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贤微微一笑,“先不忙把元夕公主殿下的结果宣布出来,明天男子组另有一场考试,你单独部署一间教室,通知元夕公主殿下明天定时到那里去,然后,给她一份君子试卷!”
女师惊恐万状地抬起头看着徐贤,“太、太常您的意思是要让元夕公主殿下做君子卷?”
徐贤微笑着点颔首。
“可……这不太切合礼法……吧?”
“你不必有心理肩负,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出了问题,我担着!”
“不是……小的不是怕担责任,大汉不让女子议政,太常您却……”
徐贤收起笑容,佯装生气道,“你先把君子卷给她做做看,不要对老夫的心思妄加推测!”
“父亲!”女师突然改口,“女儿不是妄加推测,而是父亲您在想什么,父亲和女儿都心知肚明!”
“你是怕我惹陛下不兴奋吗?”徐贤逼视着女儿,“照旧说,你觉得陛下是昏君吗?”
“女儿不敢!”女师急遽否认,她目光闪躲,“可是……朝中众臣恐怕会有非议!”
“陛下命老夫掌管太学,为的就是替国家选取栋梁之材,老夫又不加入议政,他们有非议那是他们狭隘!”
“父亲,您就那么相信那个什么大巫禹幼言的话吗?”女师冷冷地注视着父亲的脸,“大汉从古至今,女权至上的壮盛时期,也只有明帝的妻子袁皇后垂帘听政,基础就没有出过女帝!”
“住口!”徐贤神色大变,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月华,你偷听我和禹大巫的对话?”
徐月华有些心虚地垂下头。
徐贤走到女儿跟前,小声问,“你还听到了些什么?”
徐月华双眼盯着地板,“该听的不应听的都听到了!”
“你……”徐贤气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压低声音嘱咐道,“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第三小我私家知道!”
“为何?”
“倘若让太子或者朝中众臣知道了有这样一个预言出自禹幼言之口,必将会给元夕公主招来杀身之祸!”
徐月华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
“不……至于吧!难不成……太子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徐月华冷笑一声,“况且,朝中众臣凭什么相信禹幼言说的话呢……”
眼看着父亲满脸怒容,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识趣地垂下头,“不外……可能已经晚了……”
徐贤不解地皱起眉头。
徐月华抿抿嘴解释道,“我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在无意中把这件事说给别人听……”
徐贤无力地冲着女儿叹了口气。
越日,刘若安带着疑惑走进只有自己一小我私家的考场开始做起了君子卷的试题。
徐月华前一晚派人通知她一早来指定的教室,此外什么都没说。
刘若安看着君子卷的试题都是自己感兴趣而且擅长的,提起笔来就思如泉涌。不知不觉间,就写满了试卷。
交了卷子之后,她伸了个懒腰,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室。
刘若安走过一个长廊,远远地看见一小我私家的背影很像王晟尧,越走近越确定是他。
他正偷偷摸摸地躲在墙角偷听着什么。
刘若安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王晟尧吓得差点叫作声来,转头一看是刘若安,没好气地伸出食指示意她别作声。
刘若安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只见几个少女一脸陶醉加崇敬地围在司马玥身边,静静地听着她弹着箜篌,音乐忽而高亢,忽而降低,旋律优美得犹如从千年前的大漠传来一般,令人神往。
转头看见王晟尧看司马玥时,那眼中满满的爱意,刘若安立刻心领神会。
一曲弹毕,少女们一边拍手一边赞不停口,司马玥却只是淡定地浅浅一笑。
王晟尧嘴角挂着微笑,正欲拍手上前打招呼,却听见一个少女抓起司马玥的手腕道,“呀,这个手镯真漂亮!是令郎尧送给女人的吗?”
其他少女也纷纷凑过来,只见司马玥悻悻地把手抽走,“真没眼力劲儿,这是太子爷送的!”
“哗!”少女们一阵唏嘘,脸上写满了羡慕与好奇。
王晟尧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了。
“这么说,女人获得了太子爷的看重?”
司马玥笑着低头不语。
“那还用说,恐怕用不了多久,咱们得改口叫太子妃娘娘了!”
司马玥低着头笑得更甜了。
少女们你一言我一语,聊的欢喜无比。王晟尧却躲在墙角,眉头紧锁。
“可是女人,”适才问司马玥镯子的少女突然说,“众人皆知令郎尧对女人一片痴心,倘若此事被他知道了,一定会伤心惆怅吧?”
司马玥眉头一皱,一脸厌恶地瞪着少女,“你成心给我添堵是不是?太子殿下喜欢我你嫉妒我,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少女见她恼了,吐吐舌头不吭声了。
司马玥白她一眼道,“令郎尧算个什么工具?我不外是利用他来靠近太子而已!又不是我让他喜欢我的!他对我痴心一片难道我就要喜欢他吗?那大马路上的无赖乞丐对你一片痴心,你是不是就要喜欢人家?”
少女们闻言,发出一阵哄笑。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刘若安基础无法想象,前一分钟还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矜持有礼温柔娴淑的各人闺秀,转眼间就酿成了言辞粗俗刻薄的无知妇女。
作为旁观者的刘若安恼怒了,更别说早已攥起了拳头的王晟尧。
刘若安看了看满脸恼怒的王晟尧,径自走上前去,讥笑道,“哟,我说哪来的江湖卖艺的大中午在这儿奏琴呢,原来是未来皇嫂呀?失敬失敬!”
少女们忍俊不禁,努力严肃地冲她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司马玥低头不语,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刘若安见她不吭声,继续讥笑道,“怎么,这太子妃还没当上,见了我连礼都不行啦?”
司马玥闻言,这才慌忙屈膝行礼。
刘若安再退回墙角,把王晟尧推出来。少女们和司马玥见此情景都震惊了,王晟尧见到一脸错愕的众人,又尴尬又惊慌地想要逃走,却被刘若安死死地压着肩。
“这位是相府的小令郎,也是我好兄弟,”刘若安把手搭在王晟尧肩上,用力一压,顺势用手臂箍住他的脖子,“麻烦未来皇嫂不要把他和无赖乞丐相提并论……诶,差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皇嫂未来是要母仪天下的,母仪天下的人要心怀天下,不行以歧视无赖和乞丐,他们也是人,他们也有自尊,所以请未来的皇后娘娘予以他们最起码的尊重!”
面对刘若安的讥笑,司马玥无力还击,她只恨自己一时恼怒,没控制好情绪,说了太过的言辞,可是,如今这种局面,纵然是致歉也没用了吧?她木木地站在一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王晟尧被弄得尴尬无比,艰辛地挣脱她的手臂,气急松弛地险些是有些狼狈地落荒而逃。刘若安见司马玥被自己羞辱得一句话也不说,无趣地撇撇嘴,扭头追王晟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