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青花瓷
赵楫其实是体贴则乱。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子，虽不受宠，可理论上未来也是有可能做天子的。便如当今天子，当初谁能想到他能身登大宝？
所以即便赵楫的项目再差，高俅也必会同意相助。便如高强当初所想，到时谎称盈利，定期给他些银钱即是。些许财货，便能交好一个未来可能的皇上，这生意绝对做得过。
恰恰因为赵楫提供的是个好项目，高俅反而要欲扬先抑。
双方成为相助关系后配合发达，不光财源滔滔，更是结成经济同盟，利益攸关，关系比起单纯的利益输送更要牢固的多。
可如此一来，高俅便不能随意看待了。既然要相助，一会儿免不了就利益分配进行谈判。赵楫是商场初哥，却又是皇子，身份珍贵。一会儿若是赵楫狮子大开口，让高家无利可图，甚至血本无归；这是恒久相助的买卖，高俅断然不能允许。但若据理力争，难免伤了和气，失了两家交好的初衷。
因此高俅有意杀杀赵楫锐气，省得赵楫期望过高，过会儿分配利益时开出无法接受的条件。宁可赵楫估价低些，到时高家主动让些利给他，既能显得公正，又能赚个小人情，岂不两全其美？
见赵楫强抑欢喜的样子，高俅心中暗自自得，微笑道：
“不外老夫有些不解，此酒既是独家秘方，殿下何不自家经营，独占重利，却要让出许多利益来与老夫相助？殿下可能为老夫解惑？”
“太尉大人是生意场上的前辈，这一问却是考较于我了。”赵楫也笑道。“适才太尉也说了，此酒恐非君子所喜，可若要售与贩夫走卒，甚至外邦蛮夷，便不是一两个酒家可以办到的了。
况且各酒家都有自酿的酒浆，何须要进我的酒去抢自家生意？而与数十数百家酒家，甚至域外行商谈判相助，劳神艰辛，这等艰辛又是何苦来哉？
这还仅仅是从销路上说，若从酿酒来说，困难更多。我只是一介闲王，偶尔得了这么个制酒的方子，既不懂搭建炉窑，也不知选择粮水酒曲。
万事起头难，况且我这懒散性子，又兼一窍不通。若还没点自知之明，偏要自己重新去做，定然费时艰辛，最后还一事无成。何如与太尉相助，财源滔滔，一劳永逸。”
“哈哈哈！”高俅笑得十分欢快。“殿下是明白人，如此老夫便放心了。”
“今后便要多仰仗太尉了。”赵楫举杯。
“殿下言重，此乃互惠互利。”高俅举杯相应。“有财各人发！干！”
“干！”
敲定了相助，剩下的就是愉快的用餐时间了。至于相助细节，利益分配等问题，则要等餐后坐下来慢慢商量。就在高俅准备召唤女乐助兴的时候，赵楫突然开口道：
“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太尉资助。”
“哈哈！殿下太客气了！有什么付托但说不妨，老夫岂有不允之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近来对瓷器工艺颇感兴趣，见贵府青瓷精美，大开眼界，想请太尉引荐，向制瓷匠人请教一番。”
“我当什么大事？”高俅笑道。“殿下喜欢，老夫送殿下几套全新的即是，何须去见那粗鄙工匠。”
听到“粗鄙”二字，赵楫有些窘。不外他早就名声在外，京师人尽皆知荆王游手好闲，专爱与贩夫走卒等粗鄙之人厮混。此时想见那工匠，高俅也只当他旧习发作，倒也没想及其他。
“哼，嗯！”赵楫抿了一小口酒掩饰窘态，不外话照旧得继续说。“如此多谢太尉了，但我照旧想要学学怎么做瓷器。那个，自己做的工具，用起来比力有成就感嘛。”
“成就……感？”高俅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或许猜出了这词儿的意思。心下颇为疑惑，难道四殿下又想进军陶瓷领域，这是想偷师？可不能痛快允许了，先使个拖字诀。“哈哈！殿下用词好生新鲜，令人线人一新。用膳，用膳！此事容后再议。”
赵楫确实想偷师进军陶瓷业，但却不是在北宋，而是现代。和制酒一样，他没人没手艺没渠道，在宋朝进军手工业岂能乐成？
席间赵楫见到高府精美的青瓷餐具，突然想起在现代网上看过的一则“新闻”，说的即是宋元天价瓷器。太尉府的瓷器，虽然都是精品，精致优雅，美轮美奂。赵楫觉得比起后世那些天价的宋元青花半点都不逊色，甚至更胜半筹，因此才临时起意，有了这么个计划。
若能学了这门手艺，将这青花瓷在现代复制出来，冒充宋朝文物，岂不是财源滔滔？而且据说古代青料的配制要领都已经失传，物以稀为贵，纵然不作为文物，就是当做普通工艺品，利润也一定不低。
虽然眼下看来，现代有那么一笔每月不低的月俸，对于金钱的需求并不十分迫切。可现代科技浩如烟海，柳卉欣寒窗十年，知识学了不少，但对于许多穿越者必备科技了解其实并不多。
即便了解的，真正要动手操作，也并不容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英德中学虽然实验器材齐备，但一来实验离工业仍有较远的距离，二来实验对高考并无资助，柳卉欣兴趣缺缺，其时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所以，岂论柳卉欣照旧赵楫，动手能力都是比力差的。想要在大宋利用后世的先进技术富国强兵，光是书本知识和网上搜集显然不够。这就需要利用现代发达的物流，调动大量的物资先进行试验，获得成熟的技术后，再在北宋推广。而这样做，显然需要大量金钱。
另有另一个很现实的原因，在现代赵楫可是帮柳卉欣招惹了两个难缠的对头。即即是在古代，穷人冒犯了有钱人结果也很严重。现代是高度发达的商品经济社会，金钱的作用比北宋大的多。所以，结果一定越发严重。
虽然靠着卖假骨董挣那点钱，跟人家的巨万身家比起来什么都不算，但多点钱傍身总是好的。而且柳卉欣那个神秘“父亲”连声音都伪装起来，总觉得不靠谱，现在拿的那笔月俸总觉得没宁静感，可不知道啥时候就断了，照旧自己动手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