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一章（续2）

　　吃完饭，厨房里又平静下来。上官莹欠好马上回房间，可又不知道怎么和娜杰日达交流。娜杰日达也是很想和上官莹说些什么，但同样是不知怎样说。她们时不时地相互对视微笑一下，然后目光看向差异偏向。娜杰日达看着锅里的汤，上官莹望着窗外；或者上官莹看着咕噜咕噜冒泡的汤，娜杰日达望着窗外。她们心照不宣，都有一个配合的愿望，就是盼着丹尼尔快点儿回来，架起相同她们之间的桥梁。等啊等啊，突然娜杰日达说：“丹尼尔回来了！”同时，偏着头，仔细辨听似的。“啊？”上官莹也像娜杰日达那样认真听，这才注意到，似乎外面的楼梯上有脚步声，而且不是一小我私家的脚步声；但脚步声并不是很重，从下往上走的声音。上官莹觉得很惊奇，她用英语对娜杰日达说：“你怎么知道是丹尼尔？可能是此外人。”娜杰日达听不懂她说的英语，但从上官莹的心情上明显看出她不相信这是丹尼尔的脚步声。娜杰日达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更确信所在颔首，说：“这是丹尼尔。”此时，脚步声停了，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娜杰日达的脸上露出了喜悦和自得的心情，而上官莹是欣喜和赞叹的心情。真是知子莫如母啊！上官莹心中不禁叹息着，丹尼尔曾经说过，他是妈妈一手拉扯大的，现在上官莹感受到了。

　　不出所料，丹尼尔回来了。他一进屋，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就热闹起来。只听他在过道里就喊了起来，“妈妈，我回来了！”然后问妈妈：“米拉娜起来了吧？”没等娜杰日达答话，上官莹就奔出了厨房：“你好！”丹尼尔看到上官莹，似乎看到了心心念念久别重逢的人，“你好！”他热情洋溢地回复了上官莹的问候，心情看上去是心愿实现了的满足。他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进了厨房，把它们放在桌上。娜杰日达已经站了起来，丹尼尔走已往和妈妈拥抱，他们又相互亲吻了脸颊。看着他们的亲密劲儿，上官莹好不羡慕。这一定是俄罗斯人家人之间日常打招呼的习惯了，中国人家人之间平时晤面可从不这样打招呼，除非许多几何年没晤面了，可能拥抱，但不会亲吻。上官莹想着，欣赏着。丹尼尔一边把塑料袋里的工具划分放到差异的地方，一边问上官莹睡得还好吗，想不想吃工具。上官莹说已经吃了香肠和面包，是妈妈给做的。丹尼尔对娜杰日达说了声谢谢，上官莹感应好奇：难道俄罗斯人儿子对妈妈这么客气吗？这也要说谢谢？

　　丹尼尔转头对上官莹说：“米拉娜，你还记得今天去给我女儿过生日的事儿吧？咱们早点走，去他们那儿吃晚饭，我前妻做饭很好吃的。”上官莹说：“好吧。”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兴奋似的。她有些失望。因为凭据中国人的习惯，她觉得丹尼尔会为她准备一顿大餐，接风洗尘；而从昨晚至今，只是吃了蛋糕而已，俄罗斯人就这样接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吗？她不得而知。横竖另有个生日晚餐，就算为我接风了吧，上官莹自我慰藉着。

