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武侠

刀光与剑影

第三十七章 烟雨江南

刀光与剑影 小猪的笨笨 4691 2016-08-08 20:00:00

  淅沥淅沥,雨滴打落在窗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断断续续的雨声,陪同着细风吹打窗户的声音,扰乱着人们的心绪。在这嘈杂声中,馨兰睁开了双眼。

  她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看看窗外,透过雨帘,只有阴沉的天空。她感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做了一场好长的梦。她依稀的记得,有小我私家将她带到了这里,那是谁呢?馨兰摸摸脑袋,还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但慢慢的,她终于想起了那小我私家的名字——李阙。

  馨兰站起身,走到窗台前。屋外是一条寂静的街道,没有几个行人。街道两旁的青砖黑瓦,使她认出,这是在江南。是李阙将她带到这里,可李阙现在又在哪里呢?

  有人在敲门。馨兰将门打开,见屋外站着的是个店小二。店小二手上正端着一盘饭菜,他一看见馨兰,便满脸笑容的说:“女客官,你果真醒了?那位客官就说,你今天应该能醒过来,才叫小店为你准备晚饭。”一边说,一边将饭菜送到桌上。

  馨兰问:“那位客官现在在哪?”

  店小二答:“哎呀,这小的可就不知道了。他就付托小店要好生伺候着你,并结了后三天的房钱,也没说去哪儿。你知道我们开店的,也是从来不问客官打哪儿来,到哪儿去的。”

  馨兰又问:“我们在这里住了多久?”

  店小二答:“有十天了吧。但说也奇怪,女客官你来时已是昏迷不醒,这十天都一直躺在床上。那位客官既不用床,也不另开一房,偏要在这角落里搭一地铺。我们都说嘛,既是一家人,为什么不爽性睡一张床呢?”

  馨兰突然一惊。

  店小二想自己是说错话了,忙说:“虽然,小的也不敢多问。这南来北往的,种种事情都是有的。客官,你慢用!小的先告退了,有什么事尽管付托。”

  店小二退了出去。馨兰又坐回床边,看着桌上的饭菜,竟不禁想起了当初在西岳客店里的情景。自那以后,李阙便不愿再见她,即即是将她带到了江南,治好了她的伤,也照旧要躲着她。可馨兰竟暗自发笑,心想:“你想躲着我,那就躲着好了!”

  几天之后,在江苏金陵的紫金山庄,院子里正摆着一大桌酒席。席上只坐着三小我私家,居中的满脸络腮胡子,是紫金山庄的主人,使得一双紫金环的黄铎;居左的有一撮小胡子,是银枪门的掌门,使一杆璇缨枪的白少龙;居右的较为年轻,是猴山的新掌门聂槐。这恰恰是西岳神兵决时,一起向李阙逼问叶枫的下落,最后却反被李阙打得落花流水的三人。现在,他们正聚在一起,兴致勃勃的开怀痛饮。在他们身后,各站着七八个本门门生。

  黄铎已喝得醉醺醺,抬手指着远方,说:“最近有传言,说叶枫在汉中泛起,还跟秦逸大打脱手。结果,被打得落荒而逃。”

  聂槐也迷迷糊糊,问:“流星刀不是例无虚发吗?怎么还叫叶枫给逃了?”

  白少龙笑道:“流星刀也不外是徒有虚名!秦逸在西岳已成了钟离盟主的手下败将。只要钟离盟主出马,什么秦逸啊,叶枫啊,都不在话下。”

  聂槐说:“我们中原各派都与叶枫结有大仇。潼关一役,他又杀了我们好几百人。若捉到他,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白少龙颔首,说:“不仅要将他碎尸万段,还要夺得他手中的西月剑。”

  聂槐问:“依二位看,西月剑果真在叶枫手上吗?”

  黄铎和白少龙缄默沉静片刻,又哈哈大笑,说:“等捉了叶枫,一问便知。”

  聂槐也煌2得大笑。三人便笑作一团。笑着笑着,却发现多出了一个笑声,像是一位女子的笑声。三人循声望去,见在劈面的房顶上,竟真坐着一位黑衣女子,那即是馨兰。

  聂槐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馨兰,喝道:“你笑什么?”

  馨兰说:“我笑你们蚍蜉撼树,还想捉住叶枫。”

  三人震怒,酒也醒了。黄铎说:“我认得你!你就是当初在西岳,与李阙那厮在一起的小丫头!”

  白少龙和聂槐也想起来了:“好哇!原来是她!这丫头也定和叶枫是一伙。我们先拿了她,再拷问叶枫下落。”

  馨兰一摆手,说:“别在那儿乱说八道!我是堂堂鹰教左翼使,才不管什么叶枫或李阙的事。”

  “什么?你是鹰教人?”黄铎大吃一惊,问,“那你今夜到此作甚?”

