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二章（续1）

　　2俄罗斯烧烤

　　“乌拉！开吃啦！”初夏的莫斯科郊外，靠近森林的空地上，上官莹、丹尼尔以及丹尼尔的朋友们终于可以围坐在一起开餐了！他们中间的地上铺着一块儿长方形的碎花塑料布，塑料布上摆放着几个大盘子，盘子里是一串串烤好的色泽诱人，香味扑鼻的肉，有羊肉和鸡肉；另有几其中号盘子，里面装着切好的西红柿、黄瓜，整根儿的时令小葱、莳萝菜和洋芹菜，另有烤熟的土豆。每小我私家的面前都摆着一次性的纸碟、喝饮料用的纸杯和塑料餐具，另有用来喝伏特加的小玻璃杯。为了这顿午餐各人已经忙乎了三四个小时了。丹尼尔和瓦洛加卖力捡柴和烧火，他们是最先开始行动的：从森林里捡来干柴，将其中一部门放在早已挖好的坑里，点上火；然后把一个一米二长、六十公分宽的长方形铁槽子架在坑上，在槽子里也放上干柴点燃。在他们点上火之后，伊戈里开始把丹尼尔从家里拿来的两大盆已经腌制好的肉块儿川成串儿，他是专业厨师，所以他卖力烤肉串儿，掌握火候。瓦洛加的妻子柳霞和伊戈里的妻子阿克三娜卖力洗菜、切菜、切面包和部署“餐桌”，也就是往塑料布上摆餐具、酒具和种种食品。肉烤得差不多的时候，尤里和他妻子伊拉拿着两瓶葡萄酒和自制蛋糕来了，纷歧会儿，任尼亚也拿着两瓶伏特加来了。这些人里所有男性都是和丹尼尔从小一起玩儿大的朋友，他们在城里的家——他们怙恃的家，都在一个小区里，乡下的别墅也都在这个村里。如今他们各自都有了自己的事情和家庭，住得疏散了，不像孩童时那样经常晤面了，但在每年的别墅季节，他们还会相约聚上一两次，究竟，他们的别墅是相邻的，而且夏天时各人都习惯在别墅渡过周末。这次的聚会所在是丹尼尔家的别墅，所以由丹尼尔操办，恰好上官莹来到了莫斯科，丹尼尔便邀请她来加入聚会，吃俄罗斯烤肉，一种叫沙士利克的食品，据丹尼尔说是俄罗斯人最喜欢的食品之一。

　　上官莹是第一次加入这种在大自然中现做现吃的运动，也是第一次和俄罗斯人一起吃烤肉，觉得什么都很新鲜。在上官莹的影象里，野餐就是各人都带些自己喜欢吃的和喝的工具，或者各人一起凑钱买些工具，然后找一个惬意的地方，铺上塑料布就可以开餐了。可她没想到，在俄罗斯野餐是要从找干柴和烧火开始的。她以前也不知道，烤肉不是在明火上烤，而是要等明火烧完了，用余烬烤，要想吃上烤肉，少说也得等上两三个小时。上官莹事先不知道吃顿烧烤需要那么长时间，早饭没吃就来到了别墅，她很饿，却没什么可以吃的，只好先吃些面包果腹。上官莹发现俄罗斯烤肉串和中国的烤串儿完全是两码事儿。在BJ她是吃过烤串儿的，据说是从XJ传过来的。串肉用的是竹子或者铁做的细细的签子，肉块儿很小，作料许多，一般人一吃就是好几串儿甚至十几串儿。而俄罗斯的烤串儿，肉块儿极大，一块肉至少可以做三串儿中国烤串儿，用又长又粗的钢签串成，作料不多，肉汁浓郁，看上去又香又饱人。另外，俄罗斯人吃烤肉串儿是单纯地吃烤肉，再配上些小青菜、黄瓜、西红柿，另有酸黄瓜，再没此外菜了。他们吃起烤肉串儿来如醉如痴，有了烤肉，其它都不重要，虽然伏特加也是不行或缺的。至于蔬菜，其作用只是为了解腻。而中国人是把烤肉串儿作为许多菜肴其中的一种，不行能只吃烤肉串儿。