　　3第一件事--去男友前妻家给他女儿过生日

　　上官莹和丹尼尔来到他女儿家，也就是前妻家时是下午5点钟左右。街道上早已黑漆漆的，只有微弱的路灯给来往行人照着亮；然而房间里却是灯火通明，温暖如春，一派扑面而来的节日气氛。丹尼尔和上官莹直接被领到了客厅，客厅里，围着一个拼凑起来的大长方桌子已经坐满了人，桌子上摆满了种种各样上官莹“今生初见”的菜肴。上官莹马上成了众人目光聚集的焦点，丹尼尔立刻向各人介绍了上官莹。上官莹礼貌所在头，用俄语和各人打了招呼。然后，丹尼尔一一向上官莹介绍在座的家人。首先，是今天的小寿星，他的女儿娜斯佳，一头艳丽红发的12岁少女，纤细的身材，白皙的皮肤，穿着一条白色连衣纱裙，像个小精灵；继而，是娜斯佳的妈妈，也就是丹尼尔的前妻叶莲娜，她戴着一个金色发套，穿着薄纱的红色衬衫和裹臀的玄色短裙，体态轻盈，性感十足。上官莹想，怪不得丹尼尔和叶莲娜没认识多久就奉子结婚了，十几年前的叶莲娜肯定是荷尔蒙爆棚，弄得丹尼尔昏了头。鉴于丹尼尔的头发是金黄色的，上官莹料想叶莲娜的头发应该是红色的，娜斯佳头发的颜色一定是随了妈妈。她长得也很像妈妈，只有那高高的鼻梁像爸爸。再后，丹尼尔介绍了其他客人，这些客人都是转着圈儿的亲戚，把上官莹都转得有点儿糊涂了。

　　先是他的前丈母娘，叶莲娜的妈妈，娜斯佳的外婆叶卡捷琳娜——卡佳，卡佳热情地拥抱了丹尼尔，还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那神态给上官莹的感受是：你这个臭小子！尺度的丈母娘对女婿，又爱又恨；而丹尼尔的心情也是半开玩笑半尊重，嘴里说了句什么，又使劲儿抱了卡佳一下，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是不错。卡佳介绍了自己的现任丈夫，但不是叶莲娜的生父，然后介绍了自己的前夫——叶莲娜的亲生父亲和他的现任妻子。他们都是娜斯佳的外公外婆。接着，叶莲娜介绍了自己的现任丈夫，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瘦瘦的中年男人。上官莹的头都大了！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家庭，那么多的前任和现任，还都聚在一起，而且都客客气气相互看护。她想，俄罗斯人真是很开放，很漂亮，离了婚了还都这么友好，令人难以想象，或者说令她这其中国人难以想象。她也来自一个各人庭，奶奶爷爷和他们的四个孩子——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以及他们孩子的孩子们，上官莹是大儿子的女儿。每逢佳节或者奶奶爷爷生日，所有人都聚集到奶奶爷爷家，每个家庭都是完整的，都是“原装”。曾经上官莹的叔叔在外边有了情人，想离婚，但奶奶爷爷坚决差异意，而且说，如果叔叔敢离，他们就不认他这个儿子，而认婶婶为女儿。上官莹的大姑姑和姑父性格不合，三天两头儿地打骂，但他们从未想过离婚的事儿。这就是中国人和俄罗斯人在婚姻看法上的差异吧，中国人宁可一起过得不舒服也要维持一个完整的状况，而俄罗斯人在一起不合适就离开，但离开后还可以是朋友。

　　餐桌旁另有六七个和娜斯佳年岁差不多的小女孩儿和小男孩儿，是娜斯佳的同学和邻居，也是被邀请来为娜斯佳过生日的。除了桌子上种种各样的菜肴，五斗柜上还摆着三个差异造型的花瓶，里边插着鲜花，是客人送给小寿星的。丹尼尔也买了一束用种种鲜花搭配成的花束。当他把鲜花送给娜斯佳时，娜斯佳一下窜到了他身上，搂住了他的脖子，双腿合拢住他的腰。父女俩又亲又抱，格外兴奋。娜斯佳可能很久没见到爸爸了，摽在他身上不愿下来，丹尼尔一边跟她开着玩笑一边轻轻把她放下来：“娜斯佳，你是大女人了，你太重了，我老了，抱不动了。”他看到了站在旁边注视着他们的上官莹，话锋一转：“娜斯佳，快看看米拉娜阿姨给你带什么礼物来了。”

　　经丹尼尔这么一提醒，上官莹想起了礼物，她赶忙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丝巾盒儿和一个皮革文具盒递给娜斯佳，用英语祝贺她生日快乐。娜斯佳没想到上官莹会送她礼物，惊喜不已，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丝巾盒，拿出丝巾围上，跑到镜子前照了照，又跑到妈妈面前展示。她用俄语说了谢谢，又用英语说了谢谢。然后又打开文具盒，说谢谢。上官莹很兴奋娜斯佳喜欢她送的礼物，更喜欢她马上打开礼物的举动。在中国，似乎这样做是不礼貌的。但凡收到礼物，除了体现谢谢以外，还要体现得矜持。只有等客人走了之后，才气打开礼物，看看到底送了什么。俄罗斯人和中国人差异的生活习惯真不知另有几多呢！上官莹悄悄地想着。这时，叶莲娜看到娜斯佳兴奋的样子，走过来谢谢上官莹，同时说道，“入座吧，我做了许多几何菜，不知你喜不喜欢。”她招呼所有客人入座，生日晚宴开始了。