  馨兰摇摇手指,说:“来看看你们这些中原人的丑相。”

  “放肆!”黄铎大喝,一掌拍穿了酒桌,随即掷出一把紫金环。馨兰翻身躲过,顺势落地。周围立刻涌上来一二十个门徒。馨兰自然不会将这些小喽啰放在眼里,悠然的在这几十双手脚之间穿梭,胜似闲庭信步,偶尔飞起一脚,便能踢倒两三小我私家。

  突然,一个拳头从人群中冒出来。馨兰单手一接,发现这一拳的力量较足,不像是喽啰的水平,再一看,原来是聂槐的猴拳。聂槐虽是猴山的掌门,但功力尚不及他已故的师父鲍大海,想击中如燕子一样灵巧的馨兰,谈何容易?越是打不中,心里越是急躁;心里越是急躁,反而越是打不中。

  白少龙在一旁看得早已手痒,提起璇缨枪便刺杀过来。馨兰以一敌二,徐徐感应吃力。以她的身手,要胜不易,但想走照旧挺容易的。可奇怪的是,馨兰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反而兴致更高了,一边打,还一边笑道:“这么多人都奈何我不得,这即是你们中原人的本事吗?”

  正当馨兰全力应付着猴拳和璇缨枪时,又一把紫金环飞来。馨兰急遽将身子向后一翻,虽躲过了紫金环,但璇缨枪已挑中了她的左肩。馨兰满身一颤,跌落在地。聂槐乘隙冲上去,一把锁住馨兰的喉咙,咬牙切齿的说:“这下,看我们奈不奈何得了你!”

  馨兰捂着伤口,却仍笑着:“你们别自得,我可有辅佐。”

  白少龙也笑了,不外是冷笑:“就算把你们鹰教的人都找来,我们也不怕。”

  馨兰说:“还需要我们鹰教出马吗?有一小我私家就能打得你们屁滚尿流。”

  黄铎、白少龙和聂槐三人对视一番,齐问:“谁?”

  馨兰说:“你们这么忘记啊?在西岳上,是谁以一敌三,把你们打趴下的?”

  聂槐恼羞成怒,说:“牙尖嘴利,看我现在就打碎你的牙!”

  正当聂槐将拳头挥向馨兰的嘴时,忽听有人喝道:“慢!”同时,紫金山庄的大门“轰”的一声被推开,从门外走进来一小我私家,左腿有一点瘸,左手提着一把刀。聂槐的心里立即打起了哆嗦,就连黄铎和白少龙也紧张起来。他们纵然不认识这小我私家,也不行能不认识他手中的刀,正是这把刀,在西岳将他们三个一齐打垮,这就是弥勒刀。拿刀的,虽然就是李阙。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许多,只有馨兰满心欢喜,说:“看吧,我的辅佐来了。”

  黄铎问:“李阙,我们没去找你,你倒自己来了。你今日到此,莫非是想血洗我紫金山庄吗?”

  李阙指着馨兰,说:“你们不能伤害她。”

  白少龙骂道:“李阙!你先是暗通叶枫,现在又成了鹰教的走狗?”

  黄铎也说:“你不要忘了,鹰教与我中原武林势不两立。当初,你义弟苏清,与鹰教魔女私通,为天下正义之士所不耻,最后,照旧落得个走火入魔而死。你现在也想重蹈其覆辙吗?”

  李阙说:“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毋须你们来管。今日,你们若放了她,我便不会为难你们。”

  白少龙嚷道:“好大的口气!你难道真以为我们都怕了你吗?黄兄,贤侄,我们一起上,就不信打不外他这瘸子!”但他这话说完了,却没有人动手。

  白少龙转头一看聂槐,那锁着馨兰的手都在哆嗦。白少龙不禁冲聂槐怒喝道:“喂!刚刚是你火气最大,现在怎么蔫了?”

  聂槐小声说:“白掌门,为了这个丫头,就跟那厮大打脱手,划不来啊!”

  “你!”白少龙虽然生气,但他心里却也清楚,这简直划不来。

  黄铎走上前来,对李阙说:“要我们放她可以,但你要想清楚,今后以后,你即是鹰教同党!”他给聂槐使了个眼色。

  聂槐松开手,将馨兰往前一推。

  馨兰大摇大摆的走到李阙身边。李阙没有看馨兰,只谢过了黄铎等人,便转身离开。馨兰跟在李阙身后,临走出大门时,还不忘转头,冲着那些中原人,做了一张鬼脸。

  白少龙将璇缨枪往地上狠狠一插,说:“哼!真是恼人!”

  黄铎说:“不必烦恼,待我将李阙勾通鹰教之事公诸天下,再把他的行踪告之钟离盟主。到时候,有他的好果子吃!”

  出了紫金山庄后,李阙仍未同馨兰说话,只是一直向金陵城内偏向走。馨兰却安然自得的跟在李阙身后。临近金陵城门时,李阙终于耐不住,停下脚步,转身问:“你还随着我干什么?”

