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独鹰叹了口气,说:“看来,张明玉这个叼毛,完全不是靠谱的人。跟他们相助,实在是一件很郁闷的事。”
杜沉非笑了笑:“不错!他们真的一点都不靠谱。我跟你说,跟谁做交易,都千万不要跟他们做交易,你早晚会忏悔的。”
谢独鹰没有再回应,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段寒炎的脸上。
段寒炎也在笑,他笑得很轻松。
这种笑,就似乎他现在正在看着一个大美女。
谢独鹰盯着他看了很久,才颇为奇怪地说:“无缘无故,你笑得跟鬼一样,是什么意思啊?”
段寒炎听了,大笑着说:“怎么?难道我连笑都不能笑?”
谢独鹰却没有回覆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高姓台甫啊?”
段寒炎淡淡地说:“我姓段,叫作段寒炎。”
一听到这个名字,谢独鹰的眼睛里,似乎突然有了一丝兴奋的光线。
这种光线,就如同一潭死水中突然激起的水花。
谢独鹰说:“哦!你就是放青山庄的段老三?”
段寒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去!能不能不要叫我段老三啊?这个称谓真的一点都欠好听!”他停了停,又接着说:“但我就是段老三啊!如假包换的那种。”
谢独鹰说:“好啊!段老三,我听说,你们家祖传的软剑,轻灵神妙,绝世无双。我很想看看,你的弦歌之声剑,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
段寒炎在看着谢独鹰手里的剑,他的眼里,也突然泛起一抹奇异的光线:“我的剑,虽然谈不上什么绝妙无双,但还过得去啊。我也正好也想看看目空岩名扬天下的蟒鳞黑剑。”
听到“蟒鳞黑”三个字,谢独鹰的眼里,突然有了一丝骄傲之色。
对于自己的母校目空岩,他应该也感受很满意。
他是一个很自负的人。
从出生到现在,他都还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
他徐徐地说:“我的剑,一定不会令人失望。我只希望你的剑,也别让我失望啊。否则的话,我就会绝不客气地弄死你。”
段寒炎微笑着说:“笑话!我的剑,还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就在段寒炎以为谢独鹰已准备找自己打架的时候,谢独鹰的目光,却已转移到了雷滚的脸上。
谢独鹰觉得,现在还没有到打架的时候,因为他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这里另有一小我私家的姓名和来历,他还没有问出来。
他认为,一小我私家如果想要行走江湖,活得也稍微恒久一点的话,不管是什么人,最好照旧多认识一些的好。
现在,他在看着雷滚。
雷滚的脸上,毫无心情。
他的目光似乎正在盯着谢独鹰,也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
直到这时,杜沉非才突然发现,这两小我私家竟然很像,他们都很冷酷,也同样孤苦。
谢独鹰冷冷地看着雷滚,只说了三个字:“你是谁?”
雷滚的回覆,比谢独鹰的问题还要简朴一点五倍。
他只说了两个字:“雷滚。”
这样的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酷寒得就像是一把刀。
谢独鹰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他看了看雷滚手里的刀,说:“你也玩刀啊?”
雷滚说:“是!我比力喜欢玩刀。”
谢独鹰说:“你玩刀的水平怎么样?能不能玩得过杜沉非?”
雷滚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我玩不外啊!”他略微停顿,又突然说了一句:“但你如果想在这里杀人,就得先跟我的刀玩一玩。”
谢独鹰挑了挑眉:“你的刀,也值得我去玩?”
雷滚用手指头敲了敲手里的刀:“它说它想跟你玩一玩!”
谢独鹰看了看自己的剑:“好啊!既然有人想跟我玩刀,那么,我就先拿你热一热身。”
对于谢独鹰的藐视,雷滚也没有在乎,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来吧!”
一小我私家的智商,只要在已往的五年时间内,连续保持在二十三点六二五以上,就一定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就已经到了用手中武器说话的时候。
所以,谢独鹰已不再说话,雷滚也没有。
突然间,一切都变得很平静,静得出奇!