　　“列位，列位！请入座！咱们开始吃吧！”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丹尼尔招呼各人入座。瓦洛加已经把每小我私家面前的小玻璃杯都倒满了伏特加，丹尼尔先举起了酒杯说：“我提议，为我们的相聚干杯！”各人都举起了酒杯，口中说着“为了相聚”，一饮而尽。然后，各自往自己面前的盘子里放烤肉、青菜、酸黄瓜和番茄酱，之后，便开吃了。可能各人都饿了，也可能烤肉太香了，另有可能是身处大自然之中，总之，各人的食欲从眼神可见，吃相如狼似虎。最可笑的是尤里，他吃得太猛，番茄酱不知怎么一下甩到左脸颊上了，上官莹刚想到这有些尴尬，岂料尤里直接用小葱在脸上擦了一下，送进嘴里，吃了。行动极为迅速且连贯，心情没有丝毫变化，让一边看到这系列操作的上官莹忍俊不禁。

　　等各人吃完了第一轮儿，肚子里都垫上底儿了，愉快的聊天儿开始了。丹尼尔向各人介绍了上官莹，上官莹腼腆地用俄语向各人问了好，各人也热情而礼貌地和上官莹打了招呼。丹尼尔又一一向上官莹介绍了自己的朋友。瓦洛加是汽车修理工，他的妻子在一家公司做文秘；伊戈里是厨师，他和妻子目前有一家自己的小店，他在后厨掌勺，妻子在前店招呼客人；尤里现在成了商人，但做什么生意上官莹没听懂，他的妻子不事情，在家做家庭主妇；任尼亚是一家科技出书社的编辑，他妻子是格鲁吉亚人，今天没来，回家乡看妈妈去了。中途还来了位叫萨沙的帅小伙儿，看上去比其他人都年轻，丹尼尔说他是莫斯科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剧院的芭蕾舞演员，因为最近有演出要保持体重，所以不想吃也不想喝，只是过来和各人见晤面。听了丹尼尔的介绍，上官莹很感伤：小时候一起玩儿的孩子，长大后居然可以这么差异。她很羡慕丹尼尔有这么多发小，虽然从职业、生活状况方面看得出后期生长的区别，但聚到一起时给人印象更深的是自幼积累起来的情分。想想自己，从小学到中学遇上了分班、转学、分班，小学和中学同学早就没联系了；和高中同学另有些联系，因为她和萧然是高中同学，但究竟高中只在一起学习了两年，很难发生像丹尼尔和发小们这种淳朴的友情。上官莹一边想着自己的心思，一边视察着高谈阔论的丹尼尔的朋友们。这也是第一次，她身处俄罗斯人的日常生活之中。除了丹尼尔和任尼亚，其他人都只能说几个最常用的英文单词，所以上官莹无法与他们交流，只是面带微笑，听他们热闹的谈话。谈到特别可笑的事情时，丹尼尔或者任尼亚会给上官莹翻译一小段儿，这样她也可以融入各人，随着一起笑。

　　在聊天的历程中，俄罗斯人还在时不时地吃上一块儿烤肉，上官莹实在太佩服他们的食量了。她发现，俄罗斯人特别能吃肉。如果说在中国米饭、馒头和面条是主食的话，那么在俄罗斯肉就是主食，蔬菜和面包都是配餐。上官莹的中国胃一时还蒙受不了这么多肉，她吃了两块儿烤肉就吃不下去了，可似乎又没有饱，她想再吃点儿此外什么顺口的，可没什么可吃的了。她只好吃面包，吃西红柿、黄瓜，完全没有味道。丹尼尔告诉她俄罗斯人吃西红柿和黄瓜都是蘸盐吃的，她试了试，只觉得那是没措施时的迁就，一点儿也欠好吃。中国人吃西红柿拌着糖吃，多好吃啊，俄罗斯人怎么就想不到呢？至于那些俄罗斯人津津乐道的莳萝菜、洋芹菜，上官莹更无法受用了，她觉得直接把它们放进嘴里嚼，就如同在中国直接把香菜放嘴里嚼一样。中国菜大多是把肉和蔬菜一起炒，凉菜也会加些作料拌着吃，像这样大块烤肉加生吃蔬菜真有点儿“武断”！

