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与美同游
汴梁城中一般的富朱紫家，冬季确实常去梅岭赏雪。可赵楫十五岁前一直生活在宫中，刚出宫两年多，对城外的景点难免不太了解，是以并未去过。
“哦？！”秦安原本认为赵楫这样的有钱人，定然过的都是四处游玩，惬意无比的日子。听闻他竟然没有去过梅岭这样的盛景，实在觉得难以置信。
“那真是可惜了！”秦安语气十分惋惜。“如此美景，我虽是儿时影象，却影象犹新。好频频做梦还梦见了呢！真是有如冰雪仙境一般。”
“呵呵！你这家伙喋喋不休，啰里烦琐。我都让你说得突然有了游兴。”赵楫笑道。“算了！后天休息一天，去看看你说的冰雪仙境。你带路！”
近来确实累了些，不光身体累，心里那颗弦也绷得太紧。出去游玩放松一下，说不定比闷头苦练效果更好。
“您是说要带小，带我去梅岭赏雪？”秦安喜出望外，差点儿又忘了称谓。
“不是我带你去，是你带我去！”赵楫纠正道。“既然你去过，知门路径，我又何须再找别人问路？”
“可我爹说……”秦安迟疑道。
“不妨事！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嘛。你就说是我请你带路，师父会同意的。”
赵楫既已盘算主意，哪里还容秦安退缩？先前秦安大谈雪景，赵楫突然想起曾听月娘提过，她喜欢梅花的孤苦和白雪的纯洁。依稀记得其时他似乎还允许冬天带她出城观梅赏雪。
那照旧一年多以前的事了，去年冬天赵楫着迷武术，忙着跟一位姓林的枪棒教头讨教太祖的蟠龙棍法，将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看到这雪景，又听秦安说起雪啊、梅啊的，才突然想了起来。
想想还真是有些对不住月娘，时常冷落了她。已往的赵楫是从来不会想到这些的，古代男权社会，女子即是男人的隶属品，是做家务带孩子的贤妻良母，是消遣解闷的解语花。谁又会去体贴她们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被冷落了？
然而自从与柳卉欣交流灵魂以来，虽没有刻意去了解，可赵楫连女人都亲自做过了，对女子的心情自是感同身受，也会去在意身边女子的想法了。
而且在后世那个性别平等的世界生活了一段时间，潜移默化间，赵楫也比这个时代的男人越发尊重和体贴女性。这一改变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积极结果——赵楫与郑后、小王贵妃等后宫嫔妃的关系生长迅速，取代他三哥郓王赵楷，成了最受后宫嫔妃们接待的皇子。这其中有柳卉欣不少劳绩，但赵楫自身的改变绝对功不行没。
去年的赵楫可以心安理得的放月娘鸽子，如今的赵楫却颇为内疚。既然秦安说有这么个好去处，便寻思着带月娘去游玩一番，也算兑现两年前的允许。
而且最近，似乎是柳卉欣这家伙陪月娘的时间比力多，这叫怎么回事啊！这丫头明明是个女的，总是跑青楼搞什么鬼？莫非她是传说中的蕾丝？可她不是明明喜欢那个转校生么？
赵楫正憧憬着后天与月娘碰面的情景，想到温存处不禁笑容满面，却听秦安言道：“后天只怕不行，梅岭初雪在京师十分有名，别说富朱紫家趋之若鹜，即是我们这等布衣贫民也多有赶去观梅赏雪的。”
嗯！？赵楫有些欠好的预感。
“要去便要及早，最好明日清晨一早出发。可以占到景色好的位置，到时煮酒看景，吟诗作赋，好不惬意。若是去的晚了，不说没有好位置，即是见到那一地的车辙、足印也颇煞风物。待到后日，便只剩各处融雪稀泥，再也没啥可看了。”
“明日！还要及早？”
简直欺人太甚！赵楫其时就想说不去了，可想到美景难得，都已经拖欠月娘两年了，再拖实在说不外去。只是没想到自己一番心思，竟然又为柳卉欣这女色狼做了嫁衣。
他还准备了神秘小礼物要送给月娘呢，这般良辰美景却无法自己体验，要由柳卉欣代庖。赵楫胸中气闷难平，满身的疲惫去而复返，只觉得满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疼。
“明日记得早起，四更我派车到工坊后门接你。”
赵楫谈兴全无，丢下这句话急遽去了。只留下丈二僧人摸不着头脑的秦安，站在原地想不通究竟是哪句话说错了。赵令郎适才明明另有说有笑，怎地突然就翻了脸。
……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看红妆素裹，特别妖娆。
越日天气晴好，万里无云。柳卉欣见义勇为的肩负起了踏雪寻梅，陪美人散心的重任。前一晚赵楫便付托府中备好了车马，一辆去教坊接月娘，一辆装载什物仆从的绕路去八里营接秦安，柳卉欣自乘一辆马车先去北门外期待。三路会齐后，在秦安的指引下，车队逶迤向梅岭驶去。
大雪昨晚下了一夜，积雪足有一尺多深。车门打开，柳卉欣走下马车，只见山水如银，红梅放蕊，好一派雪景。柳卉欣深吸一口山间纯净的空气，一时心怀大畅。
梅岭有许多山峰，山都不高，满山尽是梅树，故而得名。其中有一山峰，峰上有一株老梅树，相传已有千年，正含香半吐，十分可观。
柳卉欣伴着月娘徐徐爬山，月娘有心上人同游，言笑晏晏十离开心。一路风物如画，二人谈谈笑笑，丝绝不觉疲累，纷歧会儿已到了峰顶。
仆从们在树下清出一块空地，铺上绒毯供两人歇息，又放上一个精致小案几，摆了杯盏；拎着食盒的仆人打开盒盖，取出几样精致小菜。又有仆人升起红泥小火炉，暖起一壶好酒。
柳卉欣同月娘并肩坐下，一面品酒，一面欣赏这如画群山，惬意特殊，只觉神仙眷属也不外如此。柳卉欣有些叹息，什么时候自己在现代也能如此就好了。
可惜赵楫这身体实在酒精过敏，柳卉欣陪月娘饮了一杯便不敢再喝了。如此大好美景，她若喝醉了，岂不如入宝山空手而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