  馨兰笑道:“我随着你?我也奇怪了。我记得我之前明明是在苗疆,怎么现在却到了江南呢?”

  李阙答:“当初是你身负重伤,我才带你到此,寻访江南名医救治。今你既已痊愈,我与你应再无瓜葛。”

  馨兰又问:“就算我受伤了,要死了,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啊!你又为什么要救我呢?”

  李阙答:“我李阙本非漠不关心之人,见你身处困境,故脱手相救。”

  馨兰点颔首,说:“恩。我知道你不是个漠不关心的人,所以,如果我被那些中原人欺负,你一定会站出来的。”

  李阙说:“所以,你就故意去紫金山庄闹事,任由黄铎等人所擒,目的无非是想引我现身。”

  馨兰背起双手,抬头看着天,说:“要不是你不辞而别,我又何须如此呢?”

  李阙说:“你这么一闹,天下人尽以为我与鹰教暗合,使我成为众矢之的。”

  馨兰拍拍李阙的肩膀,说:“算了吧!你早就已经是众矢之的了。”

  李阙推开馨兰的手,正欲继续说,可他停住了,因为就在这时,他看见,在馨兰的身后,朝着紫金山庄的偏向,正是火光冲天,将天边都染红了。

  李阙惊讶的眼神使馨兰也转过身,接着,馨兰叫道:“哇!那不是我们适才去过的那个什么山庄吗?怎么着火了?居然这么远都能看见!”

  李阙赶忙往回赶,可他的腿脚实在是不大方便,而馨兰的轻功却是一流。馨兰便说:“照旧我带着你走吧!”李阙这时也别无选择,只好搭着馨兰的手。两人便一起回到了紫金山庄。

  山庄果真已酿成一片火海,连大门的匾额都烧垮了。李阙冲进庭院,看法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紫金山庄的门生,便自言自语道:“怎么不见黄铎?”

  “在那儿呢!”馨兰指着某个偏向小声的回覆。

  李阙顺着馨兰所指的偏向望去,在紫金山庄的厅堂内,黄铎正背靠着墙站立,双目圆瞪,一动不动,两只手上各紧握着一把紫金环,其中一把已经断裂,另一把则弯曲变形。李阙和馨兰跑到黄铎跟前一看,原来黄铎已经气绝。

  馨兰不禁发问:“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她又四周张望了一下,“另外两个门派呢?难道他们打不外我们,就自己打起来了?”

  李阙答:“不是。以白少龙和聂槐的武功,还不足以将紫金山庄灭门。现在距离我们离开已快要两个时辰。在这期间,银枪门和猴山的人也许已先行离开,然后,凶手才来到紫金山庄。”

  馨兰问:“那凶手是谁?”

  李阙摇摇头,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欠好!如果紫金山庄被灭,那下一个很可能就是银枪门或猴山。”

  馨兰说:“唉!管他呢!横竖他们又不是你朋友。”

  李阙说:“我说过,我不会漠不关心。他们虽与我有些过节,但无非是想问出叶枫的下落,并无害我之心。”

  馨兰赶忙说:“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那咱们先去哪一家呢?”

  李阙说:“银枪门在常州,距离此地不外四百里,我们先去银枪门。”

  于是,李阙跟馨兰日夜兼程的奔往常州。第二天下午,他们便抵达了银枪门。但眼前的情景又一次令他们惊诧。在江南的丝丝细雨中,银枪门却如同昨夜的紫金山庄一样,燃烧着熊熊大火。

  看来照旧来晚了一步。李阙冲进火海,迎面看见的竟是白少龙被高高的钉在门梁上,四肢摊开,而钉住他的正是他所使用的璇缨枪。李阙纵身拔出璇缨枪,将白少龙的尸体卸下。

  馨兰叹着气,说:“想不到,最后死在自己的武器下。”

  李阙却说:“这把枪是他死后才钉上去的,否则,他的双手一定会紧紧的抓住枪柄。”

  馨兰又将白少龙的尸体重新到脚看了一番,除了那个被枪钉入的伤口外,没有发现其他的伤口,便问:“那致他死命的伤口在哪里呢?”

  “在这。”只见李阙将手指往白少龙的咽喉处一摁,指下立刻飙出一股鲜血,显出一道细如发丝的伤口。

  馨兰问:“什么武器能弄出这么细的伤口?”

  李阙答:“普通的刀剑就行。只是因为脱手很快,所以血还没来得及喷洒出来,人就已经死了,血也就凝固了。”

  馨兰又问:“那得多快啊?天底下,有谁能这么快?”

  李阙答:“我,或者,他。”

  “他?”馨兰的脑海里立刻闪现出一个名字,“你是说,叶枫?”

  李阙没有回覆,因为他心里的疑问正越来越多,使他不能轻易的做出判断。他能做的只有立即动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猴山。

  江南的雨,正越下越大。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