杜沉非和段寒炎、鱼哄仙三人,立刻就退到了墙角。
这个地方,面积并不是很大。
雷滚的手,紧握着他的刀柄。
他拔刀的速度很慢,慢得就如同他刚学会用刀。
刀背摩擦着鞘口的声音,也连续了很久。
既然已经开始拔刀,不管他拔刀的速度有多慢,这把刀都一定会被拔出来。
刀,已拔了出来。
就在刀刚出鞘的一瞬间,雷滚的人突然跃起。
刀拔得很慢,人却很快,快得简直比你想象中的快还要快三点四五倍。
雷滚的人突然前进,他手中的刀也在一瞬间脱手,直刺谢独鹰的胸膛。
胸膛的目标很大,一击便中的几率也更大。
谢独鹰没有动。
他站在那里,就似乎已死了三百八十一年。
他的姿势没有变,就和他刚来的时候完全一样。
他的人虽然没动,但他的目光却已在盯着自己的剑。
这是一柄一十八斤重的剑。
这柄剑的剑鞘很黑,黑得耀眼!黑得就如同那漫无边际的黑夜。
以雷滚现在脱手的速度,想一刀刺入谢独鹰的胸膛,只需要一点三八秒。
于是,在差不多一点三八秒的时候,他的刀就已经泛起在谢独鹰的胸前。
雷滚的刀,险些已刺入谢独鹰的肌肉。
谢独鹰的肌肉并不发达,但却很有力量。
就在这一眨眼的时光,谢独鹰的剑突然拔出,只听见一声轻吟,谢独鹰的蟒鳞黑剑就已闪电般划过。
然后,这把剑就“叮”的一声,敲在了雷滚的刀面上。
这把剑也是黑的,简直比它的剑鞘还要黑三点四五倍。
雷滚的刀锋立刻就往外偏移一尺三寸。
谢独鹰的剑就如同一条下山的黑蟒一般,顺着雷滚的刀面滑了过来。
这一剑的目标,也是雷滚的胸膛。
这个时候,雷滚的人就如一颗射出的弹丸般退却了八尺三寸。
他已站在了靠墙的位置。
在无路可退的时候,雷滚的脚尖,在身后的墙面一点,他的身形就像是鹞子般往前扑来。
只见刀光一闪。又是一刀,往谢独鹰的肩头削来。
好快的一刀!
这一刀如果削下去,谢独鹰就一定会损失一只胳膊。
但谢独鹰似乎基础就不在意这种损失,他基础就不计划避开这一刀。
于是,他突然像个二愣子一样迎着刀光前进,手里的长剑,也闪耀着一种奇异的玄色光线,一剑刺了出去。
他这一剑的目标,是雷滚的心窝。
谢独鹰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三的掌握,只要雷滚的这一刀削下,那么雷滚就得死。
用一条胳膊,换雷滚的一条命,他也觉得很划算。
谢独鹰还很年轻,还没有到达应该肩负责任的年纪,所以他不光敢于让别人去死,也敢于让自己去死。
连死都不怕,一条胳膊算什么?
