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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海崛

第二章 难题

明海崛 风榖 3256 2017-10-13 08:35:54

  程啸热血、耿直,好奇心也重。而恰恰袁诣“知识渊博”(一个现代人,再怎么也比昔人知道得多啊),也是能说会道,一个小故事就让程啸着迷半晌,就连陈勇庆和刘全两人也是陶醉在其中。几人均是王八看绿豆一一看对了眼,这一路上也是天南地北的相谈甚欢。

  可能是老天保佑,亦或者是正德天子要下江南,沿途的盗贼劫匪全都销声匿迹了。商队连续多天的远程跋涉,在八天后,终于平安抵达了杭州府。

  杭州府隶属于浙江承宣布政使司杭严道。由于其门路四通八达,不管是从陆路照旧水路来此的商人均是云集在此进行贸易,久而久之这里成为了富贵富庶之地。

  在城门口等了一会儿,刘全交了税金,带着各人往程家欣院在杭州府的驻地走去。

  沿途的小贩络绎不停,相互吆喝。有些游人或者书生时不时会停下脚步,买上一点。胭脂店内也是热闹很是,许多女子都市进店挑选一二。袁诣经过几天的调养,虽说还不能动武,但是独自行走也是没了问题。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物品,袁诣也感伤杭州的富贵。

  经过白马庙巷,穿过严官巷,各人伙儿终于来到了欣院驻地。

  门口早早立了一群人,最前一人约莫十八九岁模样,他头戴皂布巾、身着青布棉袄,下面穿着白布裤、蓝布裙,脚上一双青布鞋,样子算不得英俊,却也十分耐看。

  明朝是一个穿错衣服结果很严重的时期。明朝社会阶层的划分,差异品级的人群,都有各自穿衣服的划定,一旦穿错,就即是是“僭越”大罪,将被国家处以重刑。

  明朝穿衣服的规则极其繁琐,从发型到服装无所不包,好比束头,全国的成年男性都要束发,官员要戴乌纱帽,穿圆领袍,着黑靴,士子黎民要戴四带巾,穿杂色盘领衣,不得穿玄黄颜色。教坊司乐工要戴青色顶巾,系红绿帛带,女性方面,普通老黎民的妻子,可以允许戴银质首饰并在上面镀金,耳饰可以戴黄金耳饰并佩珍珠,镯子则必须佩戴银镯子。乐妓要戴银角冠,绝不能和老黎民的妻子穿一样的衣服。

  洪武十四年(1381年),朱元璋曾下令:“上加意重本抑末,下令农民之家许穿紬纱绢布,商贾之家只许穿布。农民之家但有一人为商贾者,亦不许穿紬纱。”

  所以明朝商贾的身份是相当下贱的,就算商贾富足,在穿的方面也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穿布或绢。这也算是“重农抑商”的一种体现形式了。

  “刘叔儿,你们总算是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袁诣看着为首说话之人,心里明了,他肯定就是程云了。究竟刘全在程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什么人都能叫他叔的。

  “少东家,幸不辱命,所有货物全部都运到了。”刘全也是面带微笑。

  程云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副勉强的笑意。袁诣将程云的面部心情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明白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变故发生。

  “哥,你看!”程啸指着袁诣和陈勇庆,“这位是袁诣!这位是陈勇庆!就是你救下之人。”

  袁诣微微一笑,上前行了一礼:“袁诣谢程令郎救命之恩。”

  程云眼疾手快,连忙抓住袁诣的手,开心笑道:“袁令郎,严重了。各人出门在外,总会有意外,能帮一把是一把,你不必如此。”

  看着周围的伙计已经在有条不紊的卸着货物,程云抓着袁诣的手腕,笑着说道:“外面这些事儿就让这些伙计们去做吧,我们进屋说话。”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袁诣往屋内走去,后面的程云和陈勇庆连忙跟上。

  待得刘全将外面的事情交接清楚后,这才走进屋内,见几人正在开心的聊天。他没有打扰,反而静静的坐在一处空位上,喝了一口热茶。

  袁诣见程云虽然面带笑意,但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忍不住开口道:“程令郎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大伙儿也好合计合计?”

