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赛队伍里混入个娃娃,格外引人侧目。
修到凝气八层,最小也已成年。
而布凡虽与琴瑶等高,身板却很单薄。
搭配上精致的脸蛋,犹如未满十岁。
满场惊呼,金丹主事亦挺直腰杆。
史上几曾有人,在这年纪即来加入大比?
且正向九层迈进,妖孽啊……
稍顷,却接获樊长老神识传音。
哦,合着是服了筑基丹。
嗤之以鼻后,拋到爪哇外洋。
十二岁天才无人争抢,背后透着邪。
各门各派的领队,虽不明原委但很容易猜。
李平阳穷疯了,用药材一通乱喂。
欲牺牲此子,骗取丧葬费。
碰瓷,亏他想得出来!
但选手同在凝气境,辨不清布凡骨龄。
皆默认,是用返老还童术装嫩。
好让咱放松警惕,亏你想得出来!
既然这样,先占点口舌自制。
“哎,哪走丢的小孩,长相还蛮俊。”
“叫叔,给你糖吃。”
“拐卖儿童?快来阿姨这。”
“对对对,她那有奶喝。”
“我看你是欠揍!”
拌嘴的两人嬉笑追逐,令主席台前阵型大乱。
紧张气氛立时缓解,不似刚刚剑拔弩张。
被挖苦工具,非但没恼还团团作揖。
“如果遇上了,请师兄师姐手下留情。”
笑容甜美兼憨态可掬,辅以悦耳童音人畜无害。
试问谁会生戒心,纷纷颔首允许。
“好说,吾等定会善待你。”
樊晓兰却双眉紧蹙,鼎力大举一拍太师椅扶手。
“李平阳怎么当师父的!实在荒唐。
技不如人没关系,但未战先怯乃大忌。”
自言自语,实则讲给云心诺听。
究竟,其身份是“师叔”。
教掌门高足,有僭越之嫌。
女人却未领情,忧心忡忡眺望着小冤家。
内招希望已很渺茫,又留下“没节气”的印象。
倘再错手酿血案,何日能旦夕相处。
恰在现在,布凡冲贵宾席扮鬼脸。
貌似跟樊晓兰显热络,视线则和云心诺先交汇须臾。
“知道知道!总归护你周全。”
手握特招名额,绝对没为斗法做准备。
可碰面,老太婆压根没提这茬。
即算布凡不懂事,饶正奇也已点明。
所以才放低身段取悦对手,并借吐舌表达愤慨。
心有灵犀的大美妞,则学尊长往椅背上一靠。
刹那交流亦知,冤家胸有成竹。
然而,那丝恨意是啥?
啊哈!他在为我嫉妒。
先忧后喜,云心诺情绪反差巨大。
元婴修士明察秋毫,扭头讶异相询。
“何事兴奋。”
“恶战在即还无忧无虑,有趣。”
“临危不失方寸,简直值得嘉许。”
列队时,旁人像张拉满的弓。
唯有布凡气定神闲,足令樊晓兰另眼相看。
加入大比者,皆前程似锦。
倘若折损,痛彻心扉。
欲将风险系数降至最低,裁判修为也与日提升。
凝气五层斗法,筑基初期。
凝气六层斗法,筑基中期。
凝气七层斗法,筑基后期。
凝气八层斗法,筑基巅峰。
早就等得不耐烦,每场都挺费时。
挑灯夜战,无加班津贴。
故而敦请孔平快点吧,翌日还要执法凝气九层。
逍遥派五小我私家,却磨磨蹭蹭拖这么久。
碍着云心诺情面,才任由布凡耍宝。
被属下敦促,忙板起脸闷哼。
“闹够了?”
选手齐刷刷肃容施礼:“晚辈岂敢。”
罪魁罪魁则满腹委屈:“俺又没闹……”
还犟嘴,仗着有闺蜜撑腰?
主裁马上气结,可细想起哄简直实不是他。
凶巴巴瞪了一眼,挥袖洒下号球。
火修通常挑选红色,水修蓝色土修黄色。
偏偏凡少又出幺蛾子,凑到旁边一名木修前。
“姐姐,我最喜欢绿色,割爱行吗?”
面对单纯笑脸,谁忍心拒绝。
更有队友已抢先,抓取同色光团。
该女正思忖要找人换,因此欣然应允。
布凡眉飞色舞致谢,捧着亲了一口。
孔平啼笑皆非,那干嘛主修火系穿黑衣!
云心诺则羞恼不已,暗里啐了一口。
先下意识拿红球,省得同职业互怼太费劲。
换成绿的,变着法说“我爱你”。
然则火克金、金克木胜率高三成。
木修与火修对换大赚特赚,冤家却亏血本了。
故此将小瓷瓶,举至唇前回赠香吻。
如樊晓兰瞧见定能认出,正是洪都离别时那个。
却因布凡呆萌可爱,仰头畅笑未曾留意。
待光球分配完毕,主裁施法公示号码。
某人愣了下,随即跑向中央擂台。
似捡到个铜板,赶着去买糖。
蹦蹦跳跳左腿绊右腿,险些摔倒令公共笑喷。
场内选手亦恍然,这还真是个小顽童。
浑不知交锋多危险,权当过家家。
做戏做全套,凡少踱至台边。
亮出两颗虎牙,把球递给裁判。
“前辈,小子是一号!”
