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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鱼照寂影

第七章:东风作伴入富贵

孤鱼照寂影 十五城 1986 2017-05-05 12:04:46

  正是春末,终于到了梁州,红情坊是梁州最大的民间乐坊,是绵宋最富盛名的民间私乐。

  红情坊原来不外是梁州瓦肆勾栏的艺伎教坊,秦楼楚馆之流,因缘际会,白雪音接管后日渐名声鹊起。出过几个名动天下的艺妓,徐徐成了民间私乐魁首,天下文士富贵者,莫不趋之若鹜。

  白雪音剑术超群,姿容超俗,颇具才气,行事低调。门生宋菱、白荷。

  宋菱相貌脱俗绝丽,出落的冰肌雪骨,才气卓群,举手投足和白雪音有几分相似,白雪音格外的器重她,不仅将所学尽数教授由于她,也将红情坊涉及钱银的事交由她打理,和示剑山庄乃至朝廷权贵的谈判一般也由她出头。

  另一个就是白荷,白雪音离开红情坊这么久,全靠着白荷支撑,她也算不负重望,将红情坊打理的井井有条,白荷较之宋菱,要外向的多,她自幼便不爱琴棋书画,除了剑术得了师傅真传,其他也只是看得懂的水平。

  幸亏性格泼辣,又长了张明艳的脸,仪态万千,令人心悦诚服。

  如今,宋菱背弃白雪音,生死不明,有人说追随陆家去了江南,有人说被陆家所害,想起师徒三人的过往,白雪音不禁感概万千。

  一大早的白荷就让人将坊里清扫了一番,领着众人在门口迎白雪音一行。

  莫七和玉无双一前一后的骑着马走过梁州街市,引得不少女人驻足围观,鱼奴和师父坐在马车里,师父神闲气定闭目养神,鱼奴一副兴奋的摸样往外张望,这里的富贵是鱼奴想象不到的,路旁的商铺鳞次栉比,街边小摊前都围着许多人,街上行人来往,有时另有马车经过,这里即是书中的梁州吗!鱼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下车看一看了。

  马车离开大路拐进一条较适才较为清净的一条路,刚进去便看到一块红色的匾额上刻着烫金的红情坊三个大字,门口站了许多人,莺莺燕燕,红裙绿裳,环佩叮当,好不美观。

  鱼奴一眼便瞧见一身红衣,螺髻高耸,明艳感人的白荷。她旁边是为中年美妇,唤许娥,管着红情坊前头的往来之事。

  许娥身后是曾名扬梁州的琴师贞娘;梁州着名的巧手,梳的一手好妆的荨娘;另有位柳腰细弱善歌舞的唤玉娘,这几位都是红情坊的老人!再就是云双,画云,莹莹,金环等女人,鱼奴只觉得个个悦目的不得了。

  被这些仙女似的人蜂拥着进了坊子。芬芳阵阵,如梦似幻。

  鱼奴好奇的张望着,红情坊可真大啊,三层花样的主楼后是一方雅致的花园另有一个大院落,小小亭台,各式花卉犬牙交织,造型奇特的假山石屹立在园中,一湾清渠从石山中流淌出来。

  过了石山,月洞之后,转进了一处别院,曰赏心苑,苑中一大片空地,周围许多厢房,一条长廊贯串门前,鱼奴推测,这或许是平日众人居住之所。

  到了赏心苑,白雪音遣散众人,只留白荷鱼奴,沿着走廊走了一会闻到一阵花香,又一个月洞,这一转已往竟另有一方小小的花园,也即是白雪音居所之处,门前的小花园里立着几棵梅树,花儿已经残了,却还吐着最后一缕梅香。

  走廊上摆放兰草,清雅怡人,白雪音便将鱼奴来处尽数说与白荷,白荷自是感恩,没想到这小女人这样仗义,我喜欢!

  白荷见鱼奴一派单纯小女儿摸样,圆圆的眼睛,黑又亮,眉毛就像画过一样,柔柔的编发披在身后,面庞稚嫩,身量颀长纤细,小女人算不上美,可是眉目间一股英气,神气十足,清澈又亮的眼睛,笑起来格外的讨喜。

  真是难得的窈窕小美人,又见她一手的疤痕,很是心疼,从赏心苑叫了个唤金环的小女人,两人年纪相仿,正好与小菱儿作伴,也好照应着于她:“金环,你就好好与小宋女人作伴,手脚勤快些。”

  鱼奴见金环白衣绿裙看着很是伶俐,眉清目秀,一笑眼睛便眯起,嘴角露出浅浅梨涡,很是可爱,喜欢极了。

  这是鱼奴在红情坊,第一个朋友。

  金环带着她去房内休整,洗去仆仆风尘,换了身洁净衣服,她的身量高,白荷特意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她,桃红色的短襦,红色的裙装,腰间一根红色绣蝶腰带,金环直说悦目。

  鱼奴平日衣饰简朴又常爬高上低,这般好的衣裙倒有些不适,白荷笑道:“女孩子嘛,总是要妆扮漂亮些,赏心悦己。”便亲自给鱼奴梳了头发,刘海整齐的落在额前,头上梳了些小辫子,绕在微隆的发髻上,披发垂到胸前,柔顺的长发上系了绯色缎带。

  白荷对自己的眼光很是满意,这么一妆扮,一个明媚悦目的小女人便出来了:“走,姑姑说要去清风楼宴客。”便拉着她去了前厅。

  鱼奴行走很是羁绊,如此盛装,只觉得十分怪异,看见莫七与玉无双便赶忙背已往,怕莫七又笑话自己。

  莫七和玉无双正在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玉无双并不说话,只是端坐在那里,身边群花缭绕,好不热闹,莫七则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和女人们说的兴高采烈。

  忽见鱼奴,竟有些不认识了,这照旧那个山野村姑吗,可见人靠衣装啊,看她拘谨的样子,叹道,哼,你另有怕羞的时候?这一路上在自己面前很是伶牙俐齿,在玉无双面前倒是娇羞腼腆少女怀春的模样!

  坊里来了个小宋菱,谁欠好奇,众人都围着鱼奴瞧。鱼奴只觉脂粉香,美人美,这莫不是天上人间。

  厥后想起在红情坊那么多的日子,自己记的最清楚的就是这一天,这一天是一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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