  程云面露诧色,随即摇头苦笑道:“说起来内疚。徽州又在饥荒,朝廷的救济还没下来,我们只能自己想措施。歙县本家希望我们这些分支都能尽量的多筹措些粮食,给我们定下的尺度是至少要带两万石粮食回去。这次出门本计划是先去襄阳均州进些官盐,然后再运到杭州贩卖,最后在杭州买了粮食再运回徽州贩卖。”

  “怎么不直接带着钱财去杭州购粮食?”袁诣疑惑道。

  “哎,你有所不知。早在四月份的时候,我们就被见告,由于皇上要出巡,需要大量钱财。官府让我们捐献,但也不会亏待了我们。欣院捐赠了五千两白银,换得两百张小盐引(一张小引=200斤盐)。由于捐了银子,哪儿另有多余的本金买粮食?所以我们才准备去均州进官盐。我算了一下,每张小盐引支付六两六钱,需要的本金就是三百五十两。其时我们分了四队前去均州买盐,再贩卖到杭州。由于二弟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我只带了十张盐引,和刘老一起陪同他去锻炼学习的。至于其他的三队,现在应该都还在来杭州的路上。从徽州到襄阳,再从襄阳到杭州,路途远啊!所以除去运输费和工本费,欣院以一斤三钱银,总共应该能赚到一万两白银左右,合一万贯。而我们需要进两万石粮食回徽州,原来定好了一石粮食五钱银(明朝一石约是153斤左右,这个斤不是现在500克的斤,而是明代595克的一斤),这样两万石粮食恰好差不多就是一万贯钱。五个月前,我就和周家联系好,希望在十月中旬,能以五分的价钱进两万石粮,他们也允许了。因为宁王叛乱,我们走不得水路,时间延长了些,我连忙赶过来和周家进行协商,希望宽限些时日,希望最迟能在月底前告竣这笔交易。谁知道周家竟然说,如果到了二十号以后,那一石粮食就不是五分银,而是要七分银啊。哎!七分银!这样算下来,我们至少要准备一万四千贯才行啊!现在就算加上留在这里的零星散钱,粮食也买不够两万石啊!没有两万石,就别说钱的事儿,别说没有到达本家的要求,光是徽州境内,都不知道又要有几多人饿死。后天就是二十号了,其他几队人都还没到达,哎...”程云说完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年老,那周家为什么会突然提高价钱?”程啸不甘的问道。

  “开始我也没弄明白,厥后我探询了一下。从汝宁那边来了一些商人,他们联系到了周家,愿意以七分银大量购置粮食。商人逐利,周家愿意在二十日前卖予我们五分银一石,就已经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也怨不得他们。”程云摇摇头说道。

  “那我们现在没有这么多本金购置啊。就算先不结算伙计们的人为,就算省下一切开支,那也远远不够啊。”程啸道。

  袁诣看了看两人,道:“粮食最迟在什么时候运送回去?”

  “最迟十一月二十就要返还,究竟再过没多久就要过年了。”

  “也就是说把进粮和路上的时间抛去,最多也就只有二十日的时间?”袁诣问道。

  “是,时间太紧了,就算现在去筹钱,一来一回的,时间上也来不及了。虽然在这里另有两个分支,但是我知道他们也和我们差不多的情况,他们也是有心无力,否则我也不至于这么束手无策。”

  “二十日...二十日...”袁诣手撑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少东家,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买几多算几多了,这样老爷就算责怪,也知道事情不行为,相信他也能理解的。”刘全劝慰着。

  “哎,实在不行也只能如此。我只是不宁愿宁可啊!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我却没有任何措施,真是愧对他和本家老祖的信任。”程云苦涩的说道。

  “程年老,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妥问?”袁诣沉思了良久,道。

  “但说无妨。”

  “关于私盐这块,不知与官盐有何差异?”

  “私盐?”程云惊诧道,其余几人也是目露疑色。

  “啊?我只是随口问问,是我唐突了。”袁诣挠挠头,一脸无辜的样子。

  程云快走了两步,在门外看了看,随即把门掩上,轻声问道:“私盐能解决眼下之事?”

  “现在还不能确定,要看你说的情况了。”袁诣老实回覆道。

  “私盐和官盐的区别在于色泽和巨细,官盐是成粉末状,而且颜色雪白。私盐就纷歧样了,私盐分为两类,一类和官盐相差无几,就是颗粒稍大,这种盐的进价一般为二两银一石,卖为两钱银一斤。另另有一种私盐,它外表多体现出颗粒较粗,色质黑,颜色斑驳,有些照旧石头状的。这种盐一般进价为九钱一石,卖为一钱两斤。”程云咽了咽口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们有正规的盐引,走正经渠道人手都不够了,更不会做那违法的事儿。”

  程云的担忧也是有原理的,究竟对于他来说,袁诣等人也只属于萍水相逢而已,万一这和官府有瓜葛的,自己大嘴巴说一大通,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嘛,所以他也是谨小慎微,不敢多说什么。但是这件事儿又是迫在眉睫,他也实在是没法子了,才会有点病急乱投医,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简陋的这么说了一说。

  袁诣听了程云的话,心里也在暗自盘算。

  过了些许,袁诣一拍大腿,大叫一声:“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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