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床共枕
林氏不会摆婆婆架子，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娘没事，宝宜有心了。”
柳宝宜却不大信，听她说这么一句话都要喘两口气就知道她很是虚弱，心里计划找时机偷偷给林氏把个脉才行。
她想着林氏，岑元也拧着眉看向柳宝宜的脚：“扭伤了？”
柳宝宜在不知道被谁修补好的饭桌前坐下来：“就是起泡了，问题不大。”
她说得轻描淡写，岑元心里闷闷的，抿着嘴在她面前快盛满粥的碗里又添了一勺。
内敛的男人表达体贴的方式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柳宝宜硬生生地被他投喂了两大碗稀粥，混着泰半的米汤吃了个肚皮滚圆。
因为有了点荤腥，其他人也吃的很满足，最后锅里是半粒米都不剩，岑尧吃完了还用舌头将碗舔了好几圈，柳宝宜看着此情此景很是心酸。
然而心酸的事不止一件。
天黑之后，柳宝宜发现岑家连根蜡烛都点不起。
唯一的一根照旧昨日结婚时用剩的半根红烛，此时正在岑元的屋子里摇曳，给第一次同床共枕的伉俪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氛。
岑元涨红着脸，手脚更是不知道往哪儿放，脑子里追念着结婚的同窗教授的经验，却照旧不知道对枕边香香软软的人从何下手。
柳宝宜第一次跟男性同睡也很尴尬，不外她琢磨的事正好相反。
出于对身体的掩护，她不得不跟岑元商量：“岑年老，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岑元梗着声音问。
“我们能不能晚两年再同房？”
“为何？”难道她其实心里不愿意做他的妻子，只是不想委身做妾才不得不嫁给他？
岑元刚妙想天开着，就被柳宝宜的话止住了他的念头。
“我年纪太小了，骨头都还没长好，过早同房会伤害身体。”
在古代嫁了人守身如玉什么的不太实际，若是跟男主这种肩宽腿长，五官标致骨相完美的她也不亏，但原身这个年纪不合适。
岑元暗道原来如此。
确实是太小了，连及笄都没到呢。
爽快地将旖旎的想法散了个洁净，了然道：“既如此，那便依你。”
他绝不犹豫地允许，柳宝宜也松了口气。
这下宁静了。
同时也叹息男主是真君子，庆幸自己是跟他搭伙过日子，要是凭据原主那样做了黄锦兆的妾，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得了保证后眼皮也开始打架，也管不了跟男人躺一起了，道了句晚安后就阖眼背过身睡觉。
岑元却着实被她的心大震撼到了，他接触过的女子虽不多，但从未见过如此不拘小节的。
身边很快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留下他一小我私家睁着眼睛站岗到了后半夜，要不是昨夜整夜没睡，没准还能撑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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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睡好的柳宝宜第二日起得很早，天还蒙蒙亮，但照旧比不外岑元。
他一大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最后背回来一个背篓。
“鸡是哪来的？”看见背篓上装了什么后，柳宝宜很意外他另有这好工具。
岑元道：“六婶的儿子正好要启蒙，我用字帖跟她换的，回门总得备点儿礼。”
柳宝宜恍然，原来是原著里岑家的好邻居六婶，这一家在前期泛起的频率不低，算是给男女主资助的工具人。
看来她以后有空也要认识一下那位六婶，村里有人看护才好做事。
早饭事后，柳宝宜带上洁面散跟岑元到村口去坐牛车。
进了县城后他们先去了柳家回门，把换亲之事告诉柳家人，果不其然他们被惊了个外焦里嫩，但更多的是欣喜柳宝宜不用做妾。
回门后柳宝宜要造访县令千金，岑元和柳家人去宋家。
无论两个孩子换嫁是不是两厢情愿，为了制止自家闺女被追究，柳家觉得他们必须要先发制人把锅推给宋家，尽管两家是表亲关系。
而岑元除了想为岑家讨个说法之外还得拿回聘礼，究竟新娘都换了，聘礼也不能白送给别人。
一行人先去了县衙后门，柳宝宜大大方方地将其扣响。
院门很快被看门小厮打开。
“你是谁？”
“丹草堂王医生嘱托小妇带良药求见冯小姐，麻烦小哥通传一下。”柳宝宜说完还不忘用十文钱走一下关系。
她没做过这种事，行贿一个小县城的小厮，十文应该够了吧？
小厮惊奇这个自称“小妇”却比小姐还稚嫩的女子，但对方眼神清明不似撒谎，便没有怀疑，加上小姐确实请过频频王医生，心下信了泰半。
他掂量一下手上的铜板，想着走一趟也没有什么损失。
“你在这等一会。”小厮收了铜板，又迅速关上门。
过了约莫一刻钟，后门又重新打开。
“跟我进来。”
柳宝宜心下一喜，对远处不放心离开的几人点了颔首让他们放心走，自己随着小厮进去了。
不费什么劲儿就被小厮带到了一个小院里，随后又被丫鬟带到了偏厅，见到了听说中的女主闺蜜团之一，冯沁。
少女姿态规则又傲然地坐在主位上，留着及眉的厚刘海，脸上挂着面纱遮住了泰半面容，只剩一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过来。
气氛平静地让人紧张。
柳宝宜也没想让她率先发问，自己就鞠躬给冯沁认了错：“柳氏参见冯小姐，给小姐请罪。”
“无意听闻冯小姐的病症，而小妇又恰巧知道一个治疗面疮的秘方，想要毛遂自荐，但是不知如何见到您，所以讨了个坏法子，并非被王医生请托来的。”
冯沁听到自己不仅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愚弄还知晓她最隐讳的顽疾，脸立马就沉了下来。
“你简直放肆！”
对于冯沁的变脸，柳宝宜还算淡定。
书中的冯沁是位敏感傲娇但心善的小姐，所以她准备打真诚牌。
“冯小姐恕罪。”
究竟是有求于人，她的态度也是能屈能伸，她将腰又往下压了压，坦言：“小妇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家中欠债百两，日子艰难，前日被人打上门来催债还扬言要砍了良人的手指。”
“可他是个念书人怎可断了自己的前途，小妇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她还用沾了姜汁的手帕按了按眼角，眼眶瞬间就红了，瞧着可怜兮兮的。
“但秘方一事是真的，今日小妇还特意带了制品过来。”
柳宝宜没有太过卖惨，要害还得靠实力。
她从袖中拿出两个瓷瓶，将其双手送上：“此为玉面桃花洁面散，祛痘除疤亦可美白。”
冯沁刚要发怒将人打发出去，就被眼前这个骗子的遭遇转移了注意力，还没来得及心生恻隐，又听到她有治面疮的秘方还带了制品过来，一套组合拳把人弄得一愣一愣的。
她脸色稍霁，正欲把工具拿过来，却被贴身丫鬟出言阻止。
“小姐不行听她胡言，奴婢从未听闻这垌县有人有这秘方，且看她粗衣麻布就知道是个地里刨食的农妇，哪里有那等好工具，小姐可别受骗了！”
丫鬟趾高气昂的，明明只是个下人，态度却比主人还要狂妄，连看人都不用正眼，甚至还抬手想要将柳宝宜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