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何去何从(2)

　　初次见到柳月白的时候，他只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文文静静的，不喜说话，看着也瘦弱，让人忍不住想，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大理寺卿，是不是就是顺帝部署在大理寺的傀儡，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玩弄权术、鼓捣人心的人。

在日后的交往中，姬若离徐徐发现自己错了，人不行貌相说的就是柳月白这样的人，他文弱的外表总让人忽视了他藏在内力的能力和心计。

就像今天这事儿，他没有事先和他通过气，不约而同的同时，他甚至已经将铺垫都做好了。

他手下谋臣已经将局面处置惩罚好，他怎好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戚冥，走吧，我们去看看令然，柳大人的网撒了这么多天，收网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收获颇丰。”

从书房到前院正厅不外百八十步的距离，他走的不急不慢、从容不迫，可令然的心中却甚为煎熬。

令然两手交握藏在袖中立于腰际，他活了这么多的年头里，没有哪一天，听觉是比今日越发的灵敏了。

他听见了远处风声吹过树叶的节奏，听见了树上的蝉，甚至紧绷的心中，开始数着树上到底有几只生灵。

静谧的院中起了细微的变化，多重声音中，加入了一种与众差异的声音，并不十分的急促，也不极重，但十分的沉稳，摩擦着地面发出细小的声响，很难用言语去形容到底是怎样的响动，但却能清楚的说出是哪一种声音。

是脚步声，两小我私家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令然条件反射的转了身，或许因为他期待这小我私家太久，有或许心里抱定了他不会被接见的主意，当他真的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竟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脸上的笑容在身后一片空白，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中，再一次变了模样，林然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谨世子突然来见他，是他料想不到的，他心中带着些雀跃的惊喜，但瞬间，便降了温，这惊奇瞬间参入了恐惧。

他自己做过的事情，他自己清楚，从姬若离当年回来开始，人人都说，他们这位浩劫不死的谨世子是回来复仇的，纵然这些年他清闲过活，但这样的听说却因为他眼中天然的冷漠愈演愈烈。

他没有明面上冒犯过谨世子，可在季氏的受益下，他都做过什么呢？

当年谨世子和李昭仪都照旧孩子的时候，在幼小需要人照顾的孩童时期，他记得清楚，那是一个十明白媚的清晨，太医院的门被一个穿着华美却骨瘦如柴的小女人敲开，她哭着求他，说宫中的小宫人发了高烧，请他看看。

那日季氏宫中的人正好到太医院领药膏，他识的那小女人是李昭仪，立刻去宫中告诉了季氏。

人都有恻隐之心，况且是一个看起来可怜的小女人，令然其时已经取了药箱准备跟面前可怜的小女人走，却不想在门口被季氏截了。

季氏面上热心的随着他们一道去了小女人的宫殿，时至今日，令然都记得那天在那小女人的殿中，他有何等的受惊。

偌大的宫殿内，看着整洁，却洁净的容不下其他人，只有骨瘦如柴的小女人和一个穿着用蹩脚的针线改好的太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