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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回书

卷三 娑婆安25

九回书 言蔬 2928 2019-04-17 14:09:12

  千户府刑堂

  劈面刑架上的人正在被抽筋,痛嚎声彻着整个屋子,本就阴气森森的地方因为鬼哭狼嚎的声音越加可怖怕人。

  纸鸢垂着目,不知道是不愿意抬眼,照旧疼的连抬眼的力气都么有。

  嚎叫声声入耳,刺得耳朵发疼。她被捆绑着,动不得一下,骨,腹部的地方,犹如锥刺。谢北棠走已往,握着她的面,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纸鸢却垂敛着眼,不看。他不如她的意。强行将她的面转朝那边,要让她睁眼看着那血腥可怕的刑罚。

  那个男囚手筋和脚筋皆被行刑的女侍挑断,后小腿上的肉被各割了一块,肉块均匀,被安平静静置放在两个银盘上等着烧给男囚看,血顺着腿流了一地。

  现在侍女正执起烧的通红得铁烙,绝不留情摁在那人的手臂上。

  又是一阵哀嚎,因忍受不了疼痛,那人将手捏成拳,其它的刑法接二连三。

  纸鸢看的瑟瑟,面无人色。她拼了命摇头,想要转过脑袋不去看,谢北棠用手固住她的头,她不能躲避分毫。

  那人满身抽搐,面是紫色的,一双眼睛要凸出来掉在地上,痛苦得哪另有人样,是被折磨得无反抗之力的兽,除了任人宰割不能做其他。这种时候,能死去才是最大的恩义。

  然谢北棠有手段。

  他素擅折磨人,让人胆颤畏惧。其下管制的千户人,无不怕他。特工、死囚经他手,没有不张口求饶秘密尽吐的。曾有刑部撬不开的嘴审不了的人,拿在他手中,被折磨了个生不如死乖乖便交了底。他更是赶尽杀绝,即是犯伏了乖吐尽秘密也未能求得生路,尽数被他斩草除根,是为酷吏规范。

  最无辜莫过于墒策六年烟柳巷寻花问柳的一员外令郎。那人酒后,以一句‘后宫粉黛无颜色’论女子的话,评他,纯属口误,遭了他的十大酷刑,整整十天才死透气,好不凄惨。

  墒策国天子治国虽严,然广开天门,接纳种种文化。胥邺河领悟南北后,更引进了小国商胡,外境慕名来朝拜天威的屡屡不停。文化杂糅,三教九流,三姑道婆盛行。墒策成了最繁荣,也是最庞大的一个时期。繁荣背后暗波汹涌。汉胡兼杂,奇闻轶闻早已让人麻木透顶。花柳之巷除了香坊艳楼女人,明里暗里更有青馆美色,男倌之风,虽依旧上不得台面,然好这个的不少。

  谢北棠为官多年,司千户一职,男风一事见责不怪,为了到达目地,还给人送过倾国倾城的男倌,然他自己并欠好这。知道的人都绝不会拿他的相貌说事。偏偏那个员外令郎郎黄汤喝多昏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犯了他隐讳。

  员外令郎郎口无遮拦,死得奇惨无比。虽无辜,然不行惜。自那之后,无人敢拿大谢千户相貌作谈料。

  外人耳闻千户府一千多种刑如何骇人,没有人见过,更不想见。见过的都死了,死相可怖。

  他的手段,自是不言。再顽固的人紧的嘴巴也铁不外他酷刑。他认真是个名副其实的酷吏,人人怕之。

  这些人,又算什么。

  纸鸢逃不外他的力,被他强迫着看了一场活生生的剐刑,那人手臂上的肉被女侍手中红殷殷的热铁摁的冒青烟嗞嗞作响,烙完之后还用匕首将肉割下来专门装盘,一只手一会儿便只有空落落的骨头,瘦骨伶仃。血淌了一地,快要淌到她在的刑架脚。

  烧焦味弥漫令人作呕。

  谢北棠使劲固着她不给她逃避的时机。纸鸢终于受不住煎熬,哭出来,“你会遭报应的。”