　　上官莹看着俄罗斯人那么贪婪地吃着烤肉，不时地往嘴里塞点儿未经加工的蔬菜，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心情，觉得很难理解。这就是中外差异呀！她心里想。但无论如何，她很欣赏俄罗斯人的这种生活方式。乡下别墅就建在森林边上，北京人要跑很远才气找到的风物优美，空气清新的好去处，这里就在自家庭院旁。村中另有小溪穿过，树间有种种鸟儿跳来跳去；潺潺的流水声和鸟儿的鸣叫声陪衬出生活的宁静和静谧，令人内心舒缓、自在。三五老友凑在一起，烧火做饭，享受美食，喝大酒，侃大山，在阳光之下，新鲜空气之中完全放松。这是何等惬意的生活啊，好不令人羡慕！对于上官莹来说，这样的生活有些梦幻。以往的认知告诉她，这种生活只存在于小说中，影戏里；别墅这个词都让人感受很高尚，非一般人可以涉足。可现在她就在别墅，身边的这些人都有别墅，虽然每家的别墅因经济条件差异其外形和内在有很大区别，但究竟普通人拥有别墅是真实的，是可及的。只是她，无缘这样的生活。

　　丹尼尔的朋友们还在吃着、喝着、聊着、唱着，热情不减，话语不停，上官莹的思绪也飞出去了老远……

　　3萧然的冷漠

　　上官莹第二次前往俄罗斯，时间很短，只在莫斯科呆了不到一周。她先受邀去丹尼尔的别墅玩了两天，然后和老刘头一起买了香烟，逛了新老阿尔巴特大街。她看到新阿尔巴特大街照相器材店里有一部相机很有意思，造型像大炮，买了准备送给萧然，没成想在回BJ的火车上过海关时被没收了。具体原因上官莹也没搞清楚，可能是这种物品不能带出俄罗斯境内，也可能是需要上税，总之白花了冤枉钱。

　　丹尼尔事情比力多，没时间陪上官莹去看莫斯科。他在别墅时询问了上官莹在BJ忙什么，问她此次来莫斯科做什么，需不需要他资助等等。临划分时丹尼尔又提起了请上官莹嫁给他，来莫斯科生活的事儿，上官莹照旧没有正面回复，只说了一句：谁知道呢？这问话让丹尼尔丈二僧人摸不着头脑：是谁会知道答案呢？照旧谁说得准关于未来呢？他明白现在还不是获得准确答案的时候，也就没再多问。他只是希望上官莹开心，并再次强调他会等她，但只等三年哟，他笑着用手指比划着。

　　上官莹回到BJ后，感受萧然对她和他们的家的态度有了更多的变化，萧然令上官莹感应有些陌生了。他险些天天加班，每天都不在家用饭，也不问她吃没用饭，不问她每天都在做什么，一副不冷不热不体贴的态度。有频频，上官莹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身体不舒服了？他回覆没什么，一切正常，就是事情太多了，不得不加班。上官莹问他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体贴她了，是不是不爱她了。萧然说没有啊，很体贴啊，有时太忙顾不上照顾她，跟爱不爱没关系，让她不要多想。虽然萧然说得很好，还做出慰藉她的姿态，摸摸她的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拍两下，但上官莹明显地感受到了他的冷淡。上官莹试图改善这种状况。她主动找话题和萧然聊，问他每天都忙什么，讲自己每天做的事儿；为了调治气氛，还找一些电视上看到的或者听朋友说的趣事和他分享。但萧然的反映看上去就是在应付，回覆得搪塞，听得心不在焉，上官莹问他是不是在听，他马上装出认真的样子，说听着呢，听着呢。眼看着聊不出什么来，上官莹就计划来点儿行动。一天，她用高压锅焖了米饭，又把菜洗好了，等萧然回来做菜。要是在以前，萧然肯定会很是夸张地说她棒，因为上官莹不会也不喜欢做饭之类的家务，他俩的分工是上官莹卖力洗衣和清洁整理房间，而萧然卖力买菜做饭，所以只要上官莹在做饭的事情上稍微干一点儿，萧然都市特别兴奋；可现在他似乎看不到她的努力，不光没有夸她，还告诉她不要等他做饭，因为他说禁绝什么时候有时间做饭，让上官莹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了。