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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若有张不老的面孔

第十一章、缄默沉静的大多数(4)

青春若有张不老的面孔 顾南安 3864 2009-11-24 10:16:46

    有风微微地吹过来,凉中夹带着清冷。我脸部的肌肉僵硬,木木的没有什么感受。夏颜的变化让我有些难以接受。早上打电话让我回来的时候,他还对许诺说要好好商量这件事。可一旦面对,我们就不能平心静气地将心里话讲出来。

  ……

  吃完饭离别时,蔡南希好姐妹般地拍拍我的肩,拿一双清澈的眼睛注视我,语气很真诚:

  “小次,不管夏颜的体现如何,你都要尽快说服他。学业可不能落下太多,一定要争取早些回去。”

  “没事,我爸妈已经给我请好休学的假了。”

  “那夏颜呢?”

  “我爸妈肯定也会想措施解决的。”

  “哎呀,你就别愤青了。好歹学生时代的学业是第一重要的。”蔡南希的话里有种教导的意味。

  “可是,我,我真的有些放不下他。”我再次把心里话说给她。

  “嗨,以后你就会徐徐地明白了。允许我,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开心。”蔡南希对着我,努力做出一个嘴角上扬的姿势。可我看得出来,她的内心并不比我好受几多。

  我用力撇撇嘴,算作微笑。然后站在原地,看蔡南希的身影消失在狭长巷子的尽头。

  那一刻,我好羡慕蔡南希能把情感的问题看得如此透彻。

  可是我,似乎天生就是一颗多情的种子。那种多情深深溶解在血液和骨髓里面,怎么都难以将它抛弃。或许死亡能作为唯一的选择。可死亡了,连那些爱,也都失去意义。

  我不想回夏颜的住处。在窒闷的气氛里,我怕我会压抑得透不外气来。夏颜的言谈举止让我的心有轻微的恐惧。独自对着高峻修建物夹缝里昏暗的天空,我突然感应无边的凄凉和无助侵袭。在这座陌生的都市里,我的内心流离失所。

  寥寂的灰鸽子扑棱着翅膀划过我的视线,鸽哨不停地被吹响。

  一个小萝卜头的孩子用水灵灵的眼睛盯着我望了很久。最终一步三转头地疑惑着离开。他或许在想,面前的大姐姐站在原地那么久,怎么动都不动一下。

  一位老太太走过来,热心地问:“女人,你不会是迷路了吧?”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我突然很想家。家中的副校长和老太太,家里的温暖和闲适,那些什么都不用费心的日子,让我那么地纪念。

  拨打家里的电话。依旧如往昔一样,母亲接听地很实时。

  “喂,是小次吗?”这应该是母亲每次接听电话时都要问对方的第一句话了吧?!

  “妈——”我轻轻地叫。那个字眼让我的心很温暖。

  “你那里还好吗?可要照顾好自己呀!头次离家在外边,可要格外留意,什么时候,都别忘多长个心眼……”母亲依旧唠唠叨叨。从这些唠叨里,我感受到她对我深深的担忧。父亲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

  “嗯,妈,我知道了。你和我爸都还好吧?”

  “好。好。我们你不用担忧。相反,倒是你……”又是一长串琐碎的付托。

  我把听筒拿开好远。我担忧我之前的默默流泪会酿成嚎啕大哭。在电话那头,母亲绝不知情地继续说下去。

  听见老太太高声地“喂”,“喂”,我再次接近听筒,“小次,前两天安杨来我们家了。他和你爸聊了许多几何话。不外,他似乎照旧心事重重的样子。”

  “哦,知道了。”我轻轻答,“妈,我先挂了,我另有点事儿。”

  母亲欲言又止:“好吧!有事没事,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

  “安杨到底怎么了呢?莫非,他的身上也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挂断后,我心里暗自臆测。老太太每次在电话中都市向我提到安杨,那是因为我们自小在一起长大并亲密无间的缘故吗?

  想起上次给安杨写了电子邮件,也不知他看见了没有。我走进巷子边的一间网吧。现在,我不想回到住处去,而上网又正好打发时间。

  网吧里面光线昏暗,让人感受窒息。以前特别不喜欢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现在却不得不走进来,欺压着自己坐下。

  登录邮箱。未读邮件后的数字提示是“1”。我轻轻点击开,果真是安杨的回信——

  小次:

  还好吗?

  我从来没有搞人间蒸发。我只是独自呆在家里,不想出门。发生了一些未曾预料的事,需要我去面对,需要我的心态平和。

  只是,现实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和理想,所以整个暑假,我都处在焦躁、烦闷、恐惧和不安之中。连我自己也开始怀疑,现在的我怎么会和曾经的那个我扯上关系?

  但有些工具,却始终未曾改变。也是在怀疑中,我越发相信自己之前的那份心情和守望,那就是:小次,我爱你。之前,你从来不给我时机说这些话,而我,也没有好好掌握。但现在,我既然计划说了,你就耐心地听完吧!如果你感受不耐烦了,算是我求你也行。

  当我们照旧孩子的时候,我们很单纯很童真,眼睛像晴空没有一丝的云彩,微笑天真又无邪。我们在眷属区玩着那些永远也玩不疲倦的游戏:捉迷藏、丢沙包、赛飞车、玩弹球……

  那时,你在我的眼里是妹妹,而我,仅仅把自己看成长你两岁的哥哥。妹妹需要什么,我就想尽措施满足她。

  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了呢?或许是初中,或者还要早些。我们开始清楚地知道男生和女生的区别,我们开始觉察身体的飞速生长让衣服有点儿紧绷,我们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悄悄要求自己有绅士风度或淑女风范,我们开始关注和模仿明星的发型、穿衣气势派头……