但雷滚的想法,却和他差异。
他另有他想做的事没有完成。
他决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得这么早。
所以,雷滚收住了他的刀。
他收得很实时,实时得简直近乎完美。
然后,这把刀就以一种恰到利益的力道,从一个恰到利益的偏向,划了一条恰到利益的弧线。
只听见“叮”的一声,他的刀就打在了谢独鹰的剑上。
这一刀,虽然击开了谢独鹰的剑。
但这把剑不是普通的剑,用剑的人也不是普通的人。
所以,这把看起来颇为诡异的剑,又以一种颇为诡异的力道,沿着一条颇为诡异的弧线,划向了雷滚的小腹。
这一剑,好快!快到你从出生到现在,都绝壁没有看到过这么快的剑。
没有人能避开这么快的一剑。
雷滚也一定不能。
看到这里,杜沉非的心已被提起。
他认为,雷滚已完全无法避开谢独鹰的这一剑。
他握紧了自己的刀。
他虽然握着刀,但他完全没有任何掌握,能资助雷滚从谢独鹰的剑下死里逃生。
因为谢独鹰实在太可怕,可怕到没有任何人能从他的剑下把某小我私家救出来。
但就在每小我私家都认为雷滚已死定了的时候,他们就受惊的看见,就在这一瞬间,雷滚的人突然鬼魅般飘了起来,飘得就如同一具没有肉体的灵魂。
然后,雷滚一个翻身,他的双脚就挂在了房梁之上。
对于决战中的人来说,雷滚现在的处境,绝不是一个对他有利的处境。
因为他已无路可退,只有跳下来。
但不管他从什么地方跳下,都处于谢独鹰的攻击规模之内。
像谢独鹰这样久经训练的人,虽然绝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时机。
他这一剑的目标,是雷滚的眉心。
这一剑,简直比适才那一剑还要快三点四五倍。
因为这时的谢独鹰,已有绝对的掌握弄死雷滚。
他虽然并没有收杀雷滚的劳务费,但他也不会阻挡再多杀一个。
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学会去珍惜别人的生命。
杜沉非和段寒炎、鱼哄仙三小我私家,刚松了一口气,但一看到谢独鹰的这一剑,他们的小心脏,就差不多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他们并不太喜欢欣赏这样的决斗。
不管是谁,欣赏这样的决斗,都一定会很紧张,一定会感应很累。
现在,杜沉非和段寒炎、鱼哄仙三小我私家,就感受很累。累得就像是刚耕完八亩地的老黄牛。
谢独鹰的人如苍鹰般掠起,他手中黑剑自下向上,直刺雷滚的眉心。
无论雷滚从哪个偏向闪避这一剑,谢独鹰都已完全做好了变招的准备。
对于目前的处境,雷滚的心理门清。
所以他基础就没有要闪避的意思。
难道他已在等死?
虽然不是!
他还没有做好去死的准备。
就在蟒鳞黑剑的剑锋距离雷滚眉心还不到一寸的时候,他的一只手突然间伸了出来。
很快,谢独鹰的剑,就停止了前进。
就在这一瞬间,雷滚竟然伸出两个手指头,夹住了谢独鹰的剑。
这个时候,雷滚的两个手指头,看起来就像是火焰一样通红。
他就用这样的两个手指头,紧紧地夹住了谢独鹰的剑锋。
这个时候,谢独鹰的眼睛也似乎已喷出了烈火,他盯着雷滚的眼睛,一字字地说:“火焰烧?”
他看起来颇为受惊。
也就在这个时候,雷滚一个翻身,就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雷滚才回覆了谢独鹰的这个问题:“正是。”
谢独鹰皱了皱眉:“想不到啊!你竟然是从烈火门结业的。”
说到这里,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又说:“难道你就是烈火门老板雷震天的儿子?”雷滚盯着谢独鹰看了很久,才点了颔首。
杜沉非和段寒炎、鱼哄仙三小我私家,不知道烈火门是一个什么样的单元。
谢独鹰又说:“我听说,烈火门在多年前,就已经被岭南九屠灭门。想不到老板雷震天的儿子竟然还在世啊。”
雷滚说:“看来你知道的事情,也并不少啊。”
谢独鹰看了看雷滚的手指,又看了看自己的剑。
他发现,在自己的剑尖上,在雷滚适才用手指夹过的地方,竟然还残留着一个红褐色印记。
谢独鹰盯着这个印记看了很久,才一字字说:“火焰烧这种功夫很不错。”
雷滚叹了一口气:“是啊!功夫是门好功夫!只可惜懂这种功夫的人,现在都已死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