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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第005章 小小柴扉

大唐马王爷 东风暗刻 4385 2016-01-26 12:58:00

  自从炭火被罗全拉走以后,侯骏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就像一位刚刚认识不久的朋友突然不得不离开,去出一趟远门相仿。

  幸亏已经说好了只是暂借,说不定那位高牧监有个一两天也就回来了。

  正想着,村里一阵马蹄声响,三匹马由牧场偏向驰了过来。适才从村外驰进去的两名官差在前,后边是一位穿着墨绿色袍服的年轻官员,他骑在侯骏的炭火马上,紧随其后。

  炭火马一身火红,四根黑蹄映着白雪地特别抢眼,再配着马上那人的一身绿袍,竟有着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炭火马跑到了村口,“嗒嗒嗒”地原地转了两圈,极不情愿出这趟远门。

  马上的牧官有些不耐烦,回转之间侯骏也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见他挥起手中的马鞭,叭地抽在炭火的身上。炭火长嘶一声,撒开四蹄,转瞬之间撵上了前边两匹马,三人三骑事后,路上寂静下来。

  侯骏心想,这位高副牧监的年纪确实不大,也就二十岁上下,想不到已经是一位正七品的官员。一县怙恃官也不外是个七品。

  一个养马的牧监,竟然会有这么高的待遇,大唐对马政的重视水平真是可想而知了。

  正在想着,从村里又驰出两小我私家。

  一个是罗全,骑一头骡子。另一个骑马者面相不是太好,虽然用一块巾子蒙了半边脸,但雷公嘴、高颧骨照旧一览无余。

  此人正是那位罗管家。

  两人到了村口,罗全朝着侯骏、柳氏的居处,对罗管家指指点点,而罗管家坐在马上显然兴致不高。

  早上被岳牧监抽的几鞭子,原来隔了厚厚的衣裤,也不算疼,但是最后一下,鞭梢子带到了脸上,患处越肿越高,像是一条紫蛇由领口蜿蜒着爬出来停到脸上,被冷风一吹钻心地疼。

  高牧监临出门时,罗管家凑上去问要不要自已随着,高牧监看着他脸上的淤痕,斥责道,“你跟来做什么,又不是去吃宴席!”

  罗管家看看自己在这里也是多余,一个弄欠好再自取其辱,他想想照旧脚底抹油,带罗全去柳中县城走一趟,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富贵世界。

  要去柳中县,出了村子要往西南偏向走,与去西州偏向正好相反。

  罗管家和罗全一边走一边闲聊,罗管家是为显摆,罗全是为投合,不知不觉,二人竟有了相见恨晚之意。

  约莫一个时辰,前边随着阵势一沉,黄沙退尽,满目绿茵,远处的森林之中现出一带灰色城墙,被一片氤氲的雾气所笼罩,罗全的心情为之一爽。

  罗管家手一指,“那里就是柳中县城。”

  城中街道不甚宽,两侧买卖店肆一家挨一家,布店、粮铺、绸缎庄、玉器店、酒楼、茶坊、妓院样样不少。再往前,有驿馆、县衙,后边是一片官宅。罗管家带了罗全在一座门首前敲了半天的门,才有一个婆子出来,罗管家嫌她开门晚了,嘴里不住的数落。

  婆子问,“高峻人呢,怎么没有回来?”

  罗管家道,“你是主子?居然管到高峻人的头上来!”

  罗全暗道,这位高牧监年纪也就二十上下岁,从罗管家看待那位老婆婆的态度上看,她一定不是主人。那么,这位高牧监只身住在这里,冷冷清清的,倒不是很正常了。

  罗管家回到自己房里,换了洁净的衣服,从床下的一只箱子里掏出一吊铜钱往怀中一揣,对罗全说,“走,我带你去黄翠楼乐呵乐呵。”