  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察,我仍然是那么在乎你。别人要求的事,我可以推辞了不去做,但只要你开口,我肯定会屁颠屁颠地跑开,内心还乐开了一重一重的花。

  看见你开心的微笑,我的天空就湛蓝无比天光一片;看见你缄默沉静忧伤,我就暗自惆怅地昏天暗地不知所措。我宁愿别人说我是花心萝卜,也会绝不犹豫地跟你一起回家,尽管在路上,我们并没有几多话要说。但看见你在我身边平静地走路,我的内心就很快乐很知足……

  那么多,点点滴滴,我至今如数家珍。或许在你眼里,我只是个混入人群就分不清,甚至是低到灰尘里的男生。但我多希望你能知道,你在我心中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取代。

  高中时,似乎都没有什么特此外时机接触了。我们都长大了,明理懂事多了。晤面了,聊天了,也只是些表皮话,永远触及不了最重要最实质的内核。我们开始把我们的心事和情感,摆放在昏黄的灯影或清凉的月光下,却不让它们在明朗的阳光里抛头露面。

  或许,那时的我们,都在期待生命中的那个他。不管能否等到,心灵却早已交付。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最多可以拿来牵扯的,就是我们曾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

  因此,我们都不能做到主动,除非是要来个隆重的邀请。但事实摆在那里,邀请了又能有何作用?况且连那颗心,也早已紧锁在别人的风物里。所以,我们谈话的次数也寥寥。情感处在清淡期。

  只是,我心坎上的那个位置,始终为你保留;那些想念的温热,依旧滚烫如初;那份期待的眼神里,始终扑腾着希望的翅膀。

  接下来,是繁复的大学时光。我们的情感似乎一直在走下坡路,让人痛惜和惆怅。想伸手挽留,却最终扑空陷入虚茫。虽然另有时机在一个班里上课,但也只有上课时在一起。坐在一起的概率小之又小,加上旁边有此外同学,几多的心里话可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偶尔,同学间会来个PARTY什么的,却又欠美意思老腻在一块,我们怕别人指点,怕被当做话题来谈论。我有时想,闲话多就多呗,但丁还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呢。但是,你却似乎不敢,或者本就不愿,我的那些天真想法,只幸亏爱的沙滩上停顿,并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伤口,就在那些不经意的瞬间,一道一道地开始撕裂,徐徐蔓延,像是落在纸巾上的墨水不停扩散,深度也成比例地不停增加。疼痛是大学里最深重的影象。

  说起大学,就不得不提及夏颜。那个帅气冷峻的小伙子,他是你深深爱着的人。他的泛起,在你眼里,可能是精致的画作,可能是奇异的风物,也可能是美妙的音乐,但绝对不是暴雨狂风阴霾之类。

  他给你的生活带来了阳光、新奇和新鲜,以致你可以不远千里地去追逐他,而宁愿抛弃身后的学业和怙恃的旨意。这足以讲明你爱他有多深,你对你们之间恋爱的期望值有多大!

  或许,我始终是自私的,自私到让你觉得上面的话都是牵强附会的胡言乱语;也或许,我是胆怯和缺乏勇气的,所以才让别人先入为主地占了先机。可在现实的恋爱里,谁不自私?只是,一小我私家的自私,往往要拿别人的心痛来支持,才气够最终划上句号。

  这二十年来,我只喜欢过一个你,米小次。我从未那么深地爱上过别人,也从来未曾动摇那颗坚定的心。从未,不管时间如何变迁,空间怎么转换。

  但横亘在我们眼前的现实,我们都要面对,尽管心,已无能为力。因此,我们要坦然面对,要想得开。你千万不要因为我上述的话,而动摇你的想法,更不要怀疑你和夏颜之间的情感——只要你感受对的,你就去做,那很值得。

  看见你们幸福,我亦会感应快乐。而现在的我,会在时空内外,永远为你们祈祷祝福。我知道,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或者玉成。

  我现在一小我私家平静地生在世。因为你不在身边,我别无奢望。我希望我的生活充满阳光、温暖和牢固。而你的天空,也要充满快乐、甜蜜和微小琐碎的幸福。

  说了太多,不知你能否全部看完。正好,我也不想写了。身体很累了,我需要好好休息。

  只希望现在的你一切安好。勿念。

  安杨于克日

  信看到中途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了出来。我没想到,我会占据安杨心中最重要的那块位置。自记事以来,我一直把他看成我的哥哥。我以为我们之间存在的,是亲人间无言的眷注和怜爱,而未曾想到安杨一直期待的,是我未曾觉察亦不敢去触碰的恋爱。

  这个单纯的男生,曾抱着多大的勇气和梦想在期待,而我,却让他的掌心久久的虚空。或许,真如他所言,在恋爱面前,我们都是自私的。我们飞蛾扑火般奔赴自己的幸福,却忽略了我们在别人的眼中,也可能是那粒灼烁温暖的火焰。我们就在不经意间,伤害了爱我们的人,而自己,却一无所知依然故我地走下去。

  这是上帝的玩笑,照旧宿命的部署?

  适才母亲在电话里也说,夏颜和父亲说了许多话,离开的时候却依然心事重重。莫非在安杨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他在信中的话语,也带给我隐隐的不安。似乎,他将眼前的所有都看得很轻淡了。

  我拨打安杨的电话,回覆始终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一次一次地拨打,一次一次被拒绝。

  终于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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