从前喧闹,灯火昏黄,萧瑟许多,她随应不暇去了后院。

  师父的院子照旧从前模样,梅树满树的绿叶,招摇间带来兰花的香气。

  鱼奴站在门口,百感交集,想起初来红情坊,日日在师父院中练剑习飞针的情景来,心内五味杂陈,又生悲戚!

  应心徐徐从廊下过来,瞧见个身影伫立在梅树旁。

  这身形,样貌,像极故人。她从来觉得鱼奴样貌颇似故人,又格外的亲切,雪音总说她思虑过头。物有相似,人有相同,屡见不鲜!

  “你是,小菱儿?”应心哆嗦着声音问道,不敢相信:“可算见到了。”

  “应心!”鱼奴兴奋的迎上前。

  应心急急问她雪音下落。

  鱼奴嗫嚅:“师父,师父她,回了北歧。”

  “你撒谎。”应心叫道。

  北歧来的消息,白雪音死了,印玺下落不明。

  “你为什么瞒着我,她是你师父,宠你,护你,教你,救你,你得替她报仇。”应心哭着说道:“都是那个肃王莫七,要不是他,你怎么会被慎繁他们抓走,你师父怎么会死,是他活该。”

  鱼奴流下眼泪:“不是的,应心,怪我,都是我的错。”

  应心气极:“就是他的错,他早就活该,他随处牵制我们北歧人,燕子楼躲在苍山,故步自封,都是因为被他蒙蔽,这个骗子。”

  “印玺呢?印玺呢?你师父一定交接你这件事了?”

  鱼奴恳求:“应心,莫七他是你的亲人。”

  “他不是,呵呵!”应心忽而笑了:“你们都以为他是昌仪的儿子对差池?哈哈!我告诉你,基础就不是,昌仪基础没有这么个儿子,我和昌仪一起长大,她一直恪尽职守,掩护印玺,她最恨的即是狗天子,怎么会给他生孩子,他长的没有一丝一毫像昌仪。”

  应心上前抚摸鱼奴脸庞:“若说是你我都信,他,我从来不信。”

  看样子,应心是伤心太过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鱼奴扶着她坐下:“应心,师父希望你好好生活,她这一生最忏悔的即是执迷于恼恨,不得解脱,她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应心满脸泪痕望着鱼奴,又觉得可笑:“你和他一样,你们这些绵宋人,怎会知道我们的恨!杨鱼奴,交出印玺,否则我就昭告天下,说你才是昌仪公主的孩子,哈哈!”

  鱼奴总算明白,为什么师父不让她再回梁州:“应心,那方印玺就是块石头,师父说它是祸根,已经沉入深迦江了。”

  已经是后半夜,鱼奴趁人不备,溜回房里,一路有惊无险,鱼奴侥幸没被人发现。

  进了屋,才松了口气,忽而听到一声降低的声音:“你去哪了?”

  鱼奴转身,仔细瞧着,这才发现桌边上坐着小我私家。她一把上前搂住他。

  “你回来了!”她的脸贴着莫七的脸。他今日去了宫中过节,她以为他会回肃王府,没想到照旧回来了。察觉到他面上有些湿润。

  “你这是怎么了?”鱼奴好奇问他,今日去宫中过节,不兴奋吗?照旧又以为我走了?

  “我就是去了迎喜楼玩玩,真的。”鱼奴哄着他。

  莫七一把拉过她,鱼奴跌坐在他腿上。

  “你说的,我自然信。”莫七说着,黑黑暗瞧不入迷色,但鱼奴察觉获得他今日有些差异。

  “你怎么了?今日过节,不兴奋吗?”鱼奴轻抚他的脸庞。

  莫七一下子吻了上来,很是用力,鱼奴紧张的紧紧抓着他的衣带。

  他抱着她朝床边走去,一起倒在床上,压在她身上,吻着她的脖颈,将她的衣襟解开。

  “你的伤还没好!”鱼奴低低说着。

  “你不想?”莫七声色极重又降低地问她,却一刻也没停下,犷悍又不容置喙。

  鱼奴望着他,默默不语,忽而攀上他的脖子,回应他的是热情的长吻。

  两人如鱼得水,暂得陶醉在这虚妄的爱意里,也只在这,世上只他们,他们全身心的投入,一瞬间忘却所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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