  ……

  侯骏歪头审察着自己忙了一个上午的劳动结果,觉着还算过得去。

  今后他们算是在西州安置下来了,这间柴棚即是他和柳氏流放后的安身之处。

  在长安,侯府大厦已倾,所有的荣耀与尊崇片瓦无存。他和柳氏,侯府的两个硕果仅存者,刚到西州,连茅屋都要倒掉。

  但侯骏是个乐观人,他知道所有的、能在一夜之间便能被人剥夺殆尽的工具,通通不足以成为一小我私家安身立命的倚仗。

  他有好身体,有师父——终南山周老侠客教授的本事,也就有了一般人没有的力量。

  尤其是此时,他看到美艳绝伦、曾经在侯府中使奴唤婢的国公夫人柳氏,居然也蹲在他垒好的土灶前亲自烧水,侯骏仍要强制着、才不让自己冒出解恨的念头来。

  这个年轻的女子也不容易,已往的事让它已往吧,在西州谁又算个亲人呢。

  柳氏说,她计划将两人身上的衣服洗一下,对方却道,“你洗你的,我洗我的。”他跑回些棚里易服服,把柳氏一小我私家丢在院子里。

  侯骏是典型的习武人的身材,结实、结实、灵活,那一块块的肌肉似是要挣脱了皮肤跳出来一般的。自打她被已故的侯夫人收留、进了长安永宁坊侯君集的大宅,就没有对侯骏正眼瞧过一次。

  谁知才短短的四、五年的光景,两人不得不相依为命了。

  她觉着不应叫侯骏自己洗衣服,否则的话,她自己便该和侯骏一样,跑到村外把那些搭建柴棚的木料扛回来。柳氏听他在柴棚中“嘶嘶”地吸着冷气,应该是正脱了脏的,要换上洁净的,她站在柴棚门外,听里面“嘶嘶”声停了,这才进去。

  她看到侯骏光着膀子站在里面,手里抓着一件待换的袍子,正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不解地问她道,“你急什么!”

  柳氏心似浪涛中的浮萍,慌忙退出来,谁知脚底下被什么工具钩住,“哎呀”一声仰面往后跌出来!

  里面人影暴闪,侯骏丢了手上的袍子跳过来拉她,柳氏只揪到了侯骏的两根手指,马上一脱手,人照旧从窝棚里转动外边去了,人重重地摔到雪地上。

  侯骏愣神站在门边,因为他看到柳氏眼里盈出了泪花。

  恰在此时,柴门外一个女子的声音大笑道,“明白昼的,你们叉着门,在地上挖金子照旧银子?”

  柳氏爬起来去开门,对村正家的儿媳妇道,“基础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嘴上说着,脸上却是一片通红。

  “不是哪样子?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好了好了,我不逗你,莫哭哦。”

  见到了柳氏之后,这个女子就被她光艳的外表和端庄娴静的气质所吸引,这个女子自小在闭塞的山村中长大,见过的世面少少,她觉得柳氏一来,便有个说体已话的同伴了。

  她拉住柳氏道,“我看你屋子倒了,弄的一身土,走呀,去我家。”

  柳氏迟疑,村姑道,“放心好了,男人们都不在家,我烧了热水,否则你还要在这座四面漏风的柴棚中洗么。”不由分说,拉了柳氏便走。

  柳氏一去竟然有泰半天光景,回来的时候发丝还湿湿的,还拿回来一屉包子,一小壶烧酒,“村姑家的羊羔冻死了一个,羊肉馅儿。”

  天色已晚,外边又起风了,柴门呜呜地响着。

  炭火不在家,柴门关上后两人竟不知说些什么,包子有十几只,两人在地上铺了被子坐在上边吃包子。侯骏从小到大没喝过酒,柳氏说是为了御寒,自己先喝了两口。

  于是侯骏也喝。

  窝棚简陋,算上村姑送的一套被褥,他们只能地上铺一条、一人盖一条。

  睡到半夜的时候,侯骏就被冻醒了,看柳氏一点消息都没有,听着她的呼吸似乎不大顺畅。

  侯骏伸过手背,还没有碰她的额头,就感应了滚烫的热度。

  他想了想,将身上的被子也盖到了柳氏的身上,自己抱膝坐在那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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