  她真的怕了。一直都怕他,如今更怕。

  谢北棠要的就是她怕。

  听她这样诅咒自己,谢北棠一把捏住她的脸,要把她揉碎得渣都不剩。“报应?”他坏事做尽而不畏天打雷劈。他凑近,脸与她近的没有距离。

  “什么是报应?”她被迫仰起面来,不得不与他呼吸相闻.纸鸢痛苦的地狱无门。他泠泠的笑,要她怕得永坠阎罗,余生无有酣梦。

  他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不能逃避,要将她青丝连着头皮活活扯下来。

  她比他更狠,眼里蓄了水,明明痛苦,却笑。自是可笑的,笑天下可笑之事,笑天下可笑之人。

  谢北棠被她这种讽笑刺到,挥手一掌掴在她面上,她立即吐出血水。纸鸢觉得天旋地转,所视之处全部都是扭曲的红色,一时间看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物。

  他复又抓起她的头发,咬牙切齿,“你诅咒我死,我现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想让谁生谁便生让谁死谁便死。跟我谈报应,你以为你是谁,又有何资格。你若是求饶,我考虑给你留个全尸。你若是想死,你死得掉吗!”

  这是地狱里头爬出来索命的鬼。杀人不外一刀,他不是人。

  他恨极了她抵死反抗不说话的样子,轻易又能让他大动怒气,只怕她心头千言万语早把自己诅咒的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她恨他,他未尝不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她不应这么执着,不应这么有自己的想法,更不应叛逆。

  还在外面有了奸、夫。她死有余辜,不值得他心软心疼。

  谢北棠捂住胸口。那里太痛了。把她放在心上,她就时不时来刺他,来要自己的命。她是天派来收他的,但是他绝不认命。

  劈面的死囚已经晕死已往,他命女侍将人弄醒,一盆冷水下去,那人又幽幽转醒过来,连痛昏的资格都没有。

  “挖了他的眼!”看过她身子的人都要死。

  他令下,女侍手起刀落,一双眼睛生生从眼眶里面抠出来。男囚露出痛苦得叫,面部抽搐不是人样,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挂在面上,吊着筋肉,殷红满面。

  纸鸢嘴唇哆嗦哭腔摇头,“你不是人……”

  这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一个有血有情的人,如何会连一点感同身受的心都没有,还让人遭受这种痛苦的折磨,这到底是谁赋予他的权力,天吗?

  谢北棠面不改色。

  “拿鞭子来。”他冷冷道。

  女侍一愣,随即立马取来浸过盐水的刺蛟。

  谢北棠接过,走到她的面前,高屋建瓴,齐整威严的让人跪伏膜拜,和她的赤、身狼狈形成强烈的对比。她似乎最下贱的奴隶。

  他问她,“你可认错?”

  纸鸢冷笑。错?

  她是错。错在当初救了他把他带回,以为救了一个将死之人,不意却是引狼入室,才有她今日的处境。

  她缄默沉静已给了答案,面上讥诮更说明恨他。

  他感受心被她踏得四分五裂。

  刺蛟是棕皮混淆铁胶制成,柔软韧性之余,刚劲潜伏,受者皮开肉绽。浸了深盐水,痛苦自不多说。况且她那个单薄的身子。

  谢北棠一鞭子下去,她赤、着的身上马上浮出一条血痕。

  纸鸢痛苦的叫声,痛得钻心。

  还没有痛过,接着又是两鞭。颈脖、身上血痕触目惊心。

  谢北棠使了七分力,没有留情。第二鞭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有昏死已往迹象,第三鞭落下来,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哼不出来。

  女侍被吓跪在地上有些失态。没见过这样用刑的,若是对头也就而已,这是心尖上的人吗?!

  做他心上的人,太可怕。

  谢北棠手都不抖,她太可恶。她奄奄一息的样子让他又痛又恨,一鞭又要下去。

  匍匐在地上的女侍微微抬首,看着刑架上的可怜人,瞥见她腿、间红色,侍女面色变了变。

  “大……大人……”她示意

  谢北棠看已往,他面色一变,气息有些不稳。将鞭子仍在地上,他转过身。

  女侍会他意,敬重起身,走已往向那个可怜的女子查身子。之后她敬重折回来,如实言:“大人,是完、璧。”

  应是之前踹那一脚将她踹伤。

  谢北棠背对着,手一抬,女侍敬重退下。

  她是他的,谁都碰不得。生或是死,皆是他掌握,即是她自己也由不得。

  他是她至死都无法挣脱的噩梦。

  江南,注定她今生都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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