本色出演,蒙骗了所有人。
兼且正因实力堪忧,孔平才未雨绸缪。
裁判笑着接过,顺势把他拎上台。
“玩玩就好,不敌记得投降。”
戏精敬重行大礼:“多谢前辈。”
十一号选手闻言乐了,没开打胜负已定。
此子今趟是来“玩”的,为五年后崛起热身。
敢朝贵宾席上吐舌,明显有大佬罩着。
你不说,亦要“手下留情”。
而核对号码无误,裁判激活光幕。
“点到为止,明白吗?”
男青年忙不迭颔首,自认身份就一陪练。
随便走走过场,咱晋级丫回去睡觉。
心生杂念,已无斗志可言。
待三声铜钟敲响,裁判示意二人拉开十丈。
“双方通名……”
“看招!”
话音刚落布凡挥舞右臂,掷出颗火弹。
巨细状若婴儿头颅,颜色橘黄平淡无奇。
却让数万人跳起倒吸凉气:瞬发!
一号擂台素来最吸睛,观众又替萌娃悬着心。
对方执红球,别被火墙烧伤。
故均将注意力集中于此,包罗苍岚宗门生。
金丹修士施展神通,也需默念口诀。
他却前一刻还在讲话,下一刻便已引发。
哪是运用规则,而是掌握规则!
布凡此举,自然令同阶大惊失色。
筑基境以上修士,则立马笑出眼泪水。
短短两年别说彻悟规则,彻悟术数都痴人说梦。
唯一可能性,是已提早酝酿好。
只等裁判升上半空,就急遽丢出去。
因为把火元素,聚拢又不释放将遭反噬。
时间越长,伤害越大。
倘自报姓名宗门,爪子必被烤糊。
再有凝气后期竞技,全部火墙术起手。
使用火球术,对方定始料未及。
还在那抱拳预备走法式,护体真气都没开。
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难怪先示弱,竟是早欲投机取巧。
小猫咪也藏坏心眼,叫人笑掉下巴。
虽然赛会没划定,非要通完名才准动手。
但这样搞,委实够鄙俚。
李平阳是君子,哪个混账唆使的?
现场那么多凝气修士,仅有云心诺未诈尸。
捂着嘴,笑瘫在樊晓兰怀里。
早前正犯愁,地阶火墙太恐怖。
冤家却用黄阶火球,轻松拿下首役。
虽然,这花招不能久玩。
可她隐约觉得,就是瞬发滴!
无天赐灵脉,修炼只较八条略慢。
足证有高人悉心指导,而且逾越化神境。
悟透个低级小术数,没啥奇怪。
受害者,对此则无比肯定。
双方处于凝气期,极限杀伤距离。
火球临身需时,而火墙从脚下升起。
防不胜防,乃斗法首选。
尽管小屁娃自出机杼,脱离惯常思维模式。
一时愣了神,导致被炸成烧鸡。
周身漆黑烟雾缭绕,仍保持拱手姿势。
鼓着两个白眼眶,就地出尽洋相。
杀招瞬息即至,也只来得及关窗户。
但之前,丝毫没察觉元素搜集!
重点是火球色泽寻常,却让其由衷心悸。
隐约觉得,无限接近奈何桥。
空话,修士无真气护体,就跟凡人没两样。
六神无主下,一动不敢动。
彻骨高温方骤降,只把衣服烧成灰。
诚然战力尚存,呆若木鸡实因胆已寒。
瞬生机球威力可调,元婴火修才气做到。
大爷,您是来“玩”我的吧!
若气急松弛抨击,必将上演真人秀。
后续生长,似乎在证实其推测。
某货偷袭得手,“噌”地往前蹿。
满脸焦急与痛恨心情,两只小手连连乱摆。
“师兄——!我并非有意……”
樊晓兰终于没憋住,搂着云心诺笑至前仰后合。
目光扫过饶正奇,旋即瞪向秦立辉。
装无辜?贼眉鼠眼满肚子阴招!
念在娃儿性善,未被教坏先记着这顿打。
陪同布凡拍马便要赶到,青年额际渗出细密汗珠。
冲过来一抱,定成洗白白的公猪。
福至心灵高声大叫:“我认输!”
裁判已笑到抽筋,于两人间铺设厚重水幔。
“咳咳、住手。”
“小子只想上前致歉。”
“没那须要,本次比试算你胜出,进入第二轮。”
至此,群众才厘清是怎么回事。
捧着肚皮哄堂大笑,赛场成了欢喜的海洋。
眉飞色舞高谈阔论,连云仙子都没再关注。
因另九座擂台,双方刚交手一招。
凡少已挠着头高奏凯歌,嘴里兀自嘟囔。
“哈,这就赢啦?”
正像烧鸡赛前所料,没开打胜负已定。
结局虽逆转,却未沮丧反如释重负。
从储物袋里边掏出件长衫,急速套在身上。
一撮黑灰落地,幸而没走光。
八层修士,好歹也算有头有脸。
当着十几万人裸奔,自尽亦贻笑大方。
况且手臭抽到个妖怪,认命乃最明智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