　　4第一惊悚--男友另有个没离婚的前妻

　　热闹的生日晚宴在晚上十点左右结束了，丹尼尔和上官莹离别了娜斯佳、叶莲娜和其他亲戚，又走进了黑暗阴冷的街道，但此时他们都没有感受冷，也不觉得暗，晚宴上热烈的气氛和丰盛的美味佳肴还在他们的脑海里和身体里起着作用，他们的心情很好。丹尼尔问：“你喜欢我女儿吗？”上官莹答：“不错，她挺漂亮的，也挺生动的。”上官莹不喜欢孩子，对于小孩儿没什么感受，所以对娜斯佳说不上喜欢照旧不喜欢。“你前妻不错，似乎很善良，而且也挺温柔的。你为什么要和她离婚呢？”上官莹好奇地问，她对成年人照旧有感受的。“她人是不错，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丹尼尔解释道，“和她一起生活很乏味，她没什么追求，整天就是家里那点儿事儿。她不太喜欢社交运动，对出去旅游也没兴趣，更不会想到趁现在有时机多赚钱，多见见世面。总之我们不是一类人。”上官莹听着丹尼尔的解释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丹尼尔和叶莲娜之间的矛盾有些方面很像她和萧然之间的。时代的厘革，令人们不经意间认清了自己也认清了他人，于是自然而然地，似乎是顺理成章地选择了差异的奋斗偏向和生活门路，虽然有些人并非清醒地做了选择，他们只是被时势所裹挟或者随着感受走。

　　上官莹这样想着，不由得笑了，丹尼尔问她笑什么，她说：“我刚刚还觉得俄罗斯人与中国人差异的地方许多，现在觉得，也有许多相同的地方。”“好比？”丹尼尔接着问，“以后再说吧。”上官莹觉得很难一下跟丹尼尔说许多关于思想、看法之类的问题，纵然想说，她的英语词汇也不够用，纵然她能用英语说明白，丹尼尔也未必全能听得懂。况且，目前他们相互还不太了解，谈看法看法还早。现在，她倒是好奇另外一个问题：在丹尼尔看来，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是他喜欢的类型吗？

　　正当上官莹这样思绪乱飞的时候，丹尼尔说了一句令她惊掉下颚的话：“过了新年你陪我去治理离婚手续吧。”“什么？”虽然丹尼尔说话的声调很平淡，但他说的内容令上官莹的思绪凝聚在了一个点上，“你不是早就离婚了吗？”上官莹觉得莫名其妙。“是的，和娜斯佳的妈妈是早就离了，但和我的第二任妻子还没正式治理离婚手续。”丹尼尔镇定地说。“第二任妻子？你另有一个妻子？你结过两次婚？你为什么早没跟我说？而且，你居然还没离婚，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上官莹的脑袋嗡的一下子，她因为丹尼尔突如其来的信息而大惊失色，简直不知如何以对，“你，你骗了我！”她高声喊了出来。“我没想骗你，我不得不这样做。如果我跟你说我还没离婚你会来吗？”丹尼尔看上官莹真急了，赶忙压低声音解释：“我们已经分居两年了，各自都明白是离婚了。一直没办手续是因为都忙，没有合适的时间。而且，我们之间没有工业和孩子的问题，也没有特此外需要必须马上办，所以就一直没办。现在你来了，我意识到是时候尽快治理离婚手续了。”上官莹缄默沉静不语，她实在是无言以对。这样的事儿和丹尼尔讲的原理都已经超出了她所见、所闻的生活规模，也超出了她的想象水平。她觉得对于俄罗斯人来说，丹尼尔的话或许可以理解，或许他们的生活态度就是如此；但以她的生活经历，以她所受的传统教育来说，太不行思议了，尽管她还自